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憤怒。

    當時的自己,竟然沒能冷靜下來思考一次,沒能看穿局中的細微破綻。肆意地傷了蕭祁,決絕冷酷,甚至不曾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你一直都是對的。”

    紫血薇的話在耳邊一遍遍迴響,如此清晰,“但是很可惜……最終,還是負了一個人!”

    “蕭祁。”

    洛笙閉上眼睛,睫毛在微微地顫抖,“兩世修行,我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有你。”

    她幽幽歎了一口氣,“這一次……的確是我錯了。”

    ……

    夜。夏舒懷道場。

    “喂,夏舒懷!”

    一隻圓滾滾紅毛小獸奔跑著,追逐皇袍青年的背影,“喂喂,別走啊!你現在可是皇太子了,不能那麽隨心所欲啊!”

    “我知道。”

    夏舒懷深深閉著眼睛眼睛,長歎一口氣。他抬頭看向月空,背影竟顯得有一絲蕭索,“我隻是……恨自己沒用而已。”

    關於洛笙的處置。

    是殺是放,兩派論調一直爭論不休。想起那一個個表麵上義正言辭、內心卻在為各自利益打算的長老,夏舒懷心頭無限悲涼。

    “別這麽想。”

    紅毛小獸跳上他肩頭,歎了口氣,“舒懷,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知道為什麽……”

    夏舒懷閉著眼睛,疲倦不已,“總覺得……長老們,有些不對勁。”

    他百思不得其解,“阿笙之事,顯然證據不足、疑點重重。”

    “為何……一個個長老,都想置她於死地?”

    “唔……是啊。”

    紅毛小獸也點頭,“這一點,的確有些奇怪。別人也就算了,居然連影皇都沒反對?她不是一向最護短的麽?”

    “嗯。”

    夏舒懷按著額頭,強迫自己思考,“怎麽忽然變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錯覺麽?”

    “到底……有什麽不對?”

    很奇怪。

    分明前幾日,主張處死洛笙的長老隻是少數。

    但是,這幾天下來……支持極刑的長老,人數卻足有過半!

    最詭異的是,連夏楹閣主、天狐妖仙、甚至包括影皇本尊……一個個也盡皆保持沉默,猶如默認了一般。

    到底……

    怎麽迴事?

    “舒懷,你就沒考慮過麽?”

    紅毛小獸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

    “玉虛仙子……真的和夏皇遇刺一案有關?”

    “不可能!”

    下意識地,夏舒懷斷然反駁,“我了解阿笙,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可如果不是她,又怎麽解釋夏皇身上的劍傷?”

    紅毛小獸不依不饒,“你都親眼看見了!那一輪劍海月光,和玉虛劍仙的絕招‘海上升明月’一模一樣啊!”

    “那是因為……”

    盡管沒想出怎麽反駁,夏舒懷依然固執,“總之,不會是她!這一點,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夏皇與洛笙。

    一個是他的親生父親,另一個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如果,洛笙殺了夏皇……僅僅隻是想到這一假設,他的道心都在震顫!寧可死亡,也不願麵對如此殘酷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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