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過後,卻是落針可聞的寂靜,不僅是眾位看客被夏青陽膽大包天的舉動給震驚的瞠目結舌,就連城防兵士和尉遲公子的手下,也都止住了身形.


    尉遲公子那名手下隻是被夏青陽砍去一條手臂,並無性命之憂,但這種行徑無異於與皇朝公然對抗,尉遲公子震驚過後便是狂喜,喝道:“乾陽宗真是好大的膽子!給我統統拿下,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雖然此時此刻程有司才是最高指揮官,但尉遲公子身份非同一般,所以這越俎代庖的命令也得到了堅決的貫徹執行,而程有司自然也不會去計較這些。


    尉遲公子下令的同時,夏青陽也動了,這些城防兵士與尉遲公子的手下,戰力雖然也算不錯,但終究不過是精英魂師,即便夏青陽不動用其他手段,僅靠著身法速度和肉身力道,一把重刀橫砍豎剁,使得似乎都是尋常刀法,卻偏偏叫那些人無從躲避,轉眼間已是人仰馬翻,傷了七八個。


    一番衝擊下來,竟是無一人可以衝到丹藥坊的門前。


    誰也沒想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夏青陽,發起飆來竟是如此兇悍,一人一刀竟有萬夫不當之勇,而且看那刀法竟也是稀鬆平常,沒有什麽高明的招數,但每一刀落下,卻總能見血。


    他們卻是不知,這是夏青陽閉關苦思出來的對策,斷魂刀法變化無方,他自然可以使出各種不同的招數來掩蓋,但真落到有心人眼中,卻也可能看出端倪,他索性在魂器上動起了心思。


    這樣一把重刀,運使起來虎虎生風,給人一種威猛霸道的感覺,再加上刀法的直來直去,叫人很難去揣摩刀法的來曆。


    程有司也好,尉遲公子也好,何曾如此被當街打過臉,醒悟過來之後,便是連連暴喝,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不斷的衝擊著丹藥坊。


    夏青陽心頭火起,下手越發重了起來,一時間丹藥坊門前鬼哭狼嚎,一片狼藉。


    眼見城防兵士與尉遲公子的手下竟是拿不下一個小小的丹藥坊,兩**為意外,氣急敗壞的派人去求援,不一會兒,城防軍隊中的高手來了。


    尉遲公子見程有司臉色鐵青,眼珠卻是滴溜亂轉,知道這老狐狸是不會越權發號施令的,便自喊道:“這一幹人等蔑視皇朝法度,公然對抗皇朝,當街濫殺無辜,就地正法!”


    這一撥城防兵士由一位卓越級高手帶隊,雖心有疑慮,但見發令的是尉遲公子,人家老爹可是軍中大將,豈有不聽之理,當下就要一擁而上。


    “慢著!”這時一道聲音從長街一頭傳來。


    能在這時候出言幹預的人,必然不是等閑之輩,可尉遲公子連看都沒看,反而焦急的催促道:“立刻動手!”


    領頭的卓越魂師稍稍遲疑之後,終是做出了抉擇,手中長槍一震,朝著夏青陽胸口刺去。


    其他人見領頭的動手,自然也沒有停下的道理,繼續出手攻擊。


    出人意料的是,方才還強悍無比的夏青陽竟忽然放棄了抵抗,就連那駭人的重刀也收了起來,滿臉笑意的瞧著朝他出手的卓越魂師。


    “莫非是嚇傻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精英魂師麵對卓越魂師,哪裏有抵抗的資本。


    “放肆!”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在場中,而所有動手的人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當場動彈不得。


    甚至包括那位卓越魂師!


    卓越魂師是什麽存在,能讓這種人物動彈不得的又是什麽存在?


    來人境界自然可想而知,眾人定睛看去,都忍不住屏住了唿吸。


    “王???王爺,您老怎麽來了?”程有司結結巴巴的道,雖說他已經決定倒向另一派,可澹台奎象真要出手收拾他,激進派會不會為了他而出手還真是兩說。


    尉遲公子也收起鼻孔朝天的架勢,執晚輩禮道:“小子見過王爺。”


    澹台奎象沒有任何迴應,這符合他的身份,卻不符合他的作風,因為這位王爺一向被認為是最為親民和善的,但今日人情形似乎不同。


    自出現之後,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那位城防軍中的卓越魂師身上,神情冷峻。


    卓越魂師被看的心中發毛,硬著頭皮見禮道:“見過王爺。”


    “身為城防軍一員,當街殺人,你這是要反了嗎?”澹台奎象一出口便是一頂大帽子。


    “王爺,這?這?這是從何說起,我是奉了程大人之命??”


    “程大人?”澹台奎象頭也不迴的道:“哪位程大人?我怎的不知城防軍中還有一位程大人。”


    “這??這??”


    “王爺。”程有司本不想出頭,可尉遲公子不停的給他使眼色,好在他腦袋轉的也快,這會兒冷靜下來想想也沒什麽好怕的,便繞到澹台奎象對麵,說道:“是下官下的命令。”


    澹台奎象眯起眼睛:“哦?幾日不見,程大人竟是調去了城防軍任職?”


    程有司幹笑道:“王爺說笑了,下官奉皇朝之命監管經濟事務,近日發現這丹藥坊欺行霸市,漫天要價,特來查封,不料這群人竟是自恃武力,暴力抗法,不得已我隻好征用了城防軍。”


    “欺行霸市,漫天要價,是吧?嗯,很好。證據呢?我看看證據。”澹台奎象說道。


    “這???”程有司一時語塞。


    澹台奎象繼續慢條斯理的道:“素聞程大人是個講究法度之人,那本王倒有一事請教,沒有證據就查封店鋪,是哪裏的法度,哪裏的規矩?”


    “王爺,這個夏???”尉遲公子在旁插話。


    澹台奎象冷聲截斷:“尉遲家的公子是到城防軍任職了,還是在程大人手下當差了?”


    “是程大人征召???”


    尉遲公子還待解釋,迎頭遇上了澹台奎象冰冷的目光,嚇得心裏一顫,急忙閉口不言。


    眾人見此情景都是心中納悶兒,雖說保守派與激進派漸成水火不容之勢,可堂堂王爺之尊來管這等小事,怎麽都覺得有點兒掉價兒。


    夏青陽也是心中腹誹,他此時早看明白了,這場戲唱到一半時,澹台奎象便發覺了,但他卻並沒有及時出現,而是直到最後才施施然現身製止。


    你說你現身就現身吧,趕緊往正題上說才是正經,這東扯西扯的,可不要讓人起了疑心。


    澹台奎象似乎是察覺到了夏青陽的腹誹,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正色道:“鑒於這幾日有人竟然拿終選玉牌進行交易,有損皇朝威嚴,皇朝有令,對一百名進入終選的人實行保護,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與其交換玉牌,違者???斬——”


    斬之一字,聲貫長街,眾人盡皆噤若寒蟬。


    澹台奎象終究是皇朝最頂層的掌權人物,又是完美魂師,平日裏雖和氣友善,但此時展現出罕見的霸道一麵,竟也叫人震撼的無以複加。


    尉遲公子也是牛氣慣了的,程有司更是老奸巨猾,可此時此刻無一人敢稍有微詞,老老實實的低著頭。


    這一局隻能是認栽了,除非激進派有分量更重的人前來,可這皇朝之中比之澹台奎象分量還重的人又有幾個?真要來了,那意味可就不同了,在終選之前,雙方肯定不會大動幹戈,所以今天這事兒也隻能是到此為止了。


    程有司和尉遲公子知道那丹藥坊也是動不得了,揮揮手帶著人離去,看熱鬧的人也紛紛散去。


    當天晚上,澹台奎象別院內,兩人對桌而坐。


    “王爺,您今日是不是???太那啥了,他們不會起疑心吧?”夏青陽雖然知道澹台奎象斷不會如此魯莽,卻也想不通其中關竅。


    澹台奎象笑道:“我就安排了這麽四個人,他們已經換掉了三個,剩下這一個,難道還不允許我留下?盛怒之下親自出麵,才是我應有的反應。”


    夏青陽一驚:“他們知道我是你安排的?還有那三個普通人,是怎麽迴事兒?”


    澹台奎象道:“三個普通人自然是混淆視聽的障眼法罷了,目的是引起他們的猜疑,但我這一手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自然猜不透,所以隻好采取穩妥的辦法,就是直接把人換掉。”


    “至於你,自然也瞞不過他們,因為這終選才是他們的目的,自然所有人都要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能橫插上四個人已經是極限了,想要瞞著他們更是不可能。”


    “不過想來一兩個人是不會影響全局的,大不了到時候安排人對付你就是,所以他們今天才沒有直接出麵與我交鋒,我拖到那麽晚出手,自然也是想看一看周圍的動靜,看看他們究竟會為拔掉你這最後一顆釘子使出多少力道,從而推斷他們最終的手段。”


    “最終手段?”夏青陽奇道:“莫非王爺至今還不清楚他們最終的手段是什麽?”


    澹台奎象苦笑搖頭:“此事牽扯到九重天,自然是不容有失,一直由那人親自安排,我也是有心無力,這次冒險對柏家出手,展示了一些手段,才勉強爭取到如今這個局麵,已經是盡力了。”


    那人,自然是指的如今皇朝中那個至高無上的冒牌貨。


    夏青陽歎道:“那王爺您現在可推斷出了什麽?”


    澹台奎象點點頭,神情十分凝重,良久之後才道:“你可聽說過一種魂陣,叫做精血煉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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