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瑤的麵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她向來也不是那種心軟的人,可是肖豔豔說得沒有錯,孩子沒有罪。


    再說,她程瑤和沈遠之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當她是妻子,那麽她還要為他死去活來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隻能幫你一次!”


    肖豔豔抹掉眼淚,“謝謝程姐,我保證不會破壞你的家庭。”


    程瑤的臉上仍是木木的,她起身,淡然地開口:“肖小姐,你已經破壞了!”


    說完,朝著門口走去,可是她的心裏卻是清楚的,她和沈遠之,從來不是肖豔豔這些人可以破壞的……


    真正不能破壞的,是他和裴錦之間。


    他們沒有在一起,但是卻是比在一起還要難以……介入中間。


    程瑤不是笨蛋,她猜出了沈遠之為什麽同意肖豔豔將孩子生下來,就和他為什麽不碰她一樣……


    她多傻,竟然對他有了奢望。


    程瑤抬眼,看著天空……烏雲密布,快要下雨了。


    她輕輕地笑了一下,走到自己的車旁打開車門坐上車。


    腳下,是純羊毛的地毯……


    程瑤小時候是窮怕了,現在擁有的一切,全是最好的。


    可是她最想擁有的,卻沒有得到,那她隻能抓緊她現在能有的。


    她想笑,但是笑出來,卻是比哭還要難聽……


    她想起早晨母親的電話,她的母親要她和沈遠之好好相處,要讓著他。


    因為,她家裏的門第,是高攀了沈家的……


    可是,她已經盡力了……


    程瑤趴在方向盤上,很疲憊。


    沈家的聚會上,三代同堂,沈遠之和程瑤也都去了。


    沈家的老爺子去世了兩年,現在是沈澈算是大家長了,加上叔伯兄弟什麽的,坐了兩桌人。


    程瑤和沈遠之會在一起,自然也是會有人關心他們是不是有孩子的問題的。


    “瑤瑤還小,暫時不想要。”沈遠之十分淡定地說,然後挾了一塊肉放在了程瑤的碗裏,看著她笑了一下,語氣十分親密:“瑤瑤,你說是不是?”


    程瑤知道他作戲,但是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像是他這樣,演得這麽好!


    她隻是輕聲笑了下,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興趣去吃他挾的肉,她最不喜歡吃的,就是紅燒肉。


    因為她小時候很窮,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紅燒肉,而每一次,她的母親都將肉全都給她,自己在一旁吃青菜……


    沈遠之卻是不放過她,伸手莫了她的頭發一下,“太瘦了,要多吃一些,不然別人會說我沒有將你喂一飽!”


    幾個堂兄之流的,都有些暖昧地笑了起來。


    程瑤也不是小姑娘了,即使沒有過經驗,也大概是能猜出他什麽意思。


    於是她將那塊肉又挾給沈遠之,聲音十分地溫柔,“遠之你平時工作多,應酬又多,應該好好補補!”


    沈遠之挑了挑眉,沒有想到她敢迴嗆迴來,他笑著吃下那塊肉,然後摟了摟她,“那晚上給你補補!”


    沈遠的小嬸嬸都和林允之說:“看他們這小兩口處得不錯,我之前聽到風言風語還覺得他們長不了,哪裏知道現在這麽好!”


    小嬸嬸的眼裏都是羨慕:“允之啊,你看年輕就是好啊,敢說敢做!”


    林允之微微一笑,“弟媳你也挺敢說!”


    小嬸嬸捂著嘴,臉上盡是一片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


    那邊,沈遠之對程瑤越發地體貼起來,可是他的舉動,再也暖不了她的心。


    氣氛正是熱鬧之際,包廂的門忽然就拉開了,門口站著肖豔豔。


    肖豔豔咬著唇,一身清純的裝束,有備而來。


    程瑤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沈遠之。


    而他的目光對上了她的,有些銳利……她不覺得輕顫了一下。


    “沈太太,人是你弄來的?”沈遠之的身體微微傾了過來,低聲問,


    程瑤笑了一下,也沒有否認。


    沈遠之坐正,沒有和她再說,隻是麵上的表情冷了好幾度。


    肖豔豔咬著唇,“遠之,我有話想和你說!”


    沈遠之坐在那兒,淡淡地笑了一下,“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他這樣,肖豔豔有些驚訝,再想到了他突然地不見她,難道是……


    她的心裏有些慌,也有些後悔來這裏。


    唇動了動,還沒有開口,沈遠之就繼續說,“我是和你上過床,但是你肚子裏的是不是我的種,就要問你自己了!”


    肖豔豔的臉色驀地蒼白……


    沈遠之說得對,她確實……懷的是前男友的孩子。


    原本她也是不知道,分了手然後爬上了沈遠之的床,可是後來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醫院裏一查,那月份怎麽也算不到沈遠之的頭上。


    可是她隻能找他!


    她難堪,然後目光就落在了程瑤的臉上……


    這個女人是一定知道的,她早就清楚了內幕卻是故意叫她來讓她難堪……現在這麽多人知道她未婚先孕了,而這個孩子又不是沈遠之的!


    肖豔豔越想越是生氣,她的手指從包裏掏出一把刀,然後撲著向著程瑤過去。


    程瑤也是沒有來得及反應,眼睜睜地看著肖豔豔朝著自己撲過來,她本能地一讓,肖豔豔的肚子筆直地撞到了桌角……


    一陣巨痛,她的裙底,緩緩流下了一抹鮮紅的血跡,順著腿一根那兒緩緩往下,讓人怵目驚心……


    程瑤呆住了!


    肖豔豔則兩眼一翻,疼得昏死了過去……


    於情於理,這時沈遠之都是不能見死不救的,他迅速地抱起了肖豔豔,朝著外麵走去……


    小嬸嬸在一旁小聲地說:“我還以為是真好,原來是假的,難怪程瑤懷不上,遠之的種都撒在外麵了!”


    她兒子輕咳一聲:“媽,少說兩聲!”


    小嬸嬸不開口了,林允之看向程瑤,程瑤在顫抖。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上麵幹幹淨淨的,但是她怎麽感覺到那上麵沾了血呢?


    她抬眼,看著林允之,聲音啞得不像話:“媽,孩子是沒有罪的!”


    林允之大概也是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心裏一陣歎氣:“瑤瑤,這不是你的錯!”


    如果還是遠之,也不會今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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