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

    夜皇瞳孔一縮。

    明知道魔胎還未孕育完成、無法威脅洛笙的性命……這一刻,他依然感覺到了某種強烈的心悸。

    “深淵之子,你生來就屬於黑暗。”

    在那虛妄的血色中,魔胎抬起頭,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細縫,“也罷。我就糾正你的人生吧……”

    “——讓你看清楚,自己真實的一生。”

    “嘩——”

    在夜皇眼前,這一幕血池魔胎的景色忽然消失了。仿佛那隻是一個存在於泡沫中的幻影,輕輕一戳,就化成了虛無。

    “撕拉——”

    見魔胎消失,夜皇下意識地揮出一道黑暗之刃。可跟著就意識開始模糊,眉頭一皺,“嗯?我這是……”

    “奇怪……”

    “我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

    ……

    “好冷……”

    在刺鼻的血腥味中,夜皇睜開了眼睛。漫天冷雨潑灑,目之所及盡是一片斷臂殘肢,屍山血海。

    “這裏是……”

    夜皇勉力爬起來,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由於失血太多,眼前陡然一陣眩暈,“……什麽地方?”

    不知是不是傷得太重,他的腦海中,僅僅隻剩下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且隨著時間流逝,這些碎片還在迅速地消失。

    記憶中一片空白……空空如也。

    他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會在這裏?

    因為失血,夜皇覺得身體漸漸變冷,且變得愈發僵硬。除了還有一絲意識殘存,和地上的屍體沒有任何區別。

    “嘩——”

    忽然,他感覺到一絲風聲靠近。連雨絲都調轉了方向,天地靜謐,萬物都無聲地為之臣服。

    毫無預兆地,眼前出現了一個彩衣女子。

    身姿曼妙,一頭如水青絲傾瀉及腰。盡管戴著麵紗,氣質卻極為出眾,讓人為之驚豔不已。

    “你……你是誰?”

    看見這個彩衣女子,夜皇啞著嗓子發問。

    明明從未見過她……可不知為何,心底卻隱隱傳來了一股尖銳的刺痛。看著這個女子,就仿佛看見一件失去已久的珍寶。

    “可願隨本座修行?”

    彩衣女子看了他很久,眼神變幻,時冷時暖。許久,才終於用清冷淡漠的聲音開口,“你若願意,便是本座親傳弟子。”

    她就這麽平淡地站著,雨絲紛紛揚揚,卻沒有一絲觸碰到她。顯然,這是一位絕世的強者。

    “好。”

    沒有過多的猶豫,夜皇直接答應下來,“我跟隨你。”

    不隻是為了活下去,也不僅僅是為了拜絕世強者為師。

    而是眼前這個女人,給了他一種莫大的親近感。且不僅僅是親近,更為她而心痛,難以言喻。

    “走吧。”

    見他答應下來,彩衣女子也沒有任何欣慰的表情。隨手一揮,將夜皇身上的傷勢全部治愈了。

    “……是,師尊。”

    傷口被治愈,夜皇心底湧起一股淡淡的暖流。見那彩衣女子足不沾塵,飄然如飛,全力追趕上去。

    “嗯?”

    這時候,彩衣女子卻迴頭冷睨了他一眼,隨手一揮——

    “轟——”

    仿佛有千鈞重力加身,夜皇瞬間被掀飛,狼狽地落在數丈之外。

    “離本座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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