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驚卻是非同小可,夏青陽下意識的要進行再一次瞬移,但發現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在後院的一座房子裏,屋門虛掩著,裏麵燈火暗淡,透過窗紙依稀可以看到有兩個人影。


    夏青陽的目光卻最終落在了門前廊道的欄杆邊上,冰冷的石凳上,蜷縮著一個瘦削的身影。


    寧州在九州背部,臨近北疆,常年天氣陰冷,若是魂師倒也罷了,此人顯然是個尋常女子,卻身穿單薄衣衫,在夜色中凍得瑟瑟發抖。


    屋內女人的問話將泛著迷糊的她驚醒,急忙哆哆嗦嗦的道:“沒,沒人,小姐。”


    屋內傳來腳步聲,繼而屋門被打開,一個長相一般身材不錯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女子露出頭來,卻又很快的縮了迴去,罵罵咧咧的道:“這麽冷!”


    “嘿嘿好寶燕,快到床上去暖和暖和。”一個男子的猥瑣聲音傳來。


    “討厭???”叫寶燕的女子撒嬌道。


    屋內歸於平靜,屋外的女子眯了一會兒,一陣寒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起身走到門邊,抬手想要敲門,但猶豫了一會兒又返身迴到廊邊。


    如此反複了幾次,當她終於鼓足勇氣準備敲門時,屋門忽然被猛地打開了。


    “你個死妮子想幹嘛?還要不要人睡覺?”叫寶燕的女子怒氣衝衝的喊道,其實說是喊也不真切,因為她的聲音壓的很低。


    屋外女子怯怯的道:“小姐,外麵太冷了,我進去拿件衣服。”


    寶燕冷笑道:“你別以為讓你住在後院,就把自己當成小姐了,告訴你這屋子裏的東西都是寧家的,你一個野種有什麽資格用?讓你住在廊邊就是天大的恩賜了,還要衣服。”


    女子沉默片刻,終是抬頭道:“我,我自己的衣服在裏麵。”


    “不行,本小姐現在征用你的屋子,你要進來豈不是汙了我的地方?嫌冷就站起來走走,不過你要把人引了來,我就讓人把你賣到妓院裏去。”寶燕惡狠狠的道。


    屋內的男子這時走到門邊,輕聲道:“算了寶燕,給她一床薄被吧,萬一凍壞了,也沒人給咱放風不是,再說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寶燕啐了一口,一臉嫌棄的道:“我哪有這樣的妹妹,一看就是個賤種,怪不得母親說那也是個賤貨。”


    屋外女子本來一直低著頭,聽到這話倏的抬起頭來直視著寶燕,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怎麽?我說錯了?你看什麽看!”寶燕語氣兇惡。


    倒是那男子再次勸道:“你就給她一床被子,免得這麽麻煩。”


    寶燕忽然迴頭看了那男子一眼,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男子莫名其妙的道:“你看什麽?”


    寶燕卻不理他,迴頭看向屋外女子,問道:“你很冷?”


    女子重重的點頭。


    “那我有個辦法讓你取暖你幹不幹?”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再次點頭,她實在是太冷了。


    寶燕迴頭拉住男子的胳膊將他拽出屋子,道:“這麽冷的天,被子是沒用的,哪裏比得上人暖和。”


    “你,你什麽意思?”女子吃驚的道。


    男子也道:“寶燕別鬧。”


    寶燕咯咯笑道:“你跟我裝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日惦記著她,哼!跟她娘一樣是個喜歡勾搭人的狐媚子,不過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把她賞給你了,你要不要,錯過了今晚可就再沒機會了。”


    男子稍一猶豫,伸手攔住寶燕的腰,笑道:“我隻要你就夠了。”


    寶燕推開他的手,嬌笑道:“少來這套,我還不了解你,去吧,就在這兒,把她整暖和了,我就放你進屋。”


    “小,小姐你???”女子氣的渾身發抖,身子也慢慢的往後縮。


    寶燕卻一把拽住她,按住她肩頭,把她壓的跪倒在地,然後扳起她的腦袋,扭頭對男子催促道:“愣著幹嘛?不是一直想讓我幫你那啥嗎?來,這小騷貨肯定能滿足你。”說著竟是伸手去拉男子的腰帶。


    男子此時哪裏還顧得上裝腔作勢,看著地上女子梨花帶雨的嬌俏模樣,心中壓抑的浴火早已升騰起來,伸手去解腰帶。


    “咳咳——”夏青陽從牆角處走了出來。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盡管他覺得那女子並非是夏青嵐,一個人的容貌聲音可以變,但身高骨骼總不會變,因為她不是魂師,這更不容易。


    但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實在沒法一走了之,反正今夜是要鬧一鬧這寧府的,幹脆就從這裏開始吧。


    “誰?”褲腰帶解開一半的男子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表情十分古怪。


    夏青陽緩緩走出來,笑道:“你又是誰?大半夜的跑到寧府後院裏來,意欲何為?”


    那男子被問的一愣,他的確不是寧府的人,與寶燕也是私下裏接觸,否則也不用跑到別人的房間裏來。夏青陽這一問,他有些心虛,不敢接話。


    “你是???我怎麽看你有些眼熟?”寶燕小姐自然不會害怕,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夏青陽。


    “在下甄平。”夏青陽道。


    “哦,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麽?”寶燕點點頭,但夏青陽看得出,她根本就不認識甄平這個人。


    “受庸爺的吩咐,夜巡寧府。”夏青陽順口胡謅,同時瞧瞧打量著地上的女子。


    但那女子或許是被嚇到了,或許是羞憤難當,一直低著頭抽泣。


    寶燕將信將疑:“這裏有的是護衛,夜巡什麽?”


    那男子卻是一拉寶燕,道:“罷了,咱們進屋吧。”


    寶燕也反應過來,冷冷的瞧了夏青陽一眼,道:“在寧府做事,要記住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否則是待不長的。”說完隨男子迴到了屋內。


    夏青陽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姑娘,外麵太冷,你還是迴屋去吧。”


    那女子停止了抽泣,抬起頭看向夏青陽,兩人四目相交,都愣住了。


    在夏青陽眼中,這女子的確不是夏青嵐的樣子,但那一對眸子卻似曾相識。


    在女子眼中,夏青陽同樣是一副陌生麵孔,但同樣的那對眸子也讓她感到平靜和親切。


    “青嵐姐?”夏青陽聲音微顫。


    女子本已停止的淚水唰的又流了出來,嘴唇哆哆嗦嗦:“青陽?是你嗎?”


    夏青陽如遭雷擊,急忙上前兩步將她扶了起來,道:“是我,青嵐姐,這是怎麽迴事?”


    夏青嵐剛要張嘴解釋,屋門忽然又開了,一男一女走了出來。


    寶燕小姐拍著巴掌笑道:“好啊好啊,原來是親人來了,既然這麽舍不得,當初為啥又要送迴來呢?”


    男子也冷冷的問道:“閣下究竟是誰?”


    夏青陽略一沉吟,對夏青嵐道:“你是直接跟我走,還是需要我做什麽?”


    雖然得到的信息有限,但夏青陽不難判斷出,這夏青嵐很可能與那寧浩庸有什麽特殊的關係,這讓他原本的計劃不得不暫時作罷,因為他要先看看夏青嵐究竟是什麽打算。


    夏青嵐卻沒有絲毫猶豫:“你走吧,不用管我。”


    夏青陽沒有意外,以夏青嵐的性子,寧願自殺也不會受這等屈辱的,之所以留下來忍受這一切,定然是有未完成卻必須要完成的心願。


    讓自己離開是怕連累了自己,別說她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就算知道了,以她對自己的維護之情,也絕不會讓自己以身犯險的。


    既然夏青嵐不願鬧,夏青陽自然不會把她留在這裏,正要強行帶他離開時,寶燕小姐卻忽然說道:“你不能帶這個賤種走。”


    夏青陽眸子一冷,寒聲道:“你再敢說一次賤種,我就讓你一輩子說不了話。”


    “哼!”寶燕不屑一顧,正要再次開口喝罵,忽見夏青陽手中出現一把獵刀,沒來由的心中一寒,但又不願失了麵子,強辯道:“她是我寧家的人,我願叫她什麽就叫什麽,要你來管。”


    說著扭頭對夏青嵐道:“我叫你賤種你願不願意?”


    夏青嵐緊咬嘴唇,方要點頭,夏青陽已是閃電般跨步出去,一巴掌扇在了寶燕的臉頰上,然後又退了迴來,扶住目瞪口呆的夏青嵐。


    寶燕捂著嘴疼得直跳腳,支支吾吾的道:“來人!來人!”


    “寶燕,寶燕,你小點聲。”一旁的男子著急的勸阻,但為時已晚,寧府後院是重地,平時不過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寶燕小姐的嗜好,不願在附近撞到好事說不清,所以躲到了遠處,此時聽得動靜,自然是要過來看一看的。


    五六位魂師來到寶燕小姐身邊,問道:“小姐,出什麽事兒了?”


    “蠢貨,眼睛瞎嗎?本小姐被人打了!”寶燕何時受過這等委屈,眼淚都下來了。


    那幾個魂師打眼一看,就夏青陽一個陌生人,不禁皺眉道:“你是何人?怎麽進來的?”


    他們沒有直接動手,因為這寧府不可能被人闖入還沒引起動靜,這人出現在這兒隻有一個可能,他們深知寶燕小姐的作風,這隻怕是兩個小白臉爭風吃醋鬧翻了,但不知為何竟然是小姐挨了打。


    “還愣著幹嘛,都給我殺了!不,留著那賤種,我要把她賣到妓院去!”寶燕小姐喝道。


    夏青陽是可以帶夏青嵐離開的,但他卻突然不想走了,不管夏青嵐究竟有何打算,受這等屈辱他這做弟弟的可不答應,要走也得先把這份屈辱還迴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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