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詩不小心睡著了,讓太子爺久等了。”格依低著頭,微微福身。

    “都說了不必多禮了,是我擾了你了。”漣嫡忙將格依扶起。

    格依嬌羞一笑,便將漣嫡請進了屋中,那思詩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一笑一顰她皆是模仿地得得心應手,玫瑰已經將思詩同這太子爺的關係交待清楚了,沒想到漣嫡那麽疼惜歐陽靜雪,才這麽幾天見了個才情高於她的,便這麽快移情別戀了。

    漣嫡在長榻上坐了下來,笑著道:“瞧你這一身淩亂,睡很久了吧?”

    格依睨了他一眼,道:“答應了你要作一曲新詞的,昨日夜裏突然有了靈感,便連夜作了一曲詞,方才才小憩了一會兒。”說著便替漣嫡倒了杯茶。

    漣嫡聽是有新詞作,立馬喜上眉梢,笑著道:“看來我今日來的是時候啊,哈哈。”

    格依起身來,道:“瞧你這心急的模樣,我還是趕緊獻上吧。”

    說著便緩緩走到琴台旁坐了下來,朝漣嫡淺淺一笑,玉手便在古琴上撥動起來,琴聲宛然流出,一開始便是低沉婉轉,正是漣嫡最愛的婉約曲風。

    見漣嫡挑眉,汐月這才跟著曲調,輕啟嬌唇緩緩將那詞唱了出來,聲音宛然動聽,哀婉情傷:

    既不迴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舊時節,晚風垂紗帳,她也曾將清歌一闕淺唱。

    舊時節,姑蘇月蒼茫,她也曾對飛雪問歸鄉。

    今朝無端憶流芳,似水無痕般過往。

    雲又落,潮又漲,再問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傳說蘸滿雲煙,封存了畫卷,隻唱罷幾句誓言,還未斷弦。

    若是笑無緣,卻又為誰破繭,昔時一曲蝶戀,可有餘篇?

    ……

    漣嫡聽到這,整個人早已完全驚住,癡癡地看著格依,一臉驚歎。

    格依心中卻是經不住感慨,見了漣嫡那神情,她便知事成了,原來這太子爺真真的是愛詞不愛美人,難怪淩緣那麽篤定隻要才情勝過那歐陽靜雪,他便會動心。

    對上漣嫡那癡迷的眸子,格依迴以溫婉的淺笑,又唱道:

    ……

    舊時節,小園夜生香,她說願將殘身化蝶成雙。

    舊時節,白塔瞰八荒,他讓孤塚百年浸秋霜。

    今朝無端憶流芳,竟似水無痕般過往。

    雲又落,潮又漲,再問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傳說蘸滿雲煙,封存了畫卷,隻唱罷幾句誓言,還未斷弦。

    若是笑無緣,卻又為誰破繭,昔時蝶戀,可有餘篇?

    展開泛黃書簡,溫潤了畫麵,迴頭看江山無限,清風過眼。

    何必不忘懷,此生為誰執念,昔時一曲蝶戀,若有餘篇。

    ……

    良久,格依已經走到了跟前來,漣嫡才迴過神來,拍手讚好。

    “好一個‘迴頭看江山無限,清風過眼!’嗬嗬,思詩啊,你真是深知我心啊!”

    格依微微欠了欠身道:“思詩還怕太子爺不喜歡呢,改了好幾迴,昨夜一夜沒睡好。”

    漣嫡連忙一把將她扶起,道:“怎麽又這般生疏了呢,我怎麽會不喜歡,你作過的每詞我可都是親自寫了下來,收在宮裏呢!今後不許在熬夜了,累壞了身子,誰替我作詞呢?”

    格依可憐兮兮地抬起頭來,看著漣嫡,嬌聲道:“還有那歐陽小姐呢,前些日子都聽說你要納太子妃了,我不過是一青樓女子貪戀上你這太子爺,現在好了,累死了也活該!”

    格依說著便推開漣瑾來,隻是才邁開幾步,漣嫡便從身後將她抱住,急急地道:“我今日就帶你進宮去!不許再說這胡話!”

    格依卻是不著痕跡地推開漣嫡來,轉過身,籠起了眉頭,眼角低垂道:“你才說胡話,我這風塵女子如何入得了宮?我隻盼你他日娶了那歐陽小姐,還能記得我,偶爾到我這兒來聽我唱唱新詞。”

    “我這就去替你贖了身,再不許你再說自己是風塵女子!”漣嫡緊蹙了眉頭來,微微怒聲,說著便要出門去。

    格依連忙將他拉住,道:“你就繞了我吧,你母妃要是知道我出身青樓還不要了我的命!”

    “放心,母妃極少過問東宮歌姬之事的,我將那司樂宮的樂官買通了,若是母妃問起來就說你是司樂宮那送過來的。”漣嫡雖是一臉果決,心中仍是微微不安著,靜雪已經住到東宮好些日了,看來他還得跟靜雪好好說說,她亦是癡愛詩歌,定能容下思詩的。

    格依看了漣嫡良久,沒有說話,依舊不鬆手,漣嫡寵溺地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在呢,我不會讓母妃動你一分一毫的!”

    聽得漣嫡連說了兩個“放心”,格依抿了抿唇,這才緩緩放開了漣嫡的手,道:“我信你。”

    嬌羞低頭,如水美瞳中一絲冷光卻是一掠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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