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陳說完就往前走,陳媚童小碎步跟在他身後,憤憤的說:“走--走--!”


    “走!”跟在方陳身後的陳媚童突然提高分貝。


    方陳嚇的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問:“童童,怎麽了?”


    “沒事啊,走。”陳媚童笑的陰森。


    方陳一臉黑線的反手牽住她,陳媚童靠上去,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的側臉,方陳被她看的心裏發毛:“童...”


    “噓。”


    陳媚童指了指他們眼前的鐵柵欄,開口道:“一起。”


    方陳點頭,二人一同踩上木樁,一同越過鐵網,一同跳到地上。


    落地後陳媚童挽住方陳的胳膊,整個人往他懷裏縮,方陳摟住她,低眸安慰道:“不會有危險,你放心。”


    從前晚見到那幾個保安後,方陳便能確定對方對自己橙天國際太子爺的身份有所畏懼,而待在自己身邊的陳媚童多多少少也會受到這個身份的保護。


    陳媚童接著車燈的微光,抬眸看了眼方陳,他看著她篤定的眼神,鬆了口氣,對於未知的恐懼也淡了些。


    方陳摟著陳媚童兩個人緩慢的往最裏麵那間亮著燈的平房走去,越往裏走光亮越暗,走到一半的時候陳媚童不得不拿出手機,借著手機的光,看清腳下的路。


    這一排房子離遠看不覺得多長,可靠得近了,才知道這一排房子都是按照農村磚瓦房的規格蓋得,這路實在是不短。


    他們越走,離門口越遠,陳媚童的心髒開始狂跳,她抓著方陳衣角的手越來越緊,馬上就要靠近亮燈的房間了,方陳的唿吸也漸漸變得沉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再有不到五步就到那間房的房門口了。


    方陳和陳媚童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接著點點頭。


    快步走了過去,方陳走在前,輕敲房門三下,迴應他們的時候無盡的沉默,陳媚童在他身後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這門離窗戶已經很近了,隻要往右邊側側身子就能看到房間裏麵,可她不敢,陳媚童往方陳身後躲了躲,方陳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時間過去了大概半分鍾,裏麵的鎢絲燈泡發出“絲絲”的聲音,方陳眸色一沉,輕輕將門推開,接著摟住陳媚童輕輕往右邊一躲。


    果然,如他所料,門一開,裏麵夾雜著灰塵的空氣一湧而出。


    就在這時,起了一股風,這風像是有靈性一般,在門口自成漩渦,接著被另一股風吹走,整個過程不到五秒,陳媚童眨了眨眼,想起她中學的時候經常會在樓會拐角看到小旋風。


    可是,今夜這風起的太怪了。


    怪到讓她心裏直犯嘀咕。


    陳媚童拉了拉方陳的衣角,方陳轉過頭,用眼神詢問她怎麽了,陳媚童壓低聲音問:“還進去麽?”


    方陳點點頭。


    方陳看她遲疑的樣子,詢問道:“不然你在外麵等我?”


    陳媚童環視漆黑一片的四周,忙搖了搖頭。


    方陳將她的手緊緊握住,深吸一口氣。


    轉身。


    二人站定看清了房內正對著門口的木凳,陳媚童看著這個凳子,心底竟浮起了一絲熟悉的感覺,方陳拉著她往裏走,陳媚童緊跟在他的身邊,站在這間房裏的時候,她看了看房梁上垂下來的繩子,她走了過去,陳媚童心底的熟悉感更甚。


    “方陳,我好像來過這兒。”陳媚童拿著繩子往脖子上綁。


    方陳忙走過去攔住她:“你幹什麽?”


    “迴憶。”陳媚童吐了吐舌頭,放下繩子。


    這間房裏麵還有一間屋子,陳媚童看著掉了漆的房門,小跑過去推開門,方陳跟在她身後。


    接下來的場麵讓他們的心底都是一涼。


    屋子裏遍地的頭發,頭發上還有黑色的血痂,陳媚童走過去,從包裏拿出照片比對著,接著她搖搖頭對方陳說:“不是這裏。”


    方陳鬆了一口氣,但陳媚童之後說的話,讓他吃驚的睜大了眼。


    “我想起來了,那夥人把我和陳艾扔到這間屋子過,他們不給我們吃飯,不讓我們喝水,大概一周,有時候會拿鞭子抽媽媽。”陳媚童雙眼空洞的看著方陳微笑著說。


    她說的事情好像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隻是負責把這件事敘述出來。


    “非法□□你們?”方陳臉色越來越差,他握緊了雙拳,他無法想象,一個不到十歲的女孩兒怎麽能承受住這些。


    “是合法的,那時候媽媽在拍戲。”陳媚童眼神更空,嘴角的笑意更深。


    方陳走過去,抱住她。


    陳媚童被他緊緊地抱了一會兒,她推開他,淡淡的開口:“我忘記那個導演是誰了,我也忘了那部片子叫什麽名字,哦,對,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是拍戲的地點,不是我被綁架的地方。”


    “是戲裏打你們,還是?”


    “是真的打我們,我記得那時候媽媽跟我說,戲想拍好,就一定要真實。”陳媚童喃喃道。


    方陳看著眼前有些古怪的陳媚童,覺得這個地方有些邪,他拉起陳媚童的手,一言不發的往外走,他們二人走出房間後,房裏的燈啪的一聲滅了。


    方陳驚訝的迴過頭,看著正對著房門的凳子,上麵似乎坐著一個人,可當他想再看仔細的時候,陳媚童已經將房門關上了。


    她勾起他的手指笑道:“走吧。”說完拉著他往外走,和來時完全像是兩個人,


    方陳不知道她想起了什麽,不過他猜測她想到的事情對她的影響一定很大,迴到車上陳媚童緊緊地閉著眼睛倚著車椅,一句話也不說。


    方陳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執著的想去弄清的真相對陳媚童會不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他發動汽車,礦場漸漸沒進了無盡的黑暗中,而一同沒入黑暗的還有從那間房裏走出來的整張臉都被燙傷的女人。


    陳媚童坐在方陳的車裏,如同坐在針尖兒上,她的鼻尖兒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不想去想的事情,一遍遍的往她的腦袋裏鑽,她媽媽,披頭散發的向她撲來。


    “啊!”陳媚童驚醒。


    方陳停車,緊張的問:“怎麽了?”


    “我做噩夢了。”陳媚童麵色慘白的搖搖頭。


    那一整年的事情她都記不清了,但偶爾會有一些片段以夢的形式出現,不過,她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方陳揉了揉她的頭發:“別亂想了,送你迴家。”


    陳媚童點點頭,接著詢問道:“能陪陪我麽?”


    方陳點頭。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一同洗了澡後,陳媚童枕著方陳的胳膊,小聲的說:“那些人不想讓我知道真相。”


    方陳沒有說話,他在想當年的那個女孩兒到底是誰,如果說陳媚童的記憶沒錯的話,那他當時是不小心闖進了別人拍攝的場地,可是一切太奇怪了。


    方陳吻了吻陳媚童的額頭。


    陳媚童枕著他的胳膊,安穩的睡了一夜。


    之後的一周陳媚童和方陳幾乎是形影不離,因為當時的求婚是直播,圈內圈外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他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隻是,在所有人都為他們祝賀的時候,白蘇獨自一人,喝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桌子上“漣水嫵心”巴黎畫展的門票他不知道該不該送給陳媚童。


    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方陳打來了電話,他想讓他幫忙查查國內外有沒有那種追求真實感追求到虐待演員的導演。


    白蘇有些無奈,方陳真把他當成小差了,但,在掛斷電話之前他還是和方陳說了畫展票的事情。


    “漣水嫵心”是中國畫家去巴黎舉辦的畫展,那位畫家恰好是陳媚童最喜歡的畫家,方陳原本也是想帶她去的,這下好了,白蘇把票買好了。


    方陳謝過白蘇,白蘇本想將門票送上門,卻被方陳婉拒了。


    隨後方陳讓自己的助理去白蘇那邊取。


    方陳打電話的時候,陳媚童就躺在他身邊,等方陳掛斷電話後,陳媚童爬起身,問:“為什麽不讓白蘇來送?”


    “他喜歡你。”方陳說。


    “哦。”陳媚童點點頭。


    這階段她和方陳之間的感情不冷不淡,她幾乎以為兩個人的緣分到頭了,但,看他吃醋的樣子,她又有些拿不準了。


    方陳也意識到兩個人從礦場迴來後兩人之間奇怪的氣氛,他也想接著這次去巴黎修補一下兩人之間的感情。


    陳媚童躺在方陳身邊,扣了扣手指問:“方陳,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方陳知道她問的是陳艾的事情,方陳也躺在她的身旁,看著天花板,開口道:“如果能忘就忘,如果不能忘就去查清楚。”


    方陳頓了頓又說:“隻是,別像現在這樣。”


    “現在什麽樣兒?”陳媚童懶懶的開口。


    “現在,給。”方陳起身拿了麵鏡子遞給陳媚童。


    鏡子中的陳媚童眉頭緊鎖,一臉的愁容,陳媚童看著自己突然笑了,她偏頭笑著問:“你是怎麽忍受我的?”


    方陳搖了搖頭,攬她入懷,蹭了蹭她的額頭,笑了笑:“從明天開始開心起來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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