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低了身子,然後將額頭貼著她的,“恨我也好,和我說話!”


    她望著他,眼睛很大,而且才半天的工夫,他竟然會感覺到她好像是瘦了好多的樣子……大大的眼睛裏,卻是沒有多少神采的。


    “為什麽那樣做,為什麽不告訴我,若若是我的孩子!”她的小手拉住他的大手,放在了她小腹上一道疤痕上麵:“是這兒,生下了她,是不是?”


    他沒有開口,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而這種態度,其實是一種默認。


    寵兒看著他好久,一直地看著……


    她也說不清,她雖然希望若若是她的孩子,但是她更不願意他騙她。


    她更願意,他們是那種單純的灰姑娘的老套故事,以後她會將若若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而不是現在這樣,他小心翼翼地,不知道在掩藏著什麽。


    她不禁不假思索地就開口,“若若,是你的孩子,還是傅晉辰的?”


    他的目光猛地一縮,在他的瞳孔裏,她看到了自己,還有……冷意。


    顧慕陽笑了一下……很好!


    真的很好!


    她成功地刺傷了他…


    他起身,然後走到了落地窗前,望著外麵……


    好久,他才平息了下來,轉過頭望著她,目光十分平靜,像是暴風雨過後一般…


    “寵兒,你相信過我嗎?”他苦澀一笑,目光鎖住她的。


    她抿了下唇,才輕聲地說,“我隻想得到答案。”


    答案?


    他仍是笑著,鎖著她的目光,“那麽愛呢,我愛著你這個事實,就不重要了嗎?顧寵兒,你沒有心肝。”


    她震住了,看著他近乎是痛苦的神情。


    “需要,我和若若再做一個親子鑒定嗎?”他冷冷地說,“等她長大了,如果知道她的爸爸和媽媽,都需要和她做一個親子鑒定才能承認,她會怎麽想?”


    寵就差一點就繞進去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清醒過來。


    明明就是他瞞著她,為什麽現在責怪的人,變成了她。


    她沒有再吭聲了,抱著自己的膝蓋默默地坐著。


    好久好久以後,她才輕聲說:“我想見一見若若!”


    顧慕陽盯著她看,聲音有些認真地問:“以什麽身份?”


    寵兒猛地抬眼,望著他……


    他在逼她!


    顧慕陽的手扶著自己的額頭,聲音十分地堅定:“現在你知道了,那麽,你的決定?”


    甚至是聲音有些冷酷了起來:“顧寵兒,你想好了,如果你放棄我,也就意味著你也放棄了若若!”


    寵兒睜大眼睛:“你不講理!”


    不是不講理,他自己的心裏清楚地知道,他事實上是在耍賴的。


    他沒有開口,就隻是看著她。也沒有讓步。


    平時,可以說是他一直寵著她的,但是這件事情異常地堅定和殘忍了起來。


    頗有一些買一送一的意味……


    良久,她也沒有答應他。


    他的聲音緩緩再次響起:“顧寵兒,你的決定!”


    她睜大眼睛,努力地看著他,就是倔強地不開口。


    終於,他舉步……朝著門口走去。


    寵兒有些慌了,叫了他的名字:“顧慕陽!”


    他的身體在門口頓了頓然後驀地就迴了頭,瞪著她:“顧寵兒,我是你丈夫!”


    她呆住了……丈夫?


    “或許說是你第二任丈夫!”他輕聲地說:“所以,不要想著離開。”


    寵兒又是一呆,她什麽時候想著離開了?


    現在明明想走的人,是他。


    顧慕陽繃著下頜,“你不要想著和別人在一起!”


    到今天為止,他仍是……介意著傅晉辰。


    而且那個男人,聽說就要出來了,這讓顧少爺十分地不舒服,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讓他在那裏蹲一輩子不出來的,但是這不是他的風格。


    “我想見若若!”寵兒坐在那裏,幽幽地說著,然後語氣就有些不滿了,“剛才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逼迫,我現在是病人。”


    說著,小嘴扁了起來,巴巴地望著他。


    那晶瑩剔透的眸子裏立刻就染上了一抹動人的水氣,他不想投降都難。


    更重要的是,她的話裏,透露著她的選擇。


    “確定嗎?”他的聲音有些啞,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隻小人。


    寵兒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小臉,細細小小地尖著嗓音:“顧慕陽,你這麽不確定,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他盯著她看了好久,然後就堅定地走過去,連人帶被地抱住了她。


    將她的小臉從被子裏撥出來,他看著那張小臉,親了一下,聲音也有些顫抖,“小東西……”


    她看著他,心裏也有些悸動,她不知道自己是對還是錯,可是此時,她想選擇他。


    是真的,可以嗎?


    悄悄地,她的小手從被子下麵伸出來,抱著他的腰……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真的可以嗎?”


    顧慕陽順著自己的身體握住了她的小手,用力地握著不肯放手。


    “相信我,我們一直在一起,沒有過別人!”他柔聲地安撫著,也隻能這樣告訴她.


    別的,她不適合知道。


    他的大手撫著她的額頭,這個傻瓜,明明就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為什麽還要去想呢……


    寵兒在他的懷裏,閉了閉眼睛……


    是真的嗎?


    她不敢問。


    她頭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軟弱地,寧可,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顧慕陽沒有能離開,因為她一直抱著他,像是一個寶寶一樣地纏人。


    他打了電話讓顧西將小若若送過來,顧西接到電話時,皺了眉頭,顧慕陽輕聲地說:“媽,寵兒知道了!”


    顧西也是一驚,但還是立刻就抱了小若若,讓司機送到醫院去。


    看到寵兒沒事,顧西才算是放了心。


    氣氛是有些不自在地,特別是寵兒麵對著顧西和裴淺……


    上一次她才見過的兩位老人家,她想不到,以前他們就是認識的。


    她的唇動了動,可是一個字也沒有能說出口,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小若若的身上。


    那可愛的小家夥,竟然是真的她生的。


    她貪婪地看著她的眼睛鼻子,還有小耳朵……


    那麽地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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