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怎麽都想不到馬三保隨口一提的一句話竟然真的靈驗了,麵前足足有八名匪徒以及一名死去倒下的屍體被押送到了自己的麵前,他的護衛也損失了三名,別看三名護衛不多,好歹也是人命,朱棣並非草菅人命之輩,對自己損失的護衛內心滿是惋惜之情。


    朱棣盯著這些彪形大漢們打量許久,能夠入侵他的府邸院落,這讓朱棣不免有些膽寒,他清楚自己對銀庫管理的疏忽,想的太過理所當然了一些,他自認為以自己的身份不會有人打自己銀庫的主意,卻忘記了窮途末路的人可不會在乎四殿下朱棣的身份。


    “沒想到你這麽厲害,連他們都抓不住你!”朱棣忍不住佩服,自己死了三名護衛,而馬三保則是逃脫了匪徒之手,讓朱棣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他原以為馬三保不過隻是一文人,會經商會軍事,沒想到不倚仗ak也有動手的能力,朱棣要是在馬三保的這個年紀,指不定被三下放倒。


    “一般般,不算什麽。”馬三保說道,若非他的這副身軀限製了他的發展,他可以不用武器就將麵前的幾名匪徒拿下,悍匪們在他馬三保看來不足掛齒,他前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海軍,還在乎一點沒有受過訓練的匪徒?


    “去借點刑部的審訊工具,我要這群匪徒吃不了兜著走!”馬三保說道,這些匪徒先前大放厥詞要拿下自己和朱棣,並且這群匪徒先前暴露了自己是受人之托,顯然背後是有人組織和指揮的,他倒是很想知道這群匪徒背後的大人物究竟是何許人也。


    夜半三分,朱棣的府邸傳來淒厲的慘叫,若是旁人路過,興許認為四殿下的府邸在殺豬。


    血順著刑具滴落在地麵,這群死囚瞪大了眼睛,在馬三保的指使下,護衛的手段過於殘忍,在牢獄中,他們可不曾受過這般對待,滿身的創口在寒風的侵襲下令他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馬三保並不喜歡刑訊,可惜眼前的人一個個都是死囚,身負多條人命,對這樣的人渣,馬三保倒是沒有過多的憐憫,他自認為審訊這些人他問心無愧,冷漠地看著麵前慘叫的死囚們,等待死囚們給他一個他滿意的迴複。


    “少爺,死了一個。”突然,護衛開口道,馬三保連忙上前查看,麵前的死囚咬舌自盡,根本不願吐露內心的真相,死了一個死囚,馬三保有些無奈,他還等著從這些人的口中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果敢,將生死看淡。


    死了一個同夥,其他的死囚依舊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他們交情不深,可是還是有些死囚的內心受到了動搖,畢竟他們也不是專業的殺手,若非三殿下解放了他們的自由給了他們賣命的機會,他們更希望過上他們向往的生活。


    “諸位辛苦了,我們先做休息,至於他們,這些人可不能死,為了不讓咬舌自盡的事件再發生,給他們拔牙!”馬三保開口道,他是真的怕了這些死囚,竟然為了恪守心中的秘密以死明誌,為了防止死囚們再度想不開自殺,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拔牙的過程是淒慘的,馬三保並沒有給那些死囚們準備麻藥,原始的技術讓死囚們痛不欲生,他們感受著一顆顆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牙齒離開自己的口腔,充斥在口中的血腥味和痛覺讓他們幾乎就快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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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平不是我們的容身之所,我有預感,那些人一定會將我們給出賣了,我們得連夜離開北平!這是藍將軍準備的通關文牒,我們走吧!”夜半,胡鵬舉突然醒轉,叫醒了其他的死囚們。


    “胡少爺,我們要去哪?”醒轉的死囚們一拍腦袋,落入馬三保手中的死囚是知道他們的下落的,在北平城內,隻要逗留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危險,越容易被馬三保的人給揪出來。


    “我們去參軍,在軍隊裏,他們就不會為所欲為了!”胡鵬舉說道,他有藍玉這座暫時的靠山,加入軍隊自然是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他很擔心藍玉會徹查失蹤的那位士兵,畢竟是自己動手將對方殺死。


    此時的胡鵬舉雖然瘋狂,但是還是保持著一點冷靜,他比起先前南京城時期要顯得穩重了不少,自從胡惟庸死了以後,胡鵬舉整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參軍?就我們,真的行嗎?”死囚們緊張地說道,他們的背景是不能深究的,一旦被軍隊嚴查,說不準自己就會重新迴歸牢獄之中,除非在軍隊之中有靠山,而在入獄前他們不過是普通人,哪裏來的靠山?


    “擔心什麽?有我在,若是還在北平城,隻有入獄的可能,跟我去參軍才有翻盤的機會,我們投靠藍玉將軍麾下,定能夠高枕無憂!”胡鵬舉開口道,他收拾自己的行李,不由其他的死囚們廢話,“要走就一起走,不走就留在北平,不許說與我見過麵!”


    胡鵬舉話雖如此,但是他殺意已決,若是這群人不跟自己走,他定會用火銃將他們滅口,畢竟連自己的去向對方都了如指掌,這不滅口,萬一馬三保帶人找上門來,自己那是真的插翅難逃,就算有藍玉罩著,藍玉也不會和皇室作對,遲早將自己交出去。


    “這?胡少爺還是帶著我們一起走吧,哪怕軍隊的日子再苦再累,好歹也是自由,我不想再迴到牢獄之中了。”死囚思忖片刻,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同意了胡鵬舉的邀請,迴想起牢獄內的日子,那是永無天日,見不到光,食之無味,他們可不想再迴到那小地方了,在裏頭還得提心吊膽,指不定自己什麽時候就要人頭落地,畢竟他們都是重犯,隨時都可能被拖出去問斬。


    一來二去,軍隊雖說有嚴格的管理製度,至少自由有的保障,別看大明戰事在即,他們這種有靠山的兵是不會被派去前線送命的,這也是死囚同意胡鵬舉邀請的緣故。


    天蒙蒙亮,胡鵬舉帶著行李離開了自己的院落,站在北平城門,他迴首眺望北平城內,看向朱棣府邸的方向,他咬牙,恨自己沒能在北平完成自己的複仇,沒能完成自己的夙願,仗著通關文牒,他離開了北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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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馬三保闖入用於審訊的房間內,血腥味和汗臭味以及排泄物混合交雜出比豬圈還難聞的臭味,馬三保看著被掛著束縛手腳的死囚們,麵無表情地走入了房間內。


    “還不招嗎?誰若是招了,我便派人幫他補牙,甚至讓他還鄉,若是不招,後果就是死。”馬三保冷冷地說道,對於死囚,他是沒有好感的,早在南京城時期,這群人就是即將問斬的重犯,之所以同意放他們還鄉,也是因為在家裏人的身邊,他們才不會為所欲為。


    “馬少爺,四殿下,我招,我招還不行嗎?”眼看著同夥們大部分都被折磨的昏迷過去,一名死囚的精神幾近崩潰,終於忍不住要招出自己內心的秘密,他的眼前一片渙散,他迴想起自己的妻兒,想起自己年邁的母親,迴想到了入獄前一片祥和的日子,他崩潰了。


    馬三保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名崩潰的死囚,期待死囚的答案。死囚的眼角帶著淚花,他實在是撐不住馬三保的折磨了,他的大半口牙全被敲掉,就連身上也滿是創傷,當初入獄,他可沒有受過如此折磨,他實在是承受不住馬三保的刑訊逼供了。


    死囚張口,血液順著他的嘴角一路滴落“我坦白,是胡少爺叫我們來搶銀庫的,隻有搶了銀庫我們才能發家致富!一切都是他強迫我們的,他用火銃威脅我等的性命,我等不得已才闖入四殿下的府邸。”


    “胡少爺?是胡鵬舉嗎?他給你們的命令可不僅僅是搶銀庫這般簡單吧?是不是還有除掉我和四殿下的命令吧?”馬三保說道,他倒是沒有動刑,先前動刑的都是護衛和其他下人,他不過做了指導的作用,真要讓他動手,他還是有點下不去手的。


    “是胡少爺,他是有命令過我等若是發現四殿下和馬少爺,一並除掉,我等隻好照辦,少爺,我知道胡鵬舉的住所,能否答應我,您先前說的一定要說到做到,幫我補牙放我還鄉!我想念我的家人了。”死囚說道,他帶著哭腔,幾近崩潰的他有點對不住其他昏迷的同夥們。


    “一切還得看你的表現,四殿下,他說他能夠帶我們去找胡鵬舉,你覺得呢?”馬三保突然向屋外喊去,朱棣站在門外,遲遲不願入內,這間屋子本隻是一個倉庫,成為臨時的審訊室後那股衝天的臭味讓他望而興歎,他不敢入內,隻能在門口站著,等待馬三保的審訊結果。


    “若是真的能夠抓到胡鵬舉,放了又何妨?隻要他說的屬實,我們便放了。”朱棣開口,他剛進門連忙擺手,實在是忍受不了屋內的味道,立刻退出屋子“來人,把這個人放下來,我們按照他說的,去胡鵬舉的宅子裏看看他所言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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