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太陽星上發現了帝陽的屍身。她心中的震撼、自責與痛苦,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但是——

    夜皇卻告訴她,帝陽還沒死!

    不但沒死,竟然還出現在了深淵魔祖的記憶中、和魔神會總部有關係?!

    “這不可能!”

    心底隱隱猜到了一個可能,但洛笙還是忍不住出聲,否認道,“祁夜,這怎麽可能?帝陽的屍身,可是你我親眼所見!”

    “阿笙,冷靜一點。”

    夜皇按住她的雙肩,聲音低沉而溫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答應我,你先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屍身完整,靈魂不存……”

    “那麽,帝陽的靈魂或許還存在。隻不過,他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畢竟是經曆過十萬八千輪迴、在無盡歲月中磨礪過的心境,漸漸地,洛笙從震撼中冷靜下來。

    的確。

    在帝陽的遺言中,曾提到過,他的靈魂被深淵君王所侵蝕。為了不淪為傀儡,主動散去了神魂。

    但是……

    如果說,他湮滅神魂的舉動失敗了呢?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中,是否漸漸迷失了本性,成了深淵一族的傀儡?

    “魔神會……”

    洛笙秀眉緊蹙,心中慢慢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雖然極為隱蔽,但她依然能從各種蛛絲馬跡中確認,魔神會的曆史已經有數十萬年。

    擁有如此漫長的壽元者……縱觀整個三界,也屈指可數。

    作為道祖,帝陽正是其中之一。

    如果,他被迷惑了心智,漸漸淪為深淵一族的幫兇……那麽,那神秘的魔神會,也就有了合理的來曆!

    “祁夜。”

    盡管不願承認,但洛笙心中卻仿佛明鏡。這個猜測雖然殘酷,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卻是最有可能的。

    “魂修秘術的力量,能否迷惑一位道祖?”

    如果說,深淵君王強大到足以控製道祖的心智,那麽,為何她能幸免於難?為何上古時期的道祖們,能從中逃脫?

    “我不知道。”

    讓她意外的是,夜皇露出了一絲苦笑,“或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關於深淵一族的全部記憶,完全消失了。”

    “那些記憶,本質上都來自於深淵君王的記憶傳承,並非我真實經曆之事。”

    “即使穿越輪迴海……也無法找迴來。”

    “是這樣……”

    洛笙蹙眉不語。

    這麽一來,一切就變得更加糟糕了。死而複生之後,夜皇其實已經不屬於深淵一族,因此也失去了傳承記憶。

    深淵一族的實力,愈發成謎。帝陽之事,也無法找到一個真正合理的解釋。

    “雖然很難,但並非沒有可能。”

    洛笙沉默了許久,終於吐出一口氣,緩緩地道,“無論如何……這一次,很可能要和帝陽為敵麽?”

    與任何一位道祖為敵,都是極為可怕之事。

    更何況,這位道祖活了無盡歲月。暗中操縱魔神會、挑起道魔之爭、進攻帝統仙門……其心智與手腕,盡皆是天下頂尖!

    “嗯。看來是啊。”

    夜皇看著洛笙的眼睛,眼神有些複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阿笙,你能對他出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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