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決死生,白光祖不愧為神話時代的強者,一句話便將夏青陽的心理防線給徹底擊潰,摧枯拉朽般的攻擊如潮湧至,勝負已是沒有懸念。


    夏青陽在發現膝蓋傷勢後,便迅速製定了應對計劃,逃是逃不掉的,耗他也耗不起,若想活命唯有一拚,白光祖想直搗黃龍,他又何嚐不是請君入甕,雖然對元魂幾乎一無所知,但好歹是自己的主場,而且對方顯然也有所顧忌,就算勝算渺茫,他卻也隻能賭上一把。


    在夏青陽看來,自己也並非毫無優勢,正如對方所說,他年輕,有生命力,盡管看起來渺小的可憐,不過這種東西並非是以體積大小來衡量強弱的,隻要策略得當,一隻螞蟻照樣可以玩轉大象。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者說薑還是老的辣,何況是一塊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薑,隻是淡淡的一句話,便將夏青陽一直堅守的精神防線擊潰,並趁勢發動攻擊。


    麵對鋪天蓋地而來的光點,夏青陽沒有退縮,他知道閃躲是沒用的,便努力控製著光點移動,硬著頭皮主動撞上每一個衝來的光點。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每一次撞擊都無聲無息,甚至連一點光影都沒有,可撞擊過後,原本屬於白光祖的光點便消失了,而夏青陽的元魂光點卻幾乎沒有變化。


    白光祖的元魂光點是如此之多,衝擊的速度又如此之快,刹那間便是千萬次的撞擊,等白光祖所有光點橫掃而過,重新聚集成人形,迴過頭來已是臉色大變:“你——這怎麽可能?”


    與此同時,夏青陽也驚異的“看”著自己,竟然比之前大了一點,他心中大定,笑道:“看來你的算盤要落空了,這麽多年過去,人族體質包括元魂早已發生變化,你的那一套已經不管用了。”


    “這不可能。”白光祖依然沉浸在震驚中難以自拔,忽然他抬頭盯著夏青陽,眸子裏射出罕見的光彩,喃喃道:“除非——”話未說完又猛的搖頭,連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夏青陽見他裝神弄鬼,不過細看又不似作假,不知這狡猾陰險的老家夥又在憋著什麽壞主意,搶先說道:“我說老前輩,我看你也吃不了我,我呢也對付不了你,不如咱們講和吧,你收我做徒弟,等我境界強大之後再來幫你,豈不是兩全其美?”


    白光祖聞言愣了愣,最終卻搖頭拒絕:“我等不起,也賭不起,不到我這個境界你是不會明白的,除了自己沒有人值得信任!”說罷雙手忽然交錯胸前,結出古怪的手印,整個身子突然化作虛無,消失在夏青陽麵前。


    夏青陽自然不會認為對方真的消失了,不過他可以做的也實在是有限,唯有打起精神,時刻準備著再次移動。


    突然,原本空蕩的四周,憑空生出無數道銀絲,密密麻麻,無窮無盡,一根根,一絲絲,一縷縷,一簇簇,一團團,形態各異,變化萬千。


    “白發三千丈!”


    白光祖終於施展出他的絕學,而夏青陽也有幸見識到了這個名傳千古的絕世魂技,隻可惜,這絕技針對的是他。


    無盡銀絲白發最終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蠶繭形狀,將夏青陽的元魂光點困在其中,莫說夏青陽移動速度十分有限,就算他此刻能衝起來,也決計衝不出去,他可不認為這種級數的魂技,施展起來還會有破綻。


    當你對所遇到的困境了解不夠,自己的實力又不足以打破困境時,可以做的唯有等待,等待變數的發生,或者說奇跡的到來。


    這樣的選擇似乎很被動,很懈怠,卻也是唯一的選擇,況且夏青陽始終覺得,奇跡並非不可期盼,從白光祖的猶豫再三和之前對自己動手卻無功而返,他得出一個結論,自己的元魂雖弱,卻似乎有些與眾不同,能夠逼得對手施展出曠古絕學,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


    時間流逝,巨大的銀絲蠶繭緩緩收縮,帶來強烈的壓迫感,不過越是如此,夏青陽心中越是鎮定,他明白白光祖這是在玩心理戰術,就同他之前做的那樣,目的無非是想擊垮自己的精神防線,他好趁虛而入。


    多年來同野獸較量的經曆給了他別人沒有的精神資本,玩耐心,拚毅力,他都不曾輸過,當初他和侯寬為了伏擊一頭棕熊,曾將自己埋在雪中足足一天一夜,所以,他不怕這種精神上的煎熬。


    甚至,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竟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也怪不得侯寬稱他為瘋子。


    該來的始終要來,蠶繭最終化為豆粒般大小,完全包裹住了夏青陽的元魂,白發三千丈展現出上古魂技的強大,盡管元魂是一種能量體,但夏青陽卻分明感受到萬線纏身的束縛感,發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幾乎讓他崩潰。


    “桀桀——”白光祖得意的笑聲再次響起,充滿著勝利者的喜悅,對兀自掙紮的夏青陽說道:“小子,別再做無用的掙紮了,放開心神,你能夠成為我的一部分應該感到榮幸,哈哈——”


    夏青陽感到自己被壓縮到了極致,竟有種無法唿吸的感覺,意識也漸漸變得稀薄,他知道,等完全喪失意識的時候,便是對方徹底將自己吞噬的一刻。


    “我該怎麽辦?”


    這種情況,以前的種種經曆已經無法給他提供經驗,說到底他終究是個十六歲的孩子而已,當形勢超越了他的底線,他亦開始變得脆弱,想到自己元魂和身體都將被這個可惡的老頭占據,他沒來由的一陣惡心。


    念頭一起,夏青陽內心一抹狠厲猛然爆發,本身的神智竟然清醒了少許,握住匕首朝著自己的大腿就狠狠的紮了下去。


    頓時血如泉湧,疼痛的刺激令得夏青陽的神智與元魂同時產生清晰的感受,使他處於一種極為微妙的狀態中,既可感受到外界的情況,又能清晰看到腦海裏的變化。


    或許是出於即將被吞噬的憤怒,或許是由於疼痛帶來的抽搐,夏青陽猛的一蹬腿,將白光祖沒了頭顱的身軀一腳踢翻在地,同樣狼狽不堪。


    外麵那畢竟是屬於自己的肉身,白光祖心神難免一震,對夏青陽元魂的絞殺不可避免的緩了一緩,刹那間的變化,夏青陽卻不可思議的抓住了這點契機,身體與元魂同時暴喝一聲。


    異變陡生!


    那被銀絲蠶繭牢牢困住的元魂光點,如同遙遠星空中一顆走到生命盡頭的恆星爆炸開來,光芒無盡四射,匹練般的光幕如同無堅不摧的刀劍,肆意切割著那千萬道銀絲,如拾草芥!


    快刀斬亂麻!


    等一切塵埃落定,光影消散,夏青陽的元魂依舊如初,隻是稍稍大了一圈,卻飽滿圓潤,華光內斂;再看對麵,白光祖的身影依然清晰可辨,卻萎縮至半米高下,神情委頓,沒了之前的風采。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白光祖感到難以置信,他喃喃自語,忽然抬頭看向那點元魂,麵上表情大變,似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哈哈——竟然是真的。”


    夏青陽心情也無比的激蕩,能夠從這種人物手下死裏逃生,絕對是大幸運,看到白光祖失魂落魄狀若癲狂的樣子,他沒有絲毫同情,譏諷道:“不要再惺惺作態了,你應該清楚自己沒有機會了。”


    白光祖聞言忽然安靜下來,定定的看著夏青陽,神態變得平靜安詳,聲音也絲毫聽不出異樣:“我很欣慰,能在消散之前看到太初元魂,不過我也不知道你是天下第一幸運兒還是第一倒黴蛋,竟然背負了這種逆天的東西。”


    “太初元魂?你是在說我?”夏青陽疑惑道。


    “不錯,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我不能跟你說太多,遇上你也是我的命數,我就送你點小禮物,權當是為方才的事情賠罪吧。”說完也不理會夏青陽是不是聽得懂,白光祖抬手一指,一點熒光向著夏青陽射來。


    夏青陽心中一動,未曾躲閃,任由那熒光沒入自己的元魂中,卻見對麵的白光祖身影漸漸消散,他急道:“前輩這是要去了嗎?”盡管對方曾處心積慮的要謀奪自己的元魂及身體,但這樣的人物離世,哪怕放在神話時代也是震驚天下的大事,如今卻落得個無聲無息消散的下場,夏青陽心中也難免有些異樣。


    或許是感受到了夏青陽心中那一絲絲的悲傷,白光祖將要消散的身影竟是忽然停滯,綻放出刹那間的光明,又是一點熒光射來,伴隨著他虛無縹緲的聲音:“一念決死生,看來是我太執著了,老夫也無顏再收你為徒,他日你若成就無上境界,如果還能記得老夫這點恩惠,就幫我去找一個叫做聶小蓮的人,跟她說句對不起??????快離開這兒??????”


    夏青陽急道:“前輩我答應你!”然而聲音消散,身影也消逝不見,卻也不知對方聽到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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