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虛弱得要命,淺淺地笑了一下,“很好!”


    她垂了目光,沒有再看他。


    沈遠之看著她輕顫的長睫,心裏滑過一抹柔軟,“好就好!”


    他想叫她寶貝,但是卻是叫不出口,良久,才苦笑一聲,“去吧,一會兒沈遠之該著急了。”


    裴錦抬眼看著他,眼裏有些紅……


    她嗯了一聲,朝著前麵的過道走——


    一步一步的,心裏有些許的悲涼,什麽時候,他們這樣地陌生了,就連他叫她的名字也不能了……


    沈遠之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叫住她,“寶貝……”


    裴錦轉身,看著他。


    沈遠之一手抄在口袋裏,站得有些筆直地看著她。


    她衝著他笑了一下,輕聲說:“遠之,你要好好的。”


    他聽不見,隻看到她的唇動了動。


    他微微地笑了……


    裴錦離開……並沒有看到喬安然從一側的男洗手間裏出來。


    他淡定地洗完手,然後烘幹,沈遠之看到了他。


    喬安然緩緩走到了沈遠之的麵前,淡淡一笑,“遠之,改天去我家裏吃飯,現在裴錦會做飯了,你一定是不信的。”


    沈遠之的眸子眯了起來,他自然是知道喬安然聽到了,也在挑釁。


    他直接挑明了,“一開始你就是知道的,而且你也看到了,她在躲著我,喬安然,你是在對自己不自信嗎?”


    喬安然淡淡一笑,“也許吧!”


    他走了幾步,驀地又迴頭看著沈遠之,“或許我就要傷害你的小寶貝了,你要不要站出來?


    沈遠之愣了一下之後就憤怒起來,他上前,迅速地捉住了喬安然的衣襟,並將他按在了牆壁上,聲音也帶著少有的狠戾,“喬安然,你想做什麽?我和她並沒有什麽……”


    “是,我知道,在我和她求婚的那晚我就知道了,裴錦的第一次是我。”喬安然一字一頓地說:“我隻是看不慣你對她念念不忘的樣子,記住,她是我的妻子。”


    沈遠之冷笑,“喬安然,你這個瘋子!”


    他說著,聲音更冷:“你這樣,裴錦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在他看來,喬安然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對!我就是一個瘋子!”喬安然盯著沈遠之看:“離我老婆遠點兒!”


    沈遠之的迴答是一拳打了過去……喬安然的下巴立即就青了。


    裴錦站在遠處,幾乎是尖叫了,要不是顧及著今天是沈澈的生日,她一定會尖叫的,跑過來,看著喬安然,“怎麽樣了?”


    喬安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手指上有著一抹血跡。


    “沒事!”他抿了一下唇角。


    這時,沈遠之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心裏是日了狗的——


    律師,果然是奸詐的。


    他冷著臉看著喬安然,“需要去醫院嗎?”


    喬安然則看著裴錦:“迴去幫我上藥吧!”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才輕點了下頭,離開時,她望了望沈遠之,他的眼裏滿是空洞,就手放在衣袋裏,看著他們離開。


    裴錦的心裏像是針紮了一樣,她大概是猜出了什麽。


    兩年多的平靜,終於是要結束了嗎?


    她自認沒有做什麽,但是喬安然似乎是要清算她以前的感情賬。


    坐在車上,她為他用冰塊敷了一下,隻是淡淡地開口:“你不想在那兒待著,可以直接和我說,何必要用這樣的方法。”


    喬安然是知道的,他有一百種奪走她心的方式,但是他用了最笨的一種。


    因為那一百種,她通通都設了防備,而她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沈遠之。


    如果今天他說不來,她也會聽他的,避開著沈遠之。


    可是逃避,畢竟不是喬安然的風格,所以他和沈遠之杠上了。


    沈遠這也輕易地上了當,但是結果就是他得和裴錦攤牌了。


    他不想再這樣冷淡下去,他想和她成為真正的夫妻,她的心裏,隻能有他。


    幽幽暗暗的車廂裏,她和他是挨著的,很近,但是他覺得她的心已經在沈遠之那裏了,他突兀地開口:“我沒有動手,他沒事!”


    他的話,讓裴錦又是一怔,“安然,你想多了!”


    他捉住她的小手,淡淡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吧!”


    可是他是不後悔的……


    到了家裏,他和她一起坐在床上,她小心地為他用藥抹了傷,“明天應該看不出來了。”


    喬安然的目光讓她有些心驚,想逃開,他卻是捉住她的小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你呢,你的心裏,還有他嗎?”


    這是他們婚後,頭一次提到沈遠之,或者是他從來沒有說過……


    裴錦呆住了。


    “裴錦,我愛你!”喬安然望住她的眼,一字一頓地問她:“那你呢,愛我嗎?”


    她想說愛他,像是平時那樣……隻要他開心就好,他們一直是很和諧,但那個字,她卻是真的沒有說得出口,一半是心虛,一半是她不想騙他。


    喬安然等了許久,她沒有開口……


    他垂眸笑了一下:“這麽久了!”


    他的手指,緩緩鬆開她的手。


    裴錦卻是捉住了他的,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裏,兩隻手有些無賴地抱著他:“安然……”


    他任著她抱著,笑了一下,“裴錦,我隻是發現我越來越貪心了,我想要得到你的愛,想得要瘋掉了,我有五天沒有和你睡一起,你知道嗎?”


    她愣住了,她確實是不知道的。


    她驚訝的神情讓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可是你,卻是記得他每個生日。”


    她會給沈遠之寫明信片,生日卡片,很幼稚的那種,然後,沒有寄出去。


    而他的生日,她從來不記得……


    裴錦看著他,唇動了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愛一個人,有時是一種本能,而她,無從辯解。


    可是她想,她是在乎安然的,她也喜歡他……


    可是他要她的愛……


    緩緩地,她開口,“安然,我會……做到。”


    至少她是不想失去他的。


    喬安然卻是有些無從忍耐,他走到窗前,好久沒有說話……


    大約十分鍾後,他才微微地側過頭,“裴錦,有時,你真的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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