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靜,一旁不少正聊得歡的公子們也都看了過來。

    隻聽慕容格依那聲音清脆悅耳,道:

    漁舟上,男子女子,詩詞美酒相伴,無奈,人滿真為患。

    漁舟下,大魚小魚,魚鉤誘餌環繞,可惜,魚兒卻寥寥。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船上便是笑聲四起,格依也不在意,一臉燦爛笑顏地看著那杜一鳴,道:“洛河大居士,不知格依詞還是很能娛樂大夥的吧!”

    那洛河大居士隻能是白了格依一眼,悻悻地自己喝起酒來了,當一個人都自貶了,稍稍有點腦子的人是不會再去添油加醋的,杜一鳴這點兒道路也還是懂的。

    別人貶我,我先自貶,反正都是貶,還是自己來劃算,這可格依一直信奉的法則,她臉皮厚,這一招在這圈子裏屢試不爽。

    一旁的漣嫡聽了格依這詞卻是一臉無奈,反倒是淩緣拍手叫好,笑著道:“我看這三詞中,格依這詞是最應景了的了,哈哈!”

    “格依不才,淩王過獎了。”格依也不管他是諷刺還是真心讚揚,扯出謙虛笑來,心中遲疑了一會,又道:“淩王,格依都獻醜了,淩王也賞臉作一吧。”

    “是啊是啊,久聞淩王才情過人,淩王就賞臉作一吧。”瑤瑤這一開口便被格依拉了迴來,狠狠瞪了一眼。

    這“久聞某某才情過人”這套話用在歐陽靜雪和漣嫡身上也就罷了,怎麽能用在淩緣身上呢?全洛城的人都知道這淩徹不過是敗家皇子一個,哪裏有什麽才情,這話說出來的效果,就像是說她慕容格依才情過人一樣的效果,除了諷刺還是諷刺!

    端木絫疑惑地看了過來,他老姐今天是怎麽了,淩王的母妃萱妃可是他們的姑姑,再怎麽說他們也得站在淩緣這一邊吧,他老姐還真跟慕容格依好上了?

    “哈哈,就衝著瑤瑤這話,我也得作像樣的詞來啊!”淩緣並沒有怒反倒是笑了起來,舉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看著對岸那歌舞升平的醉紅樓,沉思了許久,才開了口:

    紅酥手,黃滕酒。紅樓燈火洛河酒。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兩岸離索。錯,錯,錯。

    夏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紅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一詞吟出,淩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醉紅樓上,而眾人卻是皆驚,驚的是這淩王居然深藏不漏,這般情才,驚的是淩王這詞竟是應那醉紅樓的景而作,驚的是詞中深情似乎是為了那青樓女子。

    格依亦是大驚,淩緣這詞分明也是改編她清風閣賣出的詞,正是十五那晚賣給思詩房裏丫鬟的那《釵頭鳳》!

    淩緣果真是背後那買主!他和思詩到底是什麽關係,思詩不是被瑤瑤包了好幾天了嗎?怎麽還會跟他有往來?!

    淩緣見格依那震驚的神情,深邃的眸子裏掠過了一絲玩味,隨即又消失不見,隨即一臉惋惜對眾人笑著道:“這詞算是為醉紅樓那思詩姑娘而作,那女子所作的婉約詞可謂洛城一絕啊!可惜邀不來她。”

    漣嫡原本在一旁親筆抄寫方才淩徹作的那詞,一聽有這麽位才女,立馬抬起頭來,道:“真有這麽位才女嗎?皇兄何時帶我去會會?”

    身旁的歐陽靜雪早就知道了醉紅樓有四大花魁,也曾想去會會的,無奈那四個花魁皆是不輕易能見著的,就連宮中好些皇子也多次被擋在門外的,靜雪見漣嫡這麽有興趣,心中自是不高興了,隻是話仍舊說得很漂亮:“可惜了可惜,縱使滿腹才情,卻是風塵女子啊!”

    皇上病重,這皇位不久便是太子漣嫡的了,皇後的位置可是她自小的理想,任何威脅她都不會放過。

    這“風塵女子”四字誰都聽得明白,太子可跟淩王不一樣,皇上對淩王向來不聞不問的,萱妃對他亦是放縱,可是漣嫡那母妃韻妃可不一樣,對漣瑾的管教可是十分嚴格。

    皇後賓天後,後位就一直空置著,後宮最得寵的莫過於萱妃和韻妃,萱妃為人淡泊,大氣隱忍,而那韻妃卻是工於心計,如今整個後宮都是她在管理,尊如皇後,漣嫡並不是大皇子,卻能立為太子,這韻妃看來當不了皇後,卻是要當太後的了!

    格依冷笑,沒有說話,淩緣依舊是一臉玩世不恭的笑,也沒有開口,端木絫看了淩緣一眼便是明白,端著酒杯靠在欄杆喝起酒來了。

    “是啊是啊,著實可惜了,嗬嗬。”漣嫡無奈笑了笑了,靜雪的不悅他當然是看得出來的。

    漣嫡拉著靜雪坐了下來,道:都坐吧都坐吧,我今日可是給你們帶了好東西來的。”

    眾人皆坐了下來,卻是一臉疑惑,這太子爺的好東西除了詩歌還會是什麽呢?

    漣嫡神秘一笑,便對一旁侯著的丫鬟道:“去端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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