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紅楓山,就如同進入紅色的世界,滿眼的紅色楓葉將每個人的瞳孔都渲染成紅色。


    這樣的紅色,每個人看去卻都是不同的感受。


    沐悠塵看著這絢爛的紅色,就如同她的生命,永遠不會平靜下來的殺戮和戰鬥。


    而越錚則是看到屍山血海,他的歸途,就是如此。


    而始終沉默寡言的章輕侯卻是看的心生悲哀……


    而沐梓歆卻是在紅楓林之中蹦蹦跳跳,顯得是很高興,和沐悠塵等人比較起來,沐梓歆自然是會無憂無慮一點。


    “你們看,如果把人比作成這楓葉,國家就是這楓樹,我們雖然卑微,卻也妝點著這世界。每個人生下來,就有他存在的意義,有的人要流芳百世,有的人卻隻能遺臭萬年,但願我不會是遺臭萬年的那個……”


    越錚淡然笑道,似乎是在說一件和他沒有關係的事情,可是誰都能聽出來,這個少年話裏有話。


    就連剛剛接觸越錚的章輕侯都能看出來,越錚的身上背負著的東西很多,仿佛是背負著整個世界一般,讓人不敢再看這個男孩的眼睛。


    “哈哈,是不是很有感覺?我就知道我還是很有文化的。”


    越錚沉重的表情猛然一變,卻是嬉皮笑臉的說道,仿佛剛才的那個人卻不是他一般。


    “越錚,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能看出來。”


    章輕侯總算是開口說話,不善言語的章輕侯卻是異常的睿智,和沐悠塵一樣能看出越錚身上隱藏著很多的故事。


    “是啊,誰都有故事,隻是可分享可不分享而已。”


    越錚也不可置否的說道,眼睛卻是在看著沐悠塵,也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否有興趣知道自己的故事。


    沐悠塵見越錚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微微的撇過頭去,越錚身上的事情她卻是不想去刻意了解,正如越錚所說,想要分享的時候,自然是會分享。


    “你們兩個有問題……”


    章輕侯卻是驚訝的說道,這兩個人雖然表現的很是冷淡,但是細心的人都能發現他們兩個看待彼此的目光有些驚人的一致,那種柔和是無法改變的。


    這個章輕侯卻是心思細膩……


    越錚暗自想道,然後大笑一聲衝向那楓樹林的深處。


    這時間正是遊山玩水之人出遊的時候,沐悠塵等人一路上遇到的人自然是絡繹不絕,其中文人騷客最多,而且時不時就是一段詩詞,有佳作也有打油詩,沐悠塵卻是不懂這些,越錚也不知道是不是懂得,反正卻是總是輕笑而過。


    章輕侯卻是對這些很懂,邊走邊說,不時的給沐悠塵和越錚分析著這些詩句的好壞。


    “這是誰家的孺子?滿口的雌黃。”


    不過,正所謂是言多必失,在又聽到一首即興而作的詩句後卻是惹到一個中年文人,這文人的詩句被章輕侯評為缺乏意境。


    沐悠塵是真的不懂,越錚心中卻是很讚同章輕侯的話,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章輕侯之所以會惹到這個中年文人,卻是因為這中年文人身邊的一群好友有十幾個。


    這自然是會讓這中年人在朋友的麵前有些丟麵子,自然是開口斥責章輕侯。


    “我隻是實話實說……”


    章輕侯卻是不懂這些,見這中年人生氣的模樣,趕緊為自己解釋起來。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卻是讓對方更是憤怒起來。


    “好,好!我夏雲哲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說我做的詩詞意境不夠,小子,你既然敢這樣說,心中必然是有佳句,老夫倒是想聽聽。”


    夏雲哲冷笑的說道,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詩詞水平還差一些,隻是這夏雲哲是自己這群人之中詩詞做的最好的,是領頭羊般的人,被一個毛頭小子批評,心中自然是不爽。


    “我,我暫時沒有。”


    章輕侯卻是尷尬的說道,古人有七步成詩,可是章輕侯卻不是古人,急忙之中哪裏能想到什麽佳句,更何況這夏雲哲的話咄咄逼人,章輕侯心中慌忙驚懼,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哼!莽撞粗鄙之人,也敢評價我的詩,可笑可笑!~”


    夏雲哲冷哼一聲,眼睛掃過沐悠塵,越錚還有章雲哲,鄙夷的說道。


    越錚:‘……’


    章輕侯低頭不語,臉上卻是一片青一片白,顯然是很受傷。


    沐悠塵聽到這裏卻是有些火大,但是她對詩詞卻是一竅不通,就算是知道一些,那也是偶然之間看到的,卻不知道能不能讓這些人折服。


    “小子們魯莽了,打擾先生們的雅致,還請原諒則個。”


    越錚見對方十幾個人都在冷笑的看著他們,心中一陣叫苦,這章輕侯實在是涉世不深,這滿嘴的大實話到處亂說。文人的行為看起來要儒雅文明很多,但是一旦和人起來爭執,那是比修靈者還要麻煩。


    “想走?隨便侮辱到夏先生就想這樣離開?”


    可是夏雲哲身後的一個稍顯年輕的文人馬上站出來說道,臉上帶著的冷笑和鄙夷。


    “就是,就是!”


    “還不趕緊道歉!”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孩子,欠缺爹娘教育。”


    夏雲哲身後的文人們都是一陣叫囂,甚至是有人直接出言嘲諷。


    越錚聽的是臉皮抽動,卻是沒有發作出來,總不能動手打這些人吧?


    章輕侯臉色蒼白的沒了反應,想不到自己隻是隨便批判下就能惹來這麽多麻煩,難怪爺爺說想要成為個大學問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沐梓歆擔心的看著這些人,揪住沐悠塵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閉嘴!”


    沐悠塵頓時勃然大怒道,她雖然是個小孩子的身體,但是前世的殺戮給她的憤怒添加些許殺氣,再加上那雙顧家特有的威嚴雙眼,竟然是把這些文人吼得都是一愣,愕然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你……你,果然是欠缺教育,雲哲兄,我看咱們也不用他們吟詩,咱們還是到別處,免得被這些人侮辱了眼睛,掃了興。”


    又一個文人冷笑著說道,不過明顯是被沐悠塵的氣勢威懾到,卻是強自裝作鎮定的說道。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眼見這些人要拂袖離開,沐悠塵卻是出人意料的吟詩一首,聽到這首詩,不單單是那些文人愣住,就連越錚和章輕侯也是都愣了。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沐悠塵。


    沐悠塵突然被這麽多人盯住看,心中自然是有些不自然,而且這首詩還是她抄襲而來,隻是因為氣憤而念出來,卻是沒有想到引起這樣的反應。


    “哇,塵兒好棒啊!”


    沐梓歆雖然是聽不懂這詩詞,卻是率先鼓掌起來,笑眯眯的看著沐梓歆。


    “悠塵啊,這首詩真的是你做的嗎?怎麽會……這簡直是千古佳句,足已傳世啊。”


    越錚最先反應過來,嘖嘖稱奇的說道。


    隻不過,越錚卻是有些懷疑,因為和沐悠塵結識這麽多天,卻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小丫頭身上還有文藝細胞,更不要說吟詩作對。


    隻是越錚的學識也不簡單,古人的詩集之類的書籍他更是閱讀無數,這首詩卻是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


    “好啊!沐悠塵姐姐這首詩,天下有幾個能比肩的?”


    章輕侯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拍手叫好。而且話裏絕對不是恭維。


    如今這個世界,文人雖然還有不小的群體,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在想著如何修靈,沐悠塵的詩詞絕對是能讓絕大多數人望塵莫及的存在,卻不知道這女孩是如何做出來的。


    而那些文人卻是麵麵相覷,本來以為沐悠塵等人是群野孩子,誰能想到人家隨口吟來,就是絕妙的佳句。


    那個夏雲哲幾乎是傻了,比較一下,自己的那首詩和沐悠塵的比較起來,和打油詩簡直是沒有什麽區別。


    “原來姑娘才高才,剛才我等無禮了,還請原諒。”


    尷尬歸尷尬,可是遇到如此高才的女孩子,這些文人還是停下來,而且他們對沐悠塵也是來了興趣。


    這樣的絕句,如果隻聽一首,的確是有些遺憾。


    “我不是什麽高才,我們隻是路過這裏而已,如果有什麽得罪之處,還請不要責怪。”


    沐悠塵難得如此禮貌的說道,顯然是不想和這些人再有什麽糾結。說完之後,牽住沐梓歆的手轉身離開,越錚趕緊追在後麵也不管這些人的反應。


    “諸位先生,我們告辭。”


    章輕侯頗有些尷尬的說道,這件事情畢竟是因為她而引起的。


    “哎,小先生不要走,能否告知我們,你們的姓名?日後也好我們去拜訪。諸位這樣的學識,想必家中也是有高才。”


    這話卻是有些巴結的意思,沐悠塵,章輕侯的年紀輕輕卻是有這樣的才學,家中的長輩肯定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在下姓章,名叫輕侯。那位姑娘叫沐悠塵,告辭了!”


    章輕侯說道,然後趕快追向沐悠塵等人,隻留下夏雲哲等人在原地茫然。


    “章……沐,你們有聽說京城之中誰家有這樣的小孩子?”


    夏雲哲奇怪的問道,據他了解,京城之中這兩個姓氏的家族很少啊。


    “章,不會是那位大學問家的……”


    一個文人突然臉色奇怪的說道,姓章的恐怕也隻有那家人了,章晉原!


    “我知道了!沐悠塵,是那個最近名震京城的沐悠塵!是沐龍空將軍的外孫女!”


    終於,還是有人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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