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我反問了一嘴。


    老七氣笑了,說:“傻麅子,這跟體力一樣,消耗過度了就得花時間恢複,現在的天地之間,靈氣稀薄的遠不及古時,你初入一重境,差不多得三個時辰督脈才能重新補滿元力。”


    我虛心求教了會兒,終於知道了,補充的元力是通過口鼻加上毛孔唿吸,所汲取空氣中遊離的靈氣攝入八脈後轉化成的元力,除此之外,還有幾種辦法能迅速補充,像元力丹、補元符籙之類的。


    我就地躺下,過了六個小時,督脈之中的那熱流果然充沛起來。我上午熟悉了如何運用,眼下可不敢亂催動,萬一有啥岔子想應急都隻能幹瞪眼兒。


    值得一提的是,我邁入一重境後連力量都增大了不少,揮動烈焰道劍已遊刃有餘,不像過去那般吃力了。練了一下午鹿劍,我迴家吃過晚飯就爬床上睡覺,因為明個還得去市裏邊參加張小冷的婚禮。


    第二天,我起床時,奶奶親手做了包子,她被我拿續命燈旺了本命燈火,氣色越來越紅潤了。我吃完就駕車前往了市內,張小冷的婚禮是十點在酒店舉辦,抵達他說的地址時,正好九點五十,我停完車就跑著去入了場,登記時我給了六千六的份子錢,張小冷大為意外,“老陳,你雄起了啊,給這麽多禮金!?”


    “還成。”我笑了下,通常來說五百就行的。


    “腰上還帶了把劍?”張小冷半開玩笑的說:“這是勸兄弟我往後別去大寶劍啊。”


    “拉倒,就一個道具而已。”


    我們扯了兩句,馬上婚禮就開始了,就讓張小冷趕緊去準備,我去了他專門為同事準備的那桌,全是熟人,有男有女,見到我一個個跟高潮似得,紛紛和我熱火朝天聊了起來,然後大苟子適時的問道:“老陳,你前陣子咋突然辭了職?真像淨兒說的那樣,賺大錢去了?”


    我拍了下劍鞘,“非也,本尊得道成仙了……”旋即,我反應過來大苟子的後半句,犯懵的問:“什麽?淨兒說的?”


    “對啊。”大苟子笑道:“少整這副表情,丫的你跟淨兒迴家見嶽父母,結果中秋一過就她自己迴來上班了,說是你找了個賺錢的路子,想在省城買房娶她,究竟啥路子啊跟大夥分享下唄?”


    “其實,我去拍電視劇了。”我搪塞完,神情就變得僵硬不已,哪想過事後淨兒還去上班了?


    眾人泄氣說,“敢情混娛樂圈了?”、“還指望跟你混呢。”、“妹的,趕緊簽個名,以後火了好我跟別人炫耀。”


    ……


    我應付的笑了笑,側頭忽然發覺身邊有個空位,此刻跟張小冷關係好的同事,該來的全來了,就預感不詳的問:“這位子是留給誰的?”


    “淨兒啊!”


    大苟子無語道:“我下一場參加的婚禮可能就是你們的了,竟然沒一起來?老陳,你得對她上點心,公司有個新來的實習生對她可關心著呢。”


    淨兒也特麽要來這兒?


    我腿一軟,第一反應就是想跑,現在最不想遇見的就是她!


    然而下一刻,就有道窈窕的身影徑直走來這邊,她坐在空位上一把勾住我脖子,“挽哥,就知道騙人家,昨晚還說你不來的,今天就從外地趕來了。”


    躺在我肩膀的老七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小子,這就是那位跟你結下九九陰婚的女屍?元氣燈火不大不小,哇哢哢,好想踩一踩啊。”


    大苟子酸酸的說:“淨兒,一言不合又撒狗糧了不是?老陳這是要給你驚喜啊。”


    我心裏苦笑,殊不知喜的是她而驚的可是我自己啊!


    “哼,勉強原諒他了。”淨兒的言行舉止就像一個溫婉可人又帶著點兒調皮的妻子,可在場誰又知道這是恐怖的陰屍?


    我連著眨動右眼皮將陰眼打開,漂亮臉蛋一下子變成掛著腐肉和新芽的死人臉,嘴裏的尖牙說話時一動一動,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可我頭皮還是不斷發麻,就為了視覺圖個舒坦趕緊關閉陰眼。


    老七拿爪子撓著胸口,它心有餘悸道:“嚇死本喵了,我收迴方才的話,打死也不踩她的燈。小子,千萬別和她打,憑一重境幹不過,起碼要三重境。”


    我懶得鳥它。


    淨兒已經到場,事先我沒往這方麵想,現在說啥都晚了,又不能就此翻臉鬧的太僵,畢竟這是哥們大喜的日子,我決定委屈自己逢場作戲一把,等婚禮結束就想方設法擺脫她。


    司儀激情盎然的邀請新郎新娘出場,我卻心不在焉的看著,因為無時無刻不防備身旁的淨兒,擔心她暗中下手。半個小時過去,司儀要做一輪遊戲,就問張小冷在場有沒有準新人,即將成婚的那種。


    我心髒一突,張小冷指著這邊說:“我好哥們陳挽和同事淨兒,紅本扯了,婚事估計也快辦啦。”


    “那就讓陳挽先生和淨兒女士上台,比一比你們兩對誰更默契。”司儀做了個請的手勢。


    淨兒竟然先起身拉住我手臂說:“挽哥,見證我們感情的時候到了呢。”


    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陷入了被動,不得不硬著頭皮與她牽手走去上邊,同時開了陰眼嚴陣以待。


    司儀笑道:“陳挽,別這麽緊張。”


    “好……好的。”我點點頭,這時,我眼角餘光瞥見下邊另一桌上有個老頭,不知是不是錯覺,對方一直擰緊眉頭盯著淨兒看,眼神十分凝重,難道這位大爺窺出了她的真身?


    司儀拿了一個大紅紙殼,中間有兩個洞,讓新娘和淨兒分別戴上紅手套去後邊伸出來手,問我和張小冷哪個是自己女人的手。


    她們戴的紅手套是很薄鏤空的那種,卻也遮擋了太多,張小冷不確定了,我一眼就透過縫隙認出淨兒那隻毫無血色的灰白屍手,我歎了口氣上去拿起另一隻手說:“這是淨兒的。”


    “恭喜你……猜錯了!”司儀說道:“碰了新娘的手,準備迴家跪搓衣板吧!先自罰三杯白的,大家說好不好?”


    他非常會調動氣氛,全場起哄說好。


    我酒量特差勁兒,連著三杯白酒下了肚,就開始飄飄然了,這麽迷糊下去遲早玩完!老七讓我快催動元力解酒,我一邊被淨兒扶著往迴走一邊消耗元力,花了一半,便神清氣爽了。


    淨兒伏在我耳邊說:“挽哥,好久不見,想你了呢,今晚要不去我那兒?”


    “呃……”我哪敢答應她,就笑著迴到座位,接著便開席了,酒菜上齊我們吃吃喝喝的,不過我以開車為由,以可樂代替了酒水,不久後新朗新娘來這桌敬過酒之後,我就不想再多待了,拿起手機裝模作樣接了個電話,就對大苟子他們說道:“現在有急事,先撤了,就讓淨兒留下替我陪你們聊。”


    說完,我走出大堂就跑著下樓梯離開酒店大門,我頭都沒敢迴的問:“老七,她追來了嗎?”


    它道:“沒有。”


    淨兒好不容易碰見我,不可能就這麽放過的,所以我並未掉以輕心跑去停車場,拿鑰匙按開車門時,總感覺被什麽盯上了,還不止一個,就連督脈的暖流都有種躁動的跡象。


    老七急道:“不對頭,小子,這兒的屍氣很大,此前被什麽斂住了所以我沒感知到,快上車逃!”


    “操!”


    我嗖地躥入駕駛位,發動車子時卻發現輪子像被卡住了,根本滾不起來!我心裏一慌,淨兒為今天絕對蓄謀已久,不會光她一個來逮我的。我想到淨兒的幫手極有可能是趙良村那堆紙人或者底下養的僵屍就不寒而栗……


    我決定棄車而逃,否則就成甕中之鱉了!


    可是推開車門腳落地時,卻踩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我低頭看去,竟然是一隻灰紫色的大手,緊接著就被它攥住腳腕,那隻手的主人從車底爬了出來,這是隻身高一米九的魁梧大屍,他眼眶深凹著,麵色無比猙獰,身上那棱角分明的屍肉滿是紫黑的虯筋!


    我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魁梧男屍鬆開手起身,他眼神冷冰冰的,站在一旁,也沒進一步的侵犯。我翻起身拔起烈焰道劍,心髒亂突的問:“老七,我能打過這隻大屍不?”


    “這是三重境的紫僵,取烈火咒符紮入劍身,再運轉元力便有六成把握。”老七說著就話鋒一轉,道:“但是,我發現此地屍氣駁雜,貌似,不止這一位……”


    紫僵,就是死時中了一種毒素,導致體內血液發紫,死後凝固而顯現於體表,動作卻不僵硬,所以是執行力最強的一種。


    老七話音落下,沒等我緩過神,四麵八方就出現沉重的跳動聲音,踩的地麵哐哐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地震了。我控製住發抖的身子環視……


    一個、


    兩個、


    三個、


    四個僵屍一跳一跳的朝這邊移動!


    跳一下就三米,頻率很快,眨眼間就到了近前,與那隻大紫僵將我圍死。


    他們的口中隨著跳動就有屍氣漾起,宛如致命的毒霧,顏色就像是春天的新葉,嫩綠嫩綠的,卻令我心底發寒,綠僵?!


    老七一驚一乍的說道:“這他娘的……這他娘的十有八九是養屍人攜大部隊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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