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權見狀,忍著心中的不忍道:“母後,就看在你那未出世的孫子麵上,給悠兒寬限幾日吧!”


    提到沒有出事的孫子,這是太後心中的永遠的痛,雖然孫子沒有來到人世,但是身為祖母,早已無數次在心中想過他的模樣了,所以每當想到他不幸夭折,她都很傷心,雖然不是她害的,可是卻和自己給長孫悠的那碗湯有關係,她就自責的不行,無奈的歎口氣道:“好,就看在我孫子的麵子上,我給皇後三天的時間,三天後的午時三刻,若是皇後還沒有找到能幫長孫耀光洗脫清白的證據,那麽你就到午門外的刑場上給你的家人收屍吧!通敵叛國應該滅九族的,但是看在皇後的麵上,哀家隻滅左相府滿門。”


    長孫悠立刻盈身行禮道:“多謝母後。兒媳一定會利用這三天的時間,找到證據證明我父親是清白的。”


    左相府一門被押入天牢的事情很快人人皆知,當百姓聽說左相大人通敵叛國之事,紛紛搖頭,很是失望,盡管左相曾經幫助過他們很多,但是通敵賣國是不能被原諒的大罪,就像當年的明王一樣,雖然為國家做出過很大的貢獻,但是一旦背上通敵賣國的罪民,是不會被原諒的。他們都是愛國的子民,東華國國泰民安,繁榮昌盛,他們很愛現在的國家,和現在的生活,若是有人想破壞,那就是置天下百姓不顧,他們也不會在愛這樣的人。


    冷憶夢得知這件事很震驚也很著急,她做了這麽多,到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左相府,她不甘心,不甘心,所以她要想辦法把他們都救走。


    於是她把自己關在寢宮內研究毒藥,說是左相一事還有待調查,還需要找到一件證據,找到後,三日後問斬,還有三天的時間,她要趁著這三天的時間,研究出能救走左相一門的藥,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


    而長孫悠離開禦書房後,立刻命令手上的神探山莊手下,放下手中一切的事情,全力調查當年明王之事。


    長孫悠也趁機來到了天牢,見到長孫耀光:“父親。”


    長孫耀光被獨自關在一個牢房裏,即便是身處牢房,他依舊是那麽的淡然鎮定,一點也沒有擔心恐慌,好像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好像這個場景,他早已幻想過很多次了,所以當發生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慌亂了。


    長孫耀光本是安靜的坐在地上,背對牢門,看向上方小小的天窗,聽到有人喚他,身子禁不住一怔,然後轉過身來,見是長孫悠,淡淡道:“娘娘不應該來這裏的,娘娘身份尊貴,怎麽能來這裏探視我一個將死之人呢!”


    “父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顧及這些君臣之禮,今日女兒來,就隻是以女兒的身份來見你,女兒相信父親是清白的。”長孫悠表明自己的立場。


    長孫耀光卻淡然一笑道:“皇後娘娘應該恨微臣的,這麽多年來,我從未對你盡過一天的父親責任,父親在你心中應該是可惡,可恨的,如今就要死了,你應該高興的,好好做你的皇後吧!相信皇上這般愛你,不會因為我這個不稱職父親的事情,而罪責你的。


    人人都知道我不喜歡你這個女兒,所以百姓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反對你做皇後的,娘娘不必擔心,若是娘娘不放心,大可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場,對了,我上次出使長月國的時候,長月國的皇上送了我一件長月國的衣服,這件衣服就放在父親房間的衣櫃裏,娘娘可以拿著這件衣服到皇上麵前舉發我通敵賣國,到時世人便會說娘娘大義滅親,娘娘不但不會受牽連,還會被傳頌。”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三朝左相。


    長孫悠聽後很心痛,一臉傷心道:“父親,都到現在了,你還要繼續隱瞞對女兒的疼愛嗎?一直以來,你對女兒的冷漠和疏離,都是為今天做準備吧!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身處牢籠,我不受牽連吧!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們錯失很多父女相處的機會。”


    長孫耀光卻冷淡道:“我本就不喜歡你這個女兒,有什麽錯失父女相處的機會。”


    “父親,你就不要再騙我了,我早已不再是之前的長孫悠了,你覺得現在的我,難道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嗎?難道連與自己的父親親近都不敢嗎?你可以不承認你心中對我的疼愛,可是你所做的事情早已暴露了你的父愛,你給我準備的生辰禮物和十幾年來每年一封致女兒的信,我都看到了,我也明白了你是一位怎樣的父親,你絕不是冷漠無情不疼愛女兒的父親,相反你很愛自己的女兒,很愛我這個女兒。”長孫悠看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長孫耀光聽了長孫悠的話,臉上滑過一抹驚訝,隨即淡淡道:“娘娘忘記自己看到的吧!走吧!不要再來這裏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現在不是長孫家的女兒了,而是慕容家的媳婦,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管左相府的事情了。這是父親上一代的恩怨,你不應該牽扯進來。”


    長孫悠不讚同長孫耀光的話:“不管什麽時候,我身上都流著你的血,你永遠是我的父親,我不可能不管你們的。雖然這是你們上一代的恩怨,可是已經牽扯到我們這一代人了,我們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父親或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可是五弟六弟的性命呢?他們還那麽小,還有左相府上百口人命,難道你也不顧及嗎?”


    長孫耀光淡然一笑道:“皇上是仁君,絕對不會殺了左相府滿門的,那些家丁和仆人是無罪的,皇上是不會為難他們的,他們一定會被格外開恩的,至於威兒和爍兒,這就是他們的命吧!身在官場,向來都是朝堂和家不能兩全,他們身為我的兒子,就應該付出一些代價的。”


    長孫悠搖頭:“我不會讓他們平白無故的付出代價的,他們沒有錯,就算當年你真的做了陷害明王之事,可是他們當時還沒有出生呢!這件事與他們有什麽關係,為何要讓他們陪葬,這對他們不公平。”


    “如果娘娘覺得對他們不公平,就去求皇上吧!讓皇上饒過他們,若是可以,微臣就是在九泉之下,也會感激娘娘的。”長孫耀光平靜道。


    “父親,當年明王之事難道真的沒有內情嗎?為何你不肯說出實情?女兒相信父親絕不會是陷害自己兄弟的人,父親為何要背上這樣的罪名,這裏麵到底有什麽隱情?都到現在了,父親還是不肯說出來嗎?”長孫悠苦心勸說,她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憑著她這段時間對父親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在乎權利地位的人,怎麽可能會為了自己的權利地位而做出背叛結義兄弟的事情呢!當時他便已經是左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還需要爭些什麽嗎?可是若是有無奈,事情過去這麽多年了,明王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呢!每天帶著別人對自己的怨恨,真的能生活的舒心嗎?


    “當年的事情沒有什麽隱情,一切都是父親的錯,父親應該受這樣的懲罰,娘娘,莫要再去調查了,你不會查到什麽的,因為太後說的就是實情。”長孫耀光一口承認了當年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長孫悠卻不信,他越是承認,就越想隱瞞一些事情,所以她一定不會就這樣放手的:“父親,當年的事情你可以不說,但是女兒絕對不會放棄調查的。”


    “你為什麽要執意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長孫耀光無奈的歎息。


    長孫悠唇角卻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對女兒來說,這不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是很有意義的事情。於公,我是東華國的皇後,我不希望自己的臣子被冤入獄,含冤而死。於私,身為女兒,理應在父親有難之時,幫助父親,不能讓父親無辜枉死。


    我執意去調查,因為這關係著我家人的性命,母親已經沒有了,我不想再失去父親和弟弟,父親,我們那麽大的一個家,如今就剩下我們幾個人了,難道你們也要離我而去嗎?


    我不知道父親死守著秘密到底是為了誰?為什麽?可是女兒真的不想失去自己的親人,不要你們離開我。


    雖然我貴為皇後,可是父親應該知道在這個位置上的辛苦,當你走到高位時,轉身去看,卻發現,身邊的親人,熟悉的人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人孤苦伶仃,這種感受真的不好受。


    父親應該知道後宮的險惡,難道父親真的放心把女兒一人留在這個世上,你們一起離開嗎?父親錯過了那麽多年與女兒相處的機會,難道不想以後的時光,兒孫繞膝,過著頤養天年的日子嗎?父親,你不要丟下女兒好不好?”見長孫耀光守口如瓶,她隻能改走親情路線,但這也是她的心裏話。她真的想有個父親,做個好女兒。


    長孫悠的一番話,讓長孫耀光動容了,看向女兒道:“悠兒,父親,父親怎麽舍得將你一人留下,父親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好好的疼愛你,保護你,嗬護你,若是時間可以重來,父親一定好好的陪在你身邊,把你捧在手心裏疼愛,再也不會在暗中偷偷的看著你,保護著你了,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原諒父親。”


    長孫悠搖頭:“不,來得及,來得及,我知道父親心中有秘密,隻要父親說出來,一定來得及。不要把女兒一人丟在險惡的皇宮中,父親,女兒需要你,需要你們在身邊。”


    長孫耀光多麽想上前抱住女兒,他這一生虧欠最多的孩子,當初她的姐姐走失,讓他害怕也失去她,所以他隱藏了對她的疼愛,與她疏遠了距離,本以為這一生她都不會原諒自己了,卻沒想到,在自己將死之時,她看穿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若是她不知道這一切,或許他的離開不會讓她傷心,反而會有解恨的感覺,可是現在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他是愛她這個女兒的,他很欣慰,可是這樣,自己的死對她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傷害,若是她沉浸在傷心中,在後宮之中遭了別人的毒手怎麽辦,所以長孫耀光很擔心。真的好像衝動之下說出一切。


    “悠兒,父親當年沒有——”到了嘴邊的話,長孫耀光突然收住了,不行,不能將這個秘密說出來,身為臣子,最應該做的是忠心,不能說,不能說。


    長孫悠卻直視著父親,看到了父親眼底的無奈和不得已,追問道:“父親,當年沒有什麽?是不是當年你沒有做陷害明王的事情,這件事是有隱情的?”


    長孫耀光搖搖頭:“不是,是父親當年沒有被冤枉,陷害明王的人的確是我,明王是我們東華國的大英雄,我卻陷害他通敵叛國,我罪該萬死,所以我死不足惜,能夠苟活於世這麽多年,已經足夠了,我沒有什麽好遺憾的了,我會坦然的麵對接下來的一切懲罰。


    娘娘也莫要再做無謂的調查了,不會有什麽意外的結果。好好和皇上過日子吧!不管皇宮有多兇險,我相信皇上都會為你擋去一切的危險的,父親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她。


    走吧!不要再來了。”長孫耀光背過身去,不想在與長孫悠談話。


    長孫悠卻不放棄:“父親,父親,女兒知道你一定有所隱瞞,可是為了女兒,為了五弟六弟,難道你真的不能說出來嗎?難道在你心中,家人的性命,家人的挽留,還抵不過你心中的秘密嗎?”


    長孫耀光的臉上滑過傷心和無奈,但是他背對著長孫悠,不讓她看到,清冷道:“走吧!不要再來了,罪臣死不足惜,娘娘莫要為罪臣傷心難過。”


    “父親,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說出實情,你將會背上通敵賣國的罪名,也的罪行會被載入史冊,難道你想讓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本來可以流芳千古的,如今卻要遺臭萬年。”長孫悠繼續勸說。


    而長孫耀光心中的信念已經堅定,不管她怎麽說都不會再動搖:“流芳千古也好,遺臭萬年也好,那都是死後的事情了,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也無需去管,史上不可能都是忠君愛國之臣,總有一些奸惡,背叛之臣。這樣的曆史才精彩,才會讓人有想要翻閱的興趣。”


    “那父親有沒有想過,帶著這樣的罪名到了九泉之下,有什麽顏麵去見我母親?”長孫悠知道長孫耀光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愛妻,所以她搬出了自己的母親勸說父親。


    長孫耀光的眼底閃過一抹愧疚,隨即斂去,淡淡道:“這是我與你母親之間的事情,你就莫要操心了。”


    “父親——”


    “好了,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皇後娘娘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就讓我死前睡個好覺吧!”長孫耀光走到一旁的稻草上睡倒。


    長孫悠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勸說,他都是鐵了心不準備再搭理她了,好既然他不說,那她就去查,她不信世上有解不開的秘密。


    “父親,既然你不想與女兒說,女兒也不強迫你,但女兒絕不會放棄調查這件事的,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的。父親休息吧!”長孫悠轉身離開了,今晚的一番談話,更讓長孫悠肯定當年明王之事有內情,父親有所隱瞞。


    長孫悠離開後,長孫耀光坐起了身,歎口氣,喃喃道:“傻孩子,做你的皇後就好,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你是查不到什麽的。對於父親來說,死真的是解脫,如果不是這個秘密,父親早在你母親離開時就隨她去了,如今讓你母親等太久了,父親該去找她了。孩子,好好的活著,你的人生一定會很精彩,你與皇上真的很般配,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長孫悠出了天牢,迴到了寢宮,心情很亂,很糟糕,這幾日,她根本就無法平靜下心來想事情,明天午時三刻就要問斬了,可是她卻毫無線索,就連神探山莊的人也未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當年的事情,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長孫耀光,好像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既然如此,難道當年皇祖父會調查不到這些嗎?為何還要重用父親?這很奇怪啊!


    “娘娘,別太擔心左相大人了,左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娘娘喝杯茶吧!”紫若為長孫悠送來一杯茶。左相府出事以來,紫若便征得魏弈風的同意,來陪長孫悠,所以這兩日都在坤榮宮。


    長孫悠拉過紫若的手詢問:“紫若,你在左相府也待過幾年,你相信我父親會做出陷害結義兄弟的事情嗎?”心中實在著急,可是卻找不到能證明長孫耀光是清白的證據,長孫悠隻能抓住身邊的人詢問,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紫若迴想起在左相府的事情,喃喃道:“奴婢在左相府時是老夫人院子裏的,雖然很少與相爺說過話,但是也經常見到相爺去給老夫人請安。


    在紫若心中,相爺是個很孝順的兒子,幾乎每天都會去給老夫人請安,但是相爺也是一個很沉默的人,進府之後,很少說話,每天就是在書房和臥室,很少去其他的地方。


    雖然相爺的性子沉默,但是脾氣卻很好,在左相府的兩年,奴婢從未見過他訓斥任何一位下人,他待人寬厚和善,即便是有下人犯了錯,冒犯了他,他也不會去計較,隻會淡淡的說一句:下次注意。


    好像在相爺麵前,什麽事情都不太能引起他的注意和重視。


    但是府中的人卻都很崇拜相爺,敬重相爺,覺得有這樣的好主子是福氣。


    按照相爺的性格,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陷害義兄這種事情的。”


    聽了紫若的一番話,長孫悠歎口氣道:“是啊!父親這樣一個隨和的人,怎麽會做出陷害義兄這種事情呢!一定有隱情,可是他為何不說呢!”


    紫若想了想道:“來時元帥也這樣說,與相爺同朝為官也有幾年了,怎麽也不會相信相爺會做出通敵賣國之事。”


    長孫悠很意外的看向紫若:“魏元帥也這樣說?”按照魏弈風的性子,很是忠直,若是得知誰做了通敵賣國之事,他一定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人處死,可是他居然也這樣說,看來父親不止是表麵做的好,而是真的是個好臣子,否則不會如此得人心的。


    “是啊!元帥說左相向來忠心朝廷,怎麽可能去了一次長月國就叛變了呢!當年明王之事,按照左相的個性,是絕不會做背叛明王之事的。他是那種情願自己受委屈,也不會讓結義兄弟有危險的人。”紫若迴想著魏弈風的話。


    “可是眼下就是查不到任何可以幫助父親的證據。”長孫悠很苦惱。


    紫若安慰道:“娘娘,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你這樣如何幫左相呢!你自己都要累倒了,還怎麽靜下心來想事情,娘娘應該好好的休息,或許睡一覺醒來,便會想通很多事情呢!現在娘娘的心已經亂掉了,不適合再想事情,這樣隻會讓自己越來越亂。娘娘,奴婢先伺候你休息吧!好好的睡一覺起來再想。”


    長孫悠看向紫若道:“紫若,你現在已經是元帥夫人了,怎麽還在我麵前自稱奴婢呢!我聽著會很別扭的。”


    紫若淡淡的笑了:“在紫若心中,娘娘永遠是紫若的主子。”


    “不,我們是姐妹,你以後在我麵前不準再自稱奴婢了,若是被弈風聽到,還以為我欺負他娘子呢!他會怪我的。”


    紫若淡淡的笑了:“奴婢,不,是紫若記下了。”


    長孫悠搖搖頭笑了,然後歎口氣道:“或許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休息,讓自己徹底的冷靜下來再想這件事。”


    長孫悠暫時不去想,雖然時間不多了,可越是著急的想,越沒有頭緒,真的該好好睡一覺,好好的冷靜冷靜。


    夜深人靜,慕容權悄悄的來到長孫悠身邊,掀開被角,擁她入懷。這幾天,他都很少見到她的人,因為她每天都在為了救長孫耀光找證據,這次左相府之行,真的不知道讓她去是對是錯,沒想到她現在會這般的在乎長孫耀光這個父親,若是明日午時三刻找不到證據殺了長孫耀光,她會恨朕嗎?


    悠兒,朕該拿你怎麽辦?


    長孫悠實在是太困太累了,所以睡的很沉,連慕容權來了都不知道。


    怡人宮


    冷憶夢站在藥爐旁邊焦急的走來走去,心裏被貓爪般。


    藥兒見狀,實在忍不住了,上前道:“主人,你不要再走了,你這三天不合眼的煉藥,你看自己都憔悴成什麽樣了。主人,你去休息會兒吧!奴婢幫你看著藥爐。”


    冷憶夢眼神渙散的搖搖頭:“我不困,我不困,怎麽就不行呢!還缺什麽藥?我要煉成讓人自相殘殺的藥,這樣我便可以把父親救走了。


    本打算今晚用這種藥去劫天牢的,可是卻沒有練成,那就等明天拿到午門去救人,可是怎麽就沒有練成呢!怎麽辦?怎麽辦?我的時間不多了。”


    藥兒見狀勸說道:“主人,或許左相會沒事,不是說還有一樣證據沒有找到嗎?等找到了證據才能治左相的罪,若是找不到,就不能治左相的罪了。”


    冷憶夢搖搖頭:“那不過是對外說給百姓聽的,給百姓三天的時間接受這件事,畢竟左相在百姓心中的影響極大,若是這三天,百姓有什麽躁動,他們便再製造一個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左相確實做了對不起國家的事情,然後讓百姓不再懷疑這件事,認定左相叛國。


    而若是三天的時間,百姓已經認定了左相叛國,他們連這樣的證據都不需要製造了。其實找到了通敵叛國的證據,也不過是他們陷害的,根本就沒有這件事。三天了,百姓很安靜,已經接受了這件事,所以明日,左相就要被問斬了。


    不行,明日一定要救左相,就算沒有這藥,也要救左相,你立刻把我們培養的殺手都召集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們。”


    藥兒立刻恭敬道:“是!”然後退下了。


    一夜的時間眨眼而過。


    長孫悠起床時,慕容權已經去早朝了。


    長孫悠揉揉眼睛,看著外麵已經大亮的天,自責道:“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娘娘太累了。娘娘,快點起來用早膳吧!”紫若走進來。


    長孫悠立刻下床,穿衣,梳洗,坐到了餐桌前:“紫若,坐下來我們一起吃。”


    紫若笑道:“我已經吃過了,娘娘快點吃吧!”幫長孫悠布菜,然後心疼道:“娘娘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的吃飯,這樣對身體不好,快點多吃點。”


    長孫悠淡淡一笑,拿過筷子吃起來,腦海中卻在思索著長孫耀光的事情,一定會有什麽破綻的,父親做事太謹慎了,居然讓她手底下號稱江湖第一神探山莊的人都沒有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可再謹慎,也總該有破綻的。一定有破綻,破綻。


    “娘娘,多吃點吧!若是左相大人看到你為了他的事情茶飯不思,該多心疼啊!皇上看到娘娘這樣,也會心疼的,娘娘就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關心你的人多吃點,隻有你好好的,他們才能開心。”紫若安慰道。


    長孫悠微勾唇角,突然有句話在耳邊迴蕩:明王知道你們成親了很高興。


    這句話是在哪裏聽到的?長孫悠努力的去想,突然瞪大了眼睛:是在父親寫給女兒的信中看到的,十七歲的那封信。


    十七歲,是她嫁給慕容權的那一年,而明王早已去世了二十多年,怎麽會知道這事高興呢?父親的這句話好奇怪啊!難道——


    長孫悠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住了:“難道明王沒有死?”


    “娘娘說什麽?”紫若被長孫悠的話說的一驚。


    “紫若,你說明王會不會當年根本就沒有死?”長孫悠看向紫若詢問。


    紫若一臉不可思議道:“當初可是先祖皇上下令斬的明王,那麽多百姓看著呢!怎麽會沒有死呢!如果明王沒有死,那他二十多年去哪裏了?當年明王和明王妃那麽恩愛,他怎麽會不迴來找王妃呢!而且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消息。”


    “是挺奇怪的,但也不無可能。紫若,你迴去找弈風,讓他趕去刑場,無論如何今天不能讓太後問斬我父親,我迴左相府一趟,或許有發現。”長孫悠那還有心情吃飯,立刻丟下筷子跑了出去。


    “娘娘——”紫若看著沒有怎麽動的飯菜,搖搖頭,不敢耽誤娘娘的吩咐,立刻朝元帥府而去。


    長孫悠急匆匆的出宮了,這件事很快便有人稟報給了冷憶夢。


    冷憶夢得知長孫悠出宮了,她立刻追了過去。


    在去左相府的路上,長孫悠一直想著如果明王沒有死會藏在什麽地方的事情,最終,她想到了,一定在長孫耀光的房間。


    左相府的人都知道長孫耀光平時沒事喜歡呆在自己的書房和房間,呆在書房是為了忙政事,這點可以理解,但是呆在房間一個人做什麽呢!難道不嫌無聊嘛!一定是他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所以他呆在房間陪那個人。


    長孫悠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快速的朝左相府趕去。


    而來到左相府門前,立刻跳下馬,朝左相府內衝去,然後直奔長孫耀光的住處。


    推開父親的房門,長孫悠四下看了眼,房間內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是牆角桌上放著的一個玉花瓶引起了長孫悠的注意,她立刻走過去,去拿花瓶,可是花瓶卻牢牢的粘在桌子上,長孫悠明眸一轉,輕輕的轉動花瓶,玉花瓶居然能轉動,隨即便見牆上的字畫轉動了,牆上出現一個門,長孫悠驚訝,來不及多想,立刻走進去。


    走進去,裏麵有很大的一個空間,足有兩間房間大,裏麵吃穿用的東西一用俱全,很幹淨,很精致。


    而裏麵用珠簾隔開的一間,桌前坐著一個人,是背對著長孫悠的,聽見有腳步聲,那人沒有迴頭,而是溫聲道:“耀光,你來了,這幾日你是不是又出去辦事了,快點來,把我們未下完的這盤棋下了,今天一定分出勝負。”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渾厚有磁性。


    “你是何人?”長孫悠帶著震驚詢問,這間房裏真的別有洞天,她猜對了,可是這個人會是她要找的人嗎?


    男人或許沒有想到這裏會來長孫耀光之外的人,所以一怔,慢慢的轉過頭來,雖然已經年過中旬,但是這張臉卻依舊很英俊,他的英俊給長孫耀光給人的英俊不一樣,長孫耀光是儒雅溫和的,一看就是文人。


    而此人眉宇間卻有一股子英氣,好像習武出身。而且男人的五官和神情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識的熟悉。


    見來人自己不認識,眸中閃過一抹打量,隨即淡淡一笑道:“你是悠兒吧!”


    這一問,問的長孫悠頭上出現幾個問號,她沒有見過這個人啊!在本尊的印象中,也沒有這個人:“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一股超脫凡塵的釋然和豁達,感歎道:“因為你與你娘長的太像了。”


    “你認識我母親?你到底是何人?”長孫悠追問。


    男人站起身道:“難道你沒有猜出我是誰嗎?是不是你父親出事了?”


    冷憶夢得知長孫悠來了左相府,快馬加鞭的趕來了,心中不悅道:悠兒,難道你真的要幫慕容權治父親與死地嗎?你此時不去午門外救父親,來左相府做什麽,難道真的是來找陷害父親的最後一個證據嗎?我絕不會讓你帶著陷害父親的證據去法場的,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你是父親的女兒,怎麽能做陷害父親這種不仁不義之事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長孫悠帶著人急忙從左相府裏趕出來。


    冷憶夢正好騎馬趕到,見長孫悠帶著一個人,而且那人頭上戴著帷帽,黑紗做成,長到頸部,遮住了整個麵部,讓人看不到那人的樣子,但是看身高,絕對是個男人,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神神秘秘的,此人定不是什麽好人,說不定就是長孫悠帶去陷害父親的,所以一定不能將她把此人帶去午門陷害父親,立刻攔住了長孫悠的去路。


    長孫悠憤怒的瞪向攔在麵前的冷憶夢,不悅的質問:“冷憶夢,你來這裏做什麽?讓開,本宮今日有要事要做,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冷憶夢卻冷冷的等著長孫悠,氣憤道:“我來就是要阻止你的,我不會讓你去刑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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