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是我不自信,或是安慰蔣薇的話,而是在養開了靈竅之後的一種感覺,我隱隱能夠洞察到一點,無論是解析這場夢,還是說解決這件事情,都需要從那個髒東西入手。


    解夢和看相雖然都屬於玄學的範疇,但還是有本質不同的,看相隻需要審度一個人的麵相亦或是其他部位就可以,可是解夢之前必須要給這場夢定下一個主調。


    當這個主調定下之後,才能夠抽絲剝繭的將細節一點點的剖析出來,不然的話,不僅會讓解夢者本身困於混沌之中,更是會耽誤了求夢者。


    就拿烈陽當空來說,這在現實類的解析當中,這東西代表發夢者的體虛之態,而在邪寓之夢當中則有著不同的講究,同樣若擱置到直葉夢當中,就沒有了其他的含義,那就是指的烈陽。


    所以,對於解夢者來說,定下一個主調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在看到那件旗袍的時候,其實我心裏對這場夢已經是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和推斷,可正如爺爺經常叮囑我的話一樣,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絕對馬虎不得。


    所以,我必須要暫時留在這,何馬也絕對不能現在就離開這處庭院!


    “我們就在這庭院的外麵,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盡管喊我們。”受傷的胖子已經被三個老爺子給攙扶了出去,蔣薇因為顧及我的安危暫時還沒有離開。


    “你照顧好胖子!”


    “會的!”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當蔣薇轉身之後,我將自己外套的袖子扯下來了一個,隨後用來當做了口罩,之前能夠導致人發瘋的地幽之氣對我沒有影響,但不代表這股子惡臭的屍氣我也能夠忍受。


    “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我走過去問了何馬一聲,但顯然這話問的有點兒多餘了,因為他雖然還有著唿吸,雙眼卻是閉的死死的,那癱軟在地上的身體,更沒有絲毫的反應。


    精、氣、神所代表的是一個人的生命體征,所以我必須從這三方麵來確定何馬的情況,他的頭發被之前繚繞身體的火焰燎的已經不成樣子了,所以什麽都看不出來。


    而我現在鼻子上又是纏著袖子,因此想去聞聞口氣也是不現實的,所以隻能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的眼睛上麵,於是我輕輕的蹲了下來。


    他的眼睛閉的很緊,掰開的時候稍顯的有些費力,不過較之於此,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眼睛裏麵的東西,如果我沒有看錯,那兩隻眸子臉正呈現著人的倒影。


    可那個人,並不是我……


    那應該是一個女人的背影,因為我看到了窈窕的身姿,更是看到了那烏黑的長發,除此之外再有的,便是舉手投足間釋放出來的那股妖嬈之氣。


    “難道,這就是之前來的那髒東西?”


    我之所以浮現出這個念頭,完全是因為我看到那她身上穿著的衣服,一樣是旗袍,一樣是白底紅花,唯一的不同就是穿在了人的身上,從而沒有了飄搖之感。


    但另外一隻眸子裏的東西又是有著很大的不同,那同樣是一個女人,同樣也穿著一件旗袍,隻不過那旗袍不再是白底紅花,而是通體的大紅。


    那更像是,一身新娘的裝扮!


    我之所以堅持留下來,就是因為剛才那髒東西來過,並且跟何馬有過接觸,那麽自然就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些東西,從而讓他的精、氣、神發生一些變化。


    預想,我做了很多,但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棘手,那髒東西已經是驚走了,但卻兩道影子留在了何馬的眸子裏麵,這說明她不會輕易的放手。


    “眸現異景,妖邪入夢,果然是一場厲妖之夢啊……”我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被忽悠來參加一場壽宴而已,怎麽就撞見了這玩意兒?


    厲妖之夢位列周禮所劃分的九夢當中,據說是人沾染到不幹淨的東西以後時運走低,從而讓妖邪之物進入了夢境當中,這種夢相當的難解。


    我們常說的鬼壓床,就屬於厲妖之夢的一種!


    相對來說,鬼壓床是厲妖夢中最小兒科的,因為我們隻會覺得身體不能動彈,隻會覺得無比恐懼,但隻要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害怕,便是會慢慢的蘇醒過來。


    做這種夢的時候,大腦通常都是清醒的,一切都顯得異常真實。但很多人並不知道,最忌諱的便是用力的掙紮,因為越是掙紮心中的恐慌感就越是強烈。


    所以最佳的方式是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這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等到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會從夢境之中掙脫出來。


    而且鬼壓床通常都是連續性的,本以為已經掙脫了出來,再次入睡就又會被壓上,將人折磨的痛苦不堪,應對這種情況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無論多困都不要睡覺,等到思維意識完全清醒了以後再躺下便能化解。


    倘若依舊發夢的話,那就站起來離開床,隨便做一件其他的事情就能杜絕再次發夢,比如去喝杯水,又比如去趟廁所,迴來之後就會好轉。


    在我最初聽何馬講述這場夢境的時候,我在第一時間就湧現出了一股子不安,尤其是當我證實他是丟了魂兒時候,基本上就已經確定了這是厲妖之夢。


    為了預防萬一,我才決定查看他的精、氣、神,事實證明我的所想的一切都是對的,他的這場夢的確是我最不想解析的厲妖之夢。


    我對此夢之所以如此忌諱,一來是爺爺叮囑過我,陽竅沒有養開之前,千萬不要解析這種夢境。因為靈竅未開,則慧智尚淺,難免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第二就是這種夢往往蘊含深意,就算是能夠準確無誤的解析出來,那也難免會招致一些麻煩,所以從我解夢開始,就從來沒有解析過厲妖之夢。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養開了靈竅,我就撞見了一場厲妖之夢,而且還是如此的棘手!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現在,我隻能是自我慰藉著,一來是我們這行有著規矩,求夢者找上門來的時候可以提前拒絕,但一旦開始解夢,那就是必要解析到最後。


    第二,便是那髒東西本身了。


    我準備了這麽多的手段來應對那髒東西,而且從它最後淒厲的慘叫聲中能聽出來,於庭院的死門之中掙脫出去,曾經給了它極大的創擊。


    以那東西的惡毒的本性,八成早已經對我懷恨在心了,換句話說現在不是我想不想收手的問題,而是那東西會不會放過我的問題,我們必須要分個勝負才行。


    而且我心中十分的清楚,贏了怎麽都行,如果輸了一條命那可就保不住了!


    現在,我已經為這場夢定下了一個主調,剩下的便是將這場夢境完全的解析出來了,與此同時還要想辦法解決掉這件事情,畢竟夢境隻是一個引子。


    事情的本身,才是關鍵!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也知道自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庭院當中了,這裏的屍氣越來越重,即便是捂著口鼻,那種腐臭的味道也是快遮掩不住了。


    想到此,我就去搬動何馬的身體,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將他的頭抬起來,一道血痕便清晰的從他脖子上麵凝現了出來。


    “這是怎麽迴事兒?”


    我思索了一下,將靈竅那裏的鍋底灰摳了一些下來,想了想之後才是塗抹到了眼皮上麵,朝著何馬的脖頸處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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