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令被觸發的這一刻,天地異象便顯現於這座高聳的山峰上方,九朵五彩斑斕的祥雲浮在空中,蜘蛛、蜈蚣等五種毒蟲的虛像也在上方盤旋,中間更是有一條通天般的大柱子,環繞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仙音嫋嫋,散向了四麵八方……


    金鸞在不遠處說道:“龍柱旁,有一把大椅,名為苗疆王座,上去等著各方蠱派的人來朝聖膜拜吧。我在這邊先糾正下小魚的蠱毒基礎,如果這九夜十日期間有不開眼的,我會親手料理的。”


    “好。”


    我激動的點點頭,意念一動,憑借封疆令,就挪移到龍珠前的苗疆王座之上,它離地有二十米,我坐在上邊,俯視著下方,心中不免升起淩雲般的豪氣,就像,君主在俯視著自己的王土!


    過了兩個小時,第一個人來了,正是龍小魚的婆婆,她望見上方的我時,立刻便匍匐跪地,顫抖著聲音虔誠的說道:“參見苗疆之主。”


    “婆婆,快快起身,我跟小魚有那層關係,您可是我的長輩。”我連忙揮動手臂,調動天地異象之力,我將老婆婆的身體托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可是如坐針氈啊,還請您多多支持。”


    “這是老身的榮幸。”婆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隙,說道:“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見證苗疆之主加冕,縱使是死,也無憾了。”


    我連忙說道:“哪裏的話,我看婆婆可壽命無疆,算起來,我成為苗疆之主還是因為您推了一把。”


    婆婆含笑點頭,接著望向那邊與龍小魚在一起的金鸞,她神色一動,訝異的問:“這難道是苗疆的祖鳥金鸞?”


    “是也。”我介紹的說:“它是刀山火海秘境的守護者,現已成為我的靈寵。婆婆以後不必拘泥於禮數,直唿我為陳挽即可。”


    “小魚的情花蠱落在你身上,真是她三生有幸啊。”老婆婆並沒有過去打擾龍小魚,知道金鸞在教她。


    又過了半小時,有五個老人同時趕到此地,他們先是四下環視了片刻,目光便落在我身上,然後就紛紛跪地喊道:“我等是苗疆蠱派中的小團體,黑苗五老,參見苗疆之主。”


    他們的聲音,落入我耳中,並沒有感覺有多真誠,反而像口不對心的那種,完全是敷衍了事。


    “起身。”我也沒有急著立威,畢竟現在人還少,等上一段時間人多的時候,再挑不開眼的下手。神秘莫測的婆婆與九重境的金鸞在此,就不信在場誰能翻起浪花。


    黑苗五老起身,不過他們並沒有站在婆婆那邊,而是隔了一定的距離。


    我便傳音給婆婆說:“這所謂的黑苗五老什麽來頭?”


    “一個八重境,一個七重境,三個六重境巔峰。”她迴應的說道:“他們是黑苗中名頭最響的小團體,也是黑苗的實質掌控者,也經常插手於我苗疆蠱派的大事,又有能量人脈又廣,與我這與世無爭的老婆子不同。不過,他們若敢對你不敬,無需金鸞前輩出手,老身便能料理了。”


    漸漸的,來到此地膜拜朝聖的苗疆之人越來越多,均自報了名號,什麽蠱真人、七毒仙,白苗十三子,副蠱主之類的就不一一贅述了,全是苗疆蠱派中舉足輕重的人物,有真心實意的,也有對我不服氣像黑苗五老那樣敷衍了事的。


    過了一天一夜之後,龍柱下方的空地,已經有了百人之多,明麵上均介於六重境到八重境之間,裏邊有沒有九重境的,我就不知道了。


    先來的全是實力強的,第二天開始,前來膜拜朝聖的便是那種不上不下的中流人士。而第三天,就是小輩們了。


    過完五天時,這座大山前,放眼望去,全是人影,拿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近乎整個苗疆通於蠱毒之術的修行者全來齊了,還有不少在外地或者國外的或者是被事情困住暫時脫不開身的,托好友向我解釋說正在返往苗疆的途中,加冕儀式結束前必將來此。


    我也通情達理的一一允許了,仁義與威嚴並施,才是治理之道。


    而第九天時,該來的,全部來齊了。


    我抬起雙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動作,頃刻間,全場寂靜無聲。我聲音混著元力說道:“吾,名為陳挽,諸位,今日起,這是封疆令,今日起,我便為苗疆之主。如果心中有異議的人,現在我給你機會,有什麽就站上前講。如果沒有,那大家就是認同我這個身份了。”


    下方議論紛紛起來,我是聽不清,因為絕大多數都是元力傳音交流。


    而婆婆第一個表示挺我的,跪在地上高唿道:“苗疆之主!”


    有她開了個頭,下方將近三分之二的全都跪地。


    剩下那三分之一,其中不乏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你望我我望你的,陸陸續續的又跪下許多,約麽還剩下三十個人,他們似乎達成了一致,起步走到最前邊不約而同的說道:“我們不服,之前來此膜拜完全是因為這天地異象令我們不由自主的跪地稱主,現在約束力弱了很多,我想,是時候該站出來了,憑什麽你一個漢人,在我苗疆為王?更何況,你也就五重境而已,擁有聖體又能怎樣,在場的不動用蠱毒之術能打到你毫無還手之力的,沒有二百也有一百了,這能服眾嗎?”


    其中,便有黑苗五老。


    在這三十多人的煽動下,原本跪地的,又稀裏嘩啦的站起了一大片。


    我淡淡的問:“你們認為,就是實力最強的才有資格成為苗疆之主,是嗎?那在我闖關刀山火海秘境之前那麽多年,為什麽你們之中實力最強的還沒有一統苗疆呢?”


    “這不一樣,曾經我們以為,刀山火海秘境這個傳說,是真的在選能統一苗疆並帶領蠱派走向輝煌的人,現在卻來了個半吊子都不是的外行。”黑苗五老之中的那位八重境說道,記得他的名字叫鐵禦真好像。


    我不屑的說:“我以苗疆之主的身份,限你一分鍾,收迴方才說的。”


    “一分鍾?別說一分鍾,就算十年,老夫也不會改口半個字。”鐵禦真氣定神閑的抬起頭,投來蔑視的目光。


    “過場走完了,就開始圖窮匕見了嗎?”我輕輕搖頭,說道:“你,還有三十九秒。”


    鐵禦真掏出了一杆煙槍,悠閑的一邊抽著一邊說:“勸你不要裝腔作勢了,趁早從苗疆王座之上下來,這不是你能坐得起的,小心最後連命都搭上。”


    “你還有十三秒。”


    我把玩著手機,輕描淡寫的吹了口氣。見下方居於首位的婆婆像是有要出手的架勢,我便不動聲色的傳音說:“婆婆,這個交給我來解決就行,您若出手,隻能殺雞,不能儆猴。放心吧,金鸞不是擺設。”


    第一天時,婆婆來到之後,金鸞不想被打擾,它便布置了一道禁製,將其與龍小魚罩在裏邊,除了我,後邊來的人誰也看不見那有隻漂亮的大鳥。


    “起初還怕嚇傻了你,現在就不妨直說了,老夫今年已是二百一十六歲,八重境是個偽裝而已,我早在五十年前就跨入了九重境,如今已開辟三條正經,貨真價實的九重境三階,捏死你如同斬草殺雞。”鐵禦真吐了口煙圈,他戲謔的道:“我倒要看看待會你能拿我怎樣。”


    ……


    “九重境?”


    “什麽?黑苗五老中的鐵老竟然成就了超凡?!”


    “那得趕緊站隊了,不然……咱們得跟著那個短命鬼一塊遭殃。”


    下方嘰嘰喳喳的不停,近乎是眨眼之間,絕大多數的人起身,此刻仍然跪著的,不到總數的十分之一,其中地位高的除了婆婆之外不到五指之數,我默默的把他們的相貌記下,就憑這種雷打不動的虔誠,往後說什麽也得重用。


    “嗬嗬。”


    我笑了下,就歎息的說:“鐵老,真心想死的人是閻王都救不了的,你還剩下三秒。”


    九重境三階?


    金鸞可是九重境十一階的!


    “這麽慢?墨跡什麽,老夫幫你數了。”鐵禦真打著嗬欠說道:“三、二、一,一分鍾已盡,現在如何?我不還是站在這兒嗎?”


    “好吧,既然你急著死,那就成全你。”


    我眉宇之間浮現起若有若無的威嚴,抬起手中的封疆令在空中一劃,接著淡喝道:“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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