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笙應了,剛走出兩步,便又聽皇後道,“慢著!”


    鳳笙再次立於殿中,等候皇後的指示。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內心似乎是有些糾結,有些猶豫,終於,低頭看到了自己衣袖上那大朵的牡丹之時,才下定了決心,“不必如此麻煩,一切,都做幹淨吧。”


    “是,娘娘。”鳳笙跟隨了皇後多年,自然是明白了皇後的用意,轉身出了坤寧宮。


    就在皇上將一切的經過都弄清楚了的時候,不免皺眉,“鳳良,你的意思是說,這手串是自鳳荷處得來?”


    “迴皇上,正是,微臣不敢欺瞞皇上。這是昨晚上,才從妹妹處新得的。因為是聽說紅珊瑚是象征健康,又是佛家七寶,微臣想著以前荒唐,所以想著借著這佛家喻為寶物的珊瑚來淨化一下微臣身上的劣氣,所以,才會從妹妹處求了來。隻是,這裏麵的東西,微臣委實不知,還請皇上明查!”


    皇上點點頭,“鳳愛卿,依你之見呢?”


    “迴皇上,這紅珊瑚,以前微臣也的確是未曾見鳳良戴過。關於這個,皇上大可以讓人去問問平日裏與他走的近的一些公子們。鳳良平日裏雖然頑劣,卻是從來不在手上戴任何的東西的,連扳指等物,也是從來都不戴的。”


    鳳濤何等精明之人,知道事已至此,若是再推出一個不痛不癢的什麽張三李四,定然是不足以讓人信服了。比起兒子,他更願意損失一個女兒。至少,沒了鳳荷,府上還有三四個的丫頭,哪一個的姿色也是不差,畢竟抬一個嫡女,比抬一個嫡子,可是要容易得多了!


    不待皇上說話,便聽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啟稟皇上,安逸候府出事了。”


    鳳濤的神色一驚,抬眸看向了皇上,見皇上衝那內侍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啟稟皇上,剛剛才收到了消息,說是安逸候府走水了。最先是從膳房開始的,因為鳳小姐的院子離那膳房最近,也跟著一起著了起來。奴才收到消息時,說是安逸候府,已是火光衝天了!”


    “什麽?”鳳濤嚇得臉色一白,腦子裏迅速地轉著圈兒,想著最有可能做下這個的,會是哪一個?


    “皇上,這。皇上,還請皇上下旨,準許微臣等迴府一探。”


    皇上眉心微緊,衝著他擺了擺手,鳳良一看這架勢,也行了禮,跟著鳳濤一起迴去了。


    安國公則是一臉的狐疑,走水了?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這會兒就走了水了?


    皇上自然也明白安國公的心思,再問道,“你且說清楚,那膳房是如何失的火?”


    “迴皇上,聽說是因為府上的哪位姨娘想吃什麽糕點了,要現做的。所以膳房的下人們便開始忙活,哪知後來因為一時大意,那燒火的下人竟然是就在一旁睡著了。而那膳房裏的油柴之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一時不察,便起了火,再加上今兒刮的是西風,那鳳小姐的院子,也正巧就在那膳房的東邊兒,所以,便一下子就引著了。”


    “知道了,下去吧。”


    “皇上,微臣以為此事太過蹊蹺,這剛剛發現了這東西是從鳳家小姐身上得來的,這鳳小姐的院子便失了火。怕是有人故意為之!此人用心之歹毒,可見一斑!還請皇上明查!”


    “雲愛卿,朕也知道,上次令媛中毒之事,怕也是讓你們一直是心有餘悸,如今再加上雲世子也中毒昏迷,自然是更加想要將那兇手繩之以法。隻是現在,還是且看看安逸候府如何,再說吧。”


    “是,皇上。”安國公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一想到了這安逸候府,畢竟是皇後的娘家,而且與自己雲家,也算是親戚,若是弄的太僵了,怕也就撕破臉了,難免會太難看了些!到時候,丟人的,可就不止是一個鳳家了。


    皇上自然是要照例安撫一下的,又賜下了不少的好東西,也算是堵了那安國公的嘴了。


    待禦書房裏再次恢複了平靜,皇上則是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身子有些疲憊地靠在了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真是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這鳳家,接二連三的出事,莫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迴答他的,隻有滿屋子的寂靜和沉悶!皇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又道,“能將這鳳家給攪得一團亂的人,定然也是個有本事的!這京城中有這個能耐的,倒是不多!寒王,此事,可是你做下的?”


    到了最後一句的時候,皇上的語氣略重,似乎是還帶些許的怒氣。


    終於,不遠處的屏風裏閃出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可不正是那寒王,南宮夜?


    “要對付鳳家,兒臣還不至於如此費事!”


    有些狂傲,有些不屑,這樣的寒王,委實是讓皇上覺得有些頭疼!原本是還有些懷疑他的皇上,聽了這話,也隻是搖搖頭,他的兒子,他自然是最了解的,他說不是他做的,自然就不是!況且,也正如他所說,若是他出手,便不會是這等的小打小鬧了!


    “那依你看,能有本事動到了鳳家頭上的,會是何人?”


    “王海不是死了嗎?聽說,王家的人,雖然是表現上接受了京兆府尹的判詞,可是實際上,大都是不服的!將王海的死,推到了一個不知名的下人身上,這是在貶低王海的同時,也是在打某人的臉麵呢!”


    寒王不痛不癢的幾句話,卻是讓皇上的眉心更緊了一些。


    “你說的沒錯。這個王海之死,許是與這次的事情有些牽連。隻是,沒有證據呀!”


    “父皇該擔心的不該是這個吧?您該想想,什麽人的動作如此之快,您才剛剛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那邊兒,已經是屍骨無存了呢!”寒王的聲音裏除了冰冷,似乎是還有一抹的嘲諷和幸災樂禍的意思。


    皇上聽了,表情微凜,“你說的不錯!這個皇後,手段倒是越來越狠辣了!不過,你如何就知道那鳳荷必然就死了?”


    “不然呢?再讓她胡亂攀咬一通?若是如此,鳳家還不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倒是如今,這樣的不了了之,安國公府若是不肯息事寧人,還欲如何?”寒王冷笑一聲,“皇後娘娘的算計,永遠都是這麽的周到細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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