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問你。”

    黑暗化為無數鎖鏈,將她牢牢束縛。夜皇從陰影中走出來,紫瞳森然,猶如萬載不化的嚴冰。

    “這座冰之靈脈……除了你們,還有什麽人知道?”

    “沒……沒有了。”

    黑衣女魔修還處在驚恐戰栗中,生怕自己迴答得太慢,“不過,我們的師尊就在靈脈裏!他實力強大,堪比半步金仙!”

    魔修之間,是沒有多少師徒之情的。一遇到危險,她趕緊就把自己師尊給出賣了,好換一絲渺茫的生機。

    “哦,是嗎?”

    夜皇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的笑容絲毫不能讓人感到放鬆,反而覺得有一股冷氣從骨髓蔓延到了全身。

    “——那就好。”

    “等……等等!”

    感覺到死亡即將降臨,黑衣女魔修連忙作出媚態,獻媚地道,“大人,請您別動手!奴家……奴家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任何事嗎?”

    夜皇笑了笑,走上前一步。

    風吹起他的額發,露出了一雙邪異的、幽紫色的瞳孔,“——那,就為我去死吧。”

    “撕拉——”

    麵對一地的殘屍,夜皇一臉風輕雲淡,沒有任何表情。不死之河流淌,仿佛深淵魔獸,將所有痕跡都吞噬殆盡。

    ……

    冰之靈脈。

    “嘩——”

    虛空波動,夜皇迴到了冰窟中。那白衣女子正盤膝而坐,閉目冥想,氣息已經平穩了許多。

    受到一絲混沌陰火影響,大量冰層融化成了水。洛笙坐在冰水中央,白衣飄拂,仿佛盛開在水麵上的一朵蓮花。

    “什麽啊。”

    見她平安無事,夜皇鬆了一口氣,“匆匆忙忙趕迴來……原來什麽事都沒有。”

    話是這麽說。

    在心底,他其實也有一絲後怕。

    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迴來,說不定,洛笙就會被之前那群魔修打擾了。一旦走火入魔,下場定會很淒慘。

    “這個女人……”

    閑來無事,夜皇走到洛笙麵前,半跪下來。他從上到下、一寸寸打量著她清冷的眉目,溫潤的紅唇,修長的脖頸……恍若失神。

    “她……很美啊。”

    這個世界上,有人偏愛高山雲海的雄偉,有人喜愛小橋流水的秀麗。有人為大家閨秀傾倒,亦有人傾心於小家碧玉。

    這一刻……夜皇忽然覺得,如果讓自己幻想一個完美的女子,那麽就是眼前之人的模樣了。

    生於永夜之人,格外向往一塵不染的月光。洛笙也許不能讓世間所有男子傾心,卻能令他一見之下魂牽夢縈。

    “嗬……確實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一刹,夜皇覺得自己胸口的空虛被填滿了。

    不再是無根的飄萍,不再孤寂。冰冷眼神漸漸柔和下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水麵升高,漫過了洛笙的胸口。漆黑的長發在水中散開,仿佛柔軟的海藻,又像是一朵花的盛開。

    “嘩嘩~”

    夜皇伸出手,一縷青絲從指間緩慢地穿過,如此溫軟。

    ……就仿佛一線陽光破雲而來,晴空萬裏,心上的堅冰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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