這的確是詭異而又神奇的一幕,在場之人都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之輩,見過的奇人異事不在少數,更別提其中還有不少魂師,卻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了。


    其實夏青陽起初也有過刹那的吃驚,因為這種手段他也施展不出來,畢竟那些是經過改良的連弩,不是普通的弓箭,而且有上百支之多,要擋下不難,卻絕對做不到如此信手拈來的地步,因為出手之人根本就不在現場。


    他的目光隨意的掃過全場,實際上注意的卻是惡人穀的人,果然,其中一人哈哈笑道:“不知道趙家是否願意給湯某這個麵子,放過這位姑娘呢?”


    趙金玲冷哼一聲,正要說話,邢剛急忙道:“惡人穀什麽時候開始插手外麵的事情了?”


    惡人穀之名十分響亮,卻並不可怕,因為正如邢剛所說,他們很少幹預外界之事,故而趙金玲雖感意外,卻並不怎麽買賬,道:“金玲不知為何要賣給你這個麵子。”


    那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雙手忽的抬起至胸前,掌心朝上,緩緩的做出托舉的動作。


    眾人的莫名所以隻持續了幾個唿吸的時間,就把目光落到了那上百支凝立空中的箭矢上,令人唿吸頓止的情景再次上演,隻見那些箭矢開始緩緩的倒退。


    然後那人的手開始往胸前迴收,而箭矢也隨之轉退為進,這是什麽手段?邢剛一向自負見識廣博,也被眼前一幕震撼的無以複加,不僅擔心起來,惡人穀的實力莫非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夏青陽同樣震驚,因為他感受到一股越魂力波動的頻率,而這種頻率,竟然與當初偶然從女刺客身上探查到的頻率如出一轍。


    女刺客,寅生的姐姐,梅若,很可能是排名絕色榜榜的神秘女子,竟然是來自惡名昭著的惡人穀?


    趙金玲此時終於色變,高傲自負的趙家人也同時色變,可以說這百把連弩是他們護衛隊最大的依仗,如今像小孩子玩具一樣被人隨意揉捏,豈不讓他們心膽俱寒,縱然是有長樂宗的弟子在旁,也不能減輕他們那種前所未有的畏懼。


    短暫寂靜卻又驚心動魄的數息時間,摧毀了趙家護衛隊如磐石一般的自信,更讓驕傲的趙金玲瞠目結舌,茫然不知所措。


    始作俑者此時已來至場間,身後還有七人,四男三女。


    這時人們方才注意到這八人的服飾非常別致,色彩鮮明不說,顏色組合堪稱混亂,女人如此打扮倒也罷了,男人亦是如此,一條褲子上就有七八種顏色,花裏胡哨,縱是老賈向往已久的胭脂巷裏的姑娘,也穿不出如此多姿多彩的衣服。


    人們想笑,卻又不敢,奇人必有奇事,而且方才為之人的驚世之舉也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此人身長九尺,體態勻稱,麵容略顯清瘦,雙眸顧盼有神,是一個相貌出眾的男子,年紀大約在三十歲上下,膚色略黑,唯有一雙手掌如羊脂美玉,掩映在綠褲紅衣間,倒頗有幾分意趣。


    可是沒有人敢用欣賞的目光去打量那一雙手,因為方才誰都看到了那雙手所蘊含的魔力。


    唯有那女刺客,毫無顧忌的盯著那人的手,怔然良久,方道:“你終究是成功了。”


    那人自來到場間後,就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女刺客,見對方說話,竟是開懷大笑了許久,喜道:“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眾人此時方知,原來他們竟是舊識,而且看起來關係非同尋常。


    女刺客沉默,然後手中出現一柄冰劍,頓時殺氣叢生。


    那人苦笑兩聲,柔聲道:“我是來殺你的不錯,但隻要你點頭,我立刻就把這些人統統殺了。”


    這些人自然指的是他身後的四男三女,但他們聽到後竟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這一幕讓沙趙兩家甚至長樂宗眾人都看的頭皮麻,暗道惡人穀果然是名不虛傳,這短短三句話裏傳遞出來的信息以及四男三女的反應簡直令人無法理解。


    女刺客依舊沉默,但也沒有動手,不知是因為男人的話,還是因為她沒有把握。


    邢剛此時突然說道:“長樂宗與惡人穀一向並無瓜葛,今日就此別過。”然後對趙金玲道:“走吧。”


    趙金玲愣了愣,喜笑顏開的點點頭,道:“聽你的。”


    他們倆達成了一致,而且惡人穀的人也沒有表示反對,趙金山等人自然也不會有二話,立刻招唿趙家所有人馬整頓行裝,不一會兒就走了個幹淨。


    夏青陽摸了摸鼻子,暗道邢剛這家夥察言觀色的本事比起金胖來也差不了多少啊,這麽短的時間就理清了現場形勢,把英雄救美的機會留給了自己。


    但是你小子可是猜錯了本會長的意思,況且沙家也不會照你所想順利退走,因為還有一個沙菀嬌,還有一個寅生,更有一個小沐沐。


    趙家忽然撤走,最高興的應該是沙家,但他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那女刺客跟他們不怎麽對付,錢木勇的狩獵隊伍與他們也生了嫌隙,惡人穀的人更是行事難料,他們似乎處在了更大的危險之中。


    “湯臣。”女刺客忽然開口:“我跟你走。”


    湯臣就是惡人穀為的男子,他愕然半晌,依舊不敢相信,追問道:“當真?”


    “但你不能殺人。”女刺客舉步就走。


    湯臣喜出望外,跟著走了幾步,忽然頓住,迴過頭去。


    女刺客閃身而迴,擋住了他的視線。


    女刺客擋住的是一個步履蹣跚,走路都需要一個小姑娘攙扶的男子,寅生。


    湯臣先是皺眉,之後沉默,然後苦笑,最後變得冷漠,道:“這倒真是意外之喜。”說這話時,竟然又帶了幾分喜色。


    女刺客殺機再起,冷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替我做主。”


    湯臣搖頭歎道:“不要欺騙自己,如果你可以自己解決,就不會拖到今天了,其實你早已經放棄了解決這件事,我替你出手是為你好,免得你餘生在糾結困苦中度過。”


    女刺客舉起手中冰劍,態度堅決:“那就讓我試試你進境之後的戰力吧。”


    以湯臣方才展現出的恐怖實力來看,女刺客多半不是對手,但他卻絲毫沒有與其動手的打算,雙手一攤無奈道:“既如此,就再多給你一段時間。”說完竟幹脆迴頭走進了狩獵隊伍之中。


    接下來的幾天,沙家商隊繼續行進,卻漫無目的,沒有進行哪怕一單交易,狩獵隊伍如今的實力壯大了無數倍,卻也沒有再出手,兩支隊伍關係不近不遠不尷不尬,卻始終沒有分道揚鑣。


    狩獵隊伍依然由錢木勇主事,但很顯然他的實權已經被架空,行止如何已經不是他能說了算的了。


    沙家商隊的情況則更加複雜,有人希望狩獵隊伍盡快離去,有人卻希望維持現狀。


    沙菀嬌重新恢複了女強人形象,主持著商隊大部分的事務,沙向西則變得低調起來,其他一切如舊。


    唯一的變化是寅生,他傷好後竟然再沒有去過夥房,而是每天勤修苦練,用功之深令人側目。


    夏青陽並沒有因為刑剛等人的離去而減少了關注度,實際上關注度還大幅上升,因為他身邊多了那個女刺客。


    或許是因為沒有給沙家造成實質傷害,又或許是惡人穀的關係,沙家沒有幾個人對女刺客懷有敵意,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或許是這刺客乎尋常的魅力。


    麵具並不能完全遮住她的麵容,僅僅是裸露出來的部分就已經足夠驚豔,尤其是那一雙秋水長眸,盡管更多的時候充斥著冷漠,卻也冷得讓人沉醉。


    一身略顯粗糙的夜行衣雖是日夜不離身,卻難掩其完美身材,筆直修長的雙腿,渾圓緊致的翹臀,不堪一握的***,驚心動魄的雙峰,構成完美的比例,渾然天成的體態,都是任何男人夢寐以求的。


    無法想象當那麵具除去,換上一身女裝時,該是怎樣的絕世風情。


    隻可惜,這個女人除了睡覺外幾乎時刻和那夥夫待在一起,雖然不苟言笑,大多時候都是在呆,卻也叫人嫉妒,所以這些日子前往夥房幫忙的人絡繹不絕,倒讓夏青陽省了不少事兒。


    湯臣每天都要找女刺客談心,當然大多數時候是他在自言自語,這個實力恐怖的男人雖然年紀看起來稍稍大了些,卻也因此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對那些沙家商隊裏的少婦尤為具有殺傷力,原來那些偷偷摸摸看夏青陽的女人們,如今都把視線轉移到了湯臣身上。


    不是她們太花癡,而是這男人太癡情,就連夏青陽也被這個男人的堅持所觸動,對牛彈琴還能彈出眾多花樣來的人,當然值得敬佩。


    此人若不是至情至性的漢子,就必定是至奸至邪的可怕人物,夏青陽暗中出指令,全力搜集惡人穀的有關信息。


    在距離素雲仙和安小邪決鬥之地還有七八天路程時,小沐沐忽然生病了,毫無征兆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急壞了沙菀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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