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擾亂了夏青陽心神,夏青幽嘴角含著得意的冷笑,一隻腳往後一撤,重心後移,雙臂抬起至胸前,上下一絞,將襲來的拳頭鎖住。


    “雕蟲小技!”夏青幽冷哼一聲,雙臂驟然發力,竟是欲將夏青陽的手臂給生生折斷。


    別看夏青幽不過十六歲年紀,修習武藝的時間卻已有十年之多,一身武學造詣絕非等閑,絕對力道雖然不強,但要折斷一個人的手臂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過夏青陽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十年流放期間,幾乎每天都與侯寬習武較量,不時的進山與野獸搏鬥,體格雖不顯得如何壯碩,但那一身筋骨卻絕對結實,其中蘊含的力量也絕非夏青幽可比。


    所以夏青幽自覺十拿九穩的出手,卻換來一個尷尬的局麵,雙臂如同在絞一根鐵棒,不僅對方手臂沒折,反而自己的手臂被咯的生疼,他俊臉微紅,“嗬——”再次發力。


    夏青陽豈能讓他沒完沒了的出手,肩部陡然一沉,被纏住的手臂用力一震,一股剛猛之極的力道猛然爆發,將夏青幽的雙臂彈離,鐵拳趁虛而入,直搗黃龍!


    夏青幽心裏一緊,知道自己大意了些,卻也臨危不亂,胸部如塌陷般向後猛縮,同時雙手再次搭上夏青陽的手臂,四指並攏,拇指分開,一前一後,分別鎖住夏青陽的肘關節和肩關節。


    “分筋錯骨!”夏青幽暴喝一聲,雙臂青筋暴露,顯然是用上了全力。


    東土九州是魂師的天下,武學整體水平不高,就算是最精通武學的武魂師,也大多是靠魂力來對力量和速度進行加持,至於技巧和招數的精妙倒在其次。


    夏家隻是最低層次的家族,所擁有的武學典籍其水準自然可想而知,夏青幽能施展出這種手段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夏青陽筋骨強悍,卻也終究不是鋼筋鐵骨,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卻也猛然痛哼一聲,臉上現出狠厲神色,擊出的拳頭一往無前。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夏青幽目光一凝,閃過一絲不解,兩敗俱傷自然是對方癡人說夢,這一拳能給自己造成的傷害絕對有限,卻要付出一條手臂作為代價。


    “有勇無謀!”夏青幽眸子中閃過一抹不屑,雙手正要發力,忽然捕捉到一道亮光向小腹襲來。


    是一把匕首!


    “卑鄙!”夏青幽略顯慌亂,若不是夜色之中那匕首的光亮引起了自己的注意,這一招聲東擊西還真有可能就得手了,一條手臂換一條命,這算盤打得卻是極好。


    此時他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分筋錯骨,雙手一鬆一推,雙腳同時發力一點,借著那股力道,身子向後縱出。


    夏青陽麵沉入水,如影隨形,握住匕首的手忽然快速上挑,夏青幽尚未來得及收迴的手臂頓時被劃開一道口子,血流如注,映紅了夏青陽的噬人雙眸,也驚壞了夏青幽的肝膽心腸!


    “平叔救我!”夏青幽淒厲的叫聲劃破夜空。


    冷靜,乃是狩獵的第一法則。夏青陽絲毫不理會那飄然下馬的黑衣人,握刀的手堅定如初,動作快而不亂,步步緊逼,招招致命。


    被喚作平叔的黑衣人,瞧著這兩個夏家子弟在搏命,忍不住心中歎息:圈養的雄鷹即便練就了高超的飛行技巧,掌握了精妙的捕殺技能,隻要沒有經曆挫折和困難的磨礪,就永遠做不到鷹擊長空,君臨大地,而且極容易夭折!


    但願經過這次死裏逃生的磨難,這隻高傲的雛鷹能夠真正獲得成長吧。平叔落地之後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身子便如鬼魅般掠出,快若閃電。


    此時夏青幽已經完全失去了鬥誌和威風,倉惶後退中手忙腳亂的疲於應付,毫無章法可言,好在他輕身功夫不錯,身法也算得上靈活,否則早已斃命在夏青陽刀下。


    道路不平,對於這些人來說本不是問題,但此時已經失了分寸的夏青幽,身體重心早已失衡,倒退中一腳踩進了一處坑窪之地,整個身子立時傾斜下去。


    “啊——”夏青幽驚唿一聲,已是認命般閉上了雙眼,隻道那一把匕首下一刻便會刺入自己的胸膛。


    夏青陽也沒料到這個變故,前衝的身子略微過了一些,急忙手腕一沉,匕首毫不留情的往下插去。


    婦人之仁是要不得的,瀕死的野獸往往也是最危險的存在,臨死前的反擊常常叫獵人們粹不及防。


    匕首的尖刃堪堪觸到了夏青幽的胸口,冰冷的氣息令夏青幽陡然睜開雙眸,渾身如篩糠一般,下身陡然一緊,一股熱流順著褲子流下,“不要殺我!”


    夏青陽沒有迴應,冷酷的如同沒有感情的石雕,沒有憐憫,也沒有快感,正是這份冷靜,讓他在這種時刻都能捕捉到身旁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變化。


    一團黑影忽然從夜色中跳脫出來,沉默的近乎沉悶,卻偏偏如洪鍾大呂乍然敲響,驚得連路邊的蟾蜍都閉上了嘴巴,不敢喘息。


    黑影的目標是夏青陽,他的感受自然比蟾蜍更要深刻,心髒驟然一緊,似乎被重錘敲擊一般,他駭然色變,顧不上把那已經近在咫尺的匕首插進夏青幽的胸口,抽身急速後退。


    “魂師!”刹那間的接觸,夏青陽便做出了判斷,這個平叔不知是何人,但絕對是魂師無疑,隻是不知道是什麽境界,若是一星魂師的話,或許還有的一拚,如果是二星甚至更高,那今天可就兇多吉少了。


    不過夏青陽卻沒有束手就擒的打算,甚至連一絲畏懼都沒有,他退了兩步之後,便忽然折返,以更快的速度反衝迴來,手中匕首在胸前揚起一片刀影。


    平叔將夏青幽拉到身後,看著衝過來的夏青陽,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了一聲,一個武學都稱不上高手的少年,竟毫無懼色的向一個魂師出手,隻是這份勇氣,便少有人及。


    不過讚歎歸讚歎,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隻見他右手忽然抬起至胸前,體內十個神秘的竅穴同時流出一股魂力,刹那間匯聚到右手上,黑暗中一個白色的熾烈五星在其手背上閃爍。


    “一星魂師?”夏青陽心中一動,快速變招,奈何對手速度更快,那白皙的手掌閃電般屈指輕彈,正中匕首的刀鋒,柔弱的手指撞上銳利的刀鋒,卻發出刺耳的金鐵交擊聲。


    夏青陽虎口一震,拳頭鬆開,匕首無力跌落。


    那白皙的手掌毫發無傷,攥成拳頭,毫無花哨的砸了過來。


    夏青陽抬起被震得發麻的手迎了上去,另一隻手卻趁機將半空中的匕首接住,這可是他身上唯一可以傷到對方的東西,丟了,就再無勝算。


    握住匕首的刹那,拳頭砸開了他的手掌,砸中了他的胸口,若不是他雙腳提前發力,用腰腹帶著全身往後疾退,這一拳就得砸斷他的胸骨。


    這是他與熊瞎子多次交手練出來的絕技,躲過無數次熊掌的拍擊,但可惜這次他麵對的是一星魂師。


    後退中的夏青陽,隻覺得胸口如火燒一般,疼痛欲裂,喉頭微甜,一口血已是憋不住要噴出,腦袋也因為劇痛的緣故變得有些遲鈍,但他依然沒有忘記,在後退的時候躍過了那道溝,那道用匕首挖出來又用野草蓋住的暗溝。


    然後,他站在暗溝後麵半米處,佝僂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著,鮮血順著五指指縫不可抑製的淌著。


    平叔站在路邊,收迴拳頭,詫異的看了一眼夏青陽:“你竟然硬接了我一拳?”


    夏青陽勉強站直身子,努力調整著唿吸,喘著氣慘然笑道:“一星魂師而已,又不是精英魂師,連魂技都用不了,我接你一拳有什麽奇怪的,真是好笑。”


    “平,平叔,殺了他,快給我殺了他!”夏青幽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指著夏青陽狂吼,見夏青陽似乎也受了傷,頓時大笑道:“你不是要殺我嗎?啊,哈哈,這就是你的命啊!平叔,你把他給我打殘,我要親手殺他。”


    平叔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夏青幽,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願意羞辱對麵那個堅韌的少年,可是他又不能違背這位少爺的命令。


    轉身,幾乎一步便跨到了夏青陽身前,白色的星星再次出現在手背上,“對不住了小兄弟,不過死在一名魂師手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夏青陽說著忽然後撤了半步,雙腳一蹬,腰身一扭,整個人如蛟龍出海,一往無前。


    “垂死掙紮!”平叔不屑一笑,夏青陽的動作在他看來很是可笑,在魂師的絕對力量麵前,一切掙紮注定都是徒勞。


    “結束吧!”平叔跨出的前腳掌落地,閃耀著白星的拳頭平平擊出。


    “咦?”平叔淡漠自信的表情第一次動容,前腳掌竟然沒有踏足實地,鬆軟的野草下卻是空空如也的溝渠,饒是他反應迅速,卻也沒法在這種情況下調整重心,他是魂師不假,但不代表無所不能。


    身體難以避免的前傾,拳頭自然也往下砸落,失去了準頭。


    夏青陽此時已經近身,一拳砸向平叔試圖擋格的另一隻手,沒有了魂力的加持,雙方差距並不太大,平叔頓時變得空門大開,剛意識到不妙,便覺得脖頸處一絲涼意襲來,駭然低頭查看時,卻覺得腦袋活動不便,急忙伸手去摸了一把。


    猩紅粘稠的血液沾滿了手掌,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堂堂一星魂師陰溝裏翻船,雙眼瞪得老大,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夏青陽飛起一腳將其踹翻,顧不得精神的疲倦和身體的疼痛,握著滴血的匕首,一步步向路上走去。


    活生生一個剛殺完惡狼,又走向狼崽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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