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玲直接要瘋掉了,一個在飯館中結識的廚子,就算他是魂師,那也比不上我這個未婚妻啊,怎麽這還擁抱上了?


    “邢剛!”她竭嘶底裏的吼了一聲,指著夏青陽道:“你到底在幹什麽!他剛才欺負我。”


    邢剛臉色尷尬,幹笑道:“金玲快別鬧了,我這兄弟脾氣極好,定然是你又在耍小性子了。”


    趙金山也打了個哈哈道:“就是就是,一場誤會,誤會,金玲快過來,別使性子了。”


    趙金玲卻哪裏肯聽,今天她出盡了手段,到頭來竟然一點兒便宜都沒占到,反而弄得自己處境尷尬,一身狼狽,本來未婚夫出現讓她覺得有了依靠,誰想到自己在他眼裏連一個相識不久的廚子都不如,心中越想越氣,對著趙家的護衛隊吼道:“還愣著幹什麽,聽不到本小姐的命令嗎?給我動手!”


    “誰敢!”邢剛黑著臉怒喝一聲。


    他在趙家威名極盛,雖然平日裏還算和善,無形中卻總有一股威勢,此時罕見的露出金剛怒目一麵,頓時讓趙家所有人噤若寒蟬。


    趙金玲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邢剛發怒,一時間呆住了。


    長樂宗邢剛的同門此時也走了過來,他們自然也認出了夏青陽,當下有一位女性魂師上前勸解趙金玲,另有一人則對趙金山皺眉道:“趙家是想試試我們師兄弟們能不能擋下這些連弩?”


    趙金山心中一凜,急忙嗬斥護衛隊放下了連弩,陪笑道:“哪敢哪敢,都是小妹她不懂事,見笑了。”


    夏青陽見邢剛也不過去安慰未婚妻,知道他在等著自己開口,他雖不喜趙金玲的蠻橫心狠,卻也不至於真個與她計較,笑道:“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邢老哥何必如此認真。”


    邢剛變臉似的轉怒為喜,嘿嘿笑道:“女人嘛,就不能太慣著了。”然後轉頭對趙金玲道:“還愣著幹什麽,快過來給青陽兄弟陪個不是。”


    夏青陽急忙道:“賠不是就算了,別這邊兒給小弟賠了不是,夜裏再勞煩邢老哥把不是給賠迴去,小弟心裏也過意不去。”


    邢剛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夏青陽如此好說話,眼中射出感激神色,哈哈一笑,直接走過去拉著趙金玲的手拖了過來,道:“老哥要賠也不用賠不是吧,哈哈——”


    在場男人都發出會心的笑聲,趙金玲方才因為惱怒表現的跟潑婦似的,實際上平時在邢剛麵前都是小鳥依人的形象,畢竟趙家和長樂宗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她最擔心的就是邢剛拋棄她,而這對一個魂師來說似乎也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方才邢剛看似霸道的話,卻也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定了她的名分,她哪裏還能生氣,這會兒被拉著手更是心花怒放,臉上還掛著淚珠就已經喜笑顏開了。


    事情迎來一個出人意料的轉折,雙方各自歸營,因為邢剛等人的到來,今日也不再趕路了,而且兩家經過這件事都有大量的事情需要處理,暫時也沒有趕路的心思。


    趙家因為邢剛等人的突然出現底氣大增,尤其是邢剛幾乎是親口確認了與趙金玲的關係,也就相當於確認了長樂宗與趙家的關係,這可是一直壓在趙家眾人心頭的一件大事,生怕萬一哪天對方變了卦,可就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暗中打聽夏青陽的來曆,弄清楚之後不禁感到氣憤,雖然是魂師不假,但能窩在一個小飯館中當廚子,估計也是無門無派的苦逼散修,否則堂堂魂師能不是當廚子就是當夥夫?


    但人家偏偏走了狗屎運,結識了刑剛,甚至可以借此攀上長樂宗這棵大樹,這得是多大的運道!要知道趙家是花了無數心思,數不盡的金錢財富才促成了趙金玲與刑剛之事,人家一頓飯的功夫竟然就實現了。


    心情複雜的自然不止是趙家人,沙家人更加糾結,原本根本就沒放在眼裏的一個夥夫,如今搖身一變成為魂師不說,還與趙家的大靠山關係不淺,說起來今天更是幫助沙家解了圍,稱得上是大功臣。


    然而讓他們立刻前倨後恭的前去拉攏示好,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或者願意去做的,畢竟更多的人還是看好沙向西,因為誰也吃不準夏青陽究竟與刑剛的關係好到什麽程度,若他能進入長樂宗,自然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夏青陽一下子成為了沙趙兩家共同矚目的人物,但他似乎並沒有這個覺悟,依舊老實本分的做著夥夫的工作,實際上因為老賈和寅生在養傷,他也的確是很忙,根本沒時間搭理這些。


    這期間他基本上沒有和人打交道,隻是去見了沙老爺子一麵,路上和王忠說了幾句話,其餘的空閑時間就是去看望寅生,以及和小沐沐玩耍,倒是與沙菀嬌碰過幾次麵,卻沒有交流,甚至連刑剛暗中拜會的請求都推掉了。


    隨著兩支隊伍不斷深入北疆,夏青陽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刻也越來越近了,他需要在離開之前幫沙菀嬌和寅生解決掉一切後患,然而這並不容易。


    有些事情並不是靠強大的力量就能解決的,而且事實也證明了,沙菀嬌和寅生都不是依賴這種力量的人,也不是能輕易被這種力量影響和擊倒的人,那麽夏青陽如果提供了這種外力,他們能否接受都是個問題。


    一切隻能順其自然。


    刑剛進入隊伍的第五天晚上,才終於有機會得到了夏青陽的暗中接見,一見麵他就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日迫不得已占了會長的便宜,還望會長大人大量不要給我穿小鞋的好。”


    夏青陽對刑剛此人的第一印象不錯,觀察細致,反應敏捷,行事穩重卻又不失靈活,好好培養的話,假以時日定然是個獨當一麵的人物。


    一番交談之後,夏青陽得知了對方突然出現的原因,他們深入北疆自然為的是曆練,恰逢素雲仙和安小邪的雙嬌決鬥,便湊個趣來瞧瞧熱鬧,隻是湊熱鬧的人多了就容易出亂子,他們遇到了麻煩。


    一個敵對宗門的魂師出手偷襲,重傷了一位長樂宗弟子,刑剛他們豈能罷休,一麵安排幾人護送重傷弟子迴九州,一麵對敵人窮追不舍,前些日子終於將其截住並斬殺當場。


    這不往迴返的時候,恰好見到了趙家留下的暗記,便一路追蹤了過來。


    刑剛雖然境界不高,長樂宗本身的實力也不算出眾,但他路子卻很廣,在寧州地界上很能吃得開,所以到北疆時間不長,對北疆的形勢就有了十分詳細的了解。


    夏青陽與他詳談一番,對北疆乃至整個戰場的情況有了更加清晰深入的把握,藍翅蠅和通靈雀組成的消息網絡雖然在廣度和深度上無人可比,畢竟與人的思維還是有差距的,消息太過客觀,少了許多情緒上的把握。


    寅生比老賈傷的要重,但因為身體條件好,又年輕,倒是先恢複了,老賈則還需要躺上十天半月的。


    夏青陽這天晚上收拾完畢,又給小沐沐講完故事後,已是深夜了,整個營地寂靜無聲,隻有負責夜查的人偶爾在外圍走過,他因為是魂師的緣故,帳篷設在了最外圍。


    照例體悟了幾遍鳴音破蒼穹魂技,他對於頻率的認知和掌控已經越來越強,甚至試探著運用各種頻率去探查過太初元魂,卻都無功而返,但他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也隻能先順著這條路繼續往下走。


    不知不覺到了三更時分,忽然有破風聲響起,聲音極輕,就算是他也隻能勉強捕捉到。


    心中一動,他就確定了來人的身份,果然,帳篷的門簾被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破門而入。


    夏青陽雖然是有心幫助寅生,但對於他受重傷一事也頗有些內疚,所以對於這位女刺客的到來也是心中有數。


    隻是他尚未來得及動手,那女刺客就已頹然落地,而且就此不起。


    他起初還以為是什麽手段,但轉念一想對方雖然是刺客中的頂尖高手,卻並非是那種會采用如此下乘手段之人,而且以他的本事冷靜下來後很容易就判斷出,對方是受傷了。


    這讓他很是吃驚,盡管他曾經不用魂師手段就讓對方吃過癟,卻明白實在是因為無恥占了上風,而且事後想來對方未必就沒有借他磨練近身攻防之術的意思。


    當然,綜合來說這女刺客肯定是遠遜於他,可若是配合上她詭譎多變的刺客手段,縱然是遇到一般的卓越後境高手,也應該是可以從容退走的。


    略一探查,他明白了,原來是中毒,而且是極厲害的毒藥,他用魂力試圖驅散,竟然基本上沒有效果。


    不過經過一番嚐試,總算是讓女刺客再次恢複了神智,雖隻有短短一瞬,但已經足夠讓這個心誌和智慧都堪稱絕頂之人說出了關鍵的兩個字:唐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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