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離開時,莫紹霆叫住了他:“顧西,有沒有說什麽?”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他還是眷戀地問了。


    他的心裏十分清楚,這一次並不是顧西單一地放棄他。


    還有他自己……也放棄了顧西。


    因為玉婷,因為品冠……太多的因素,他們放棄了彼此。


    而這三年,不是他給了她安慰,而是顧西和慕陽給了他溫暖。


    他記得他去紐約時,已經是深夜了。


    可是她們還沒有睡,她果著上身在喂慕陽。


    那一次,是他和她最親密時,就像是真正的夫妻那樣,他放下公事包,從後麵抱住她……


    感覺到她輕輕的顫抖。


    也許,再給他多一些的機會,他們是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可是正如玉婷說的,她愛的,終究不是自己。


    陳律師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對不起你!”


    莫紹霆直直地望著他,沒有開口。


    陳律師不再說話,靜靜地離開,將空間留給他。


    莫紹霆站在窗口抽了幾根煙冷靜了一下,這才迴到辦公桌前,靜靜地打開了那份文件。


    他看過去,一眼就看出,那不是顧西準備的。


    應該是裴淺吧!


    苦澀一笑,那個男人,真的很會討女人歡心。


    他知道顧西的心裏對自己是內疚的,所以保留了慕陽的探視權。


    這一手牌打得很好!


    他幾乎能想到顧西微微一愣的樣子了。


    這幾年,時間,還有慕陽的病,將顧西周身的一些強勢打磨得有些圓了,她變得有些許的多愁善感,小家夥,容易感動了。


    那麽美好的她,卻是不屬於自己。


    他垂了眼眸,看到上麵的簽字,筆力有些頓,紙張都有些透了,情緒應該是比較激動。


    她沒有要求見他,大概就是不願意麵對他。


    這樣,也好!


    他其實,也有些受不了那種感覺。


    他擁有的,一下子全失去了!


    莫紹霆的目光落在她的簽名上,看了好久,最後,才終於伸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才簽完,莫如海走了進來。


    他也難得來公司了,莫夫人離開後,他就不太過問外麵的事情。


    這一來,就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在發呆,他走過去,看到那份離婚協議。


    “紹霆?”莫如海有些震驚:“你這就是放棄了?”


    莫紹霆這才發現自己父親的存在。


    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低地說:“不放棄又能怎麽樣?”


    莫如海歎口氣:“你也不要意氣用事,玉婷胡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明天就將她送到國外去,省得在這裏煩你!”


    莫紹霆搖頭:“爸,這件事情玉婷其實是沒有錯的!”


    “紹霆你……”莫如海有些心疼了。


    莫紹霆又垂了眸子,看著那份協議:“其實玉婷比誰都看得清,顧西她不愛我,雖然她也努力地想愛我,給我幸福,但是她做不到!”


    而且如果平平淡淡就算了,如果說要得到這份平淡,要賠上品冠還有他的安全,顧西就不會同意了,她寧可放手!


    莫紹霆其實很清楚,如果顧西愛他,就不會輕易地簽這份協議。


    就是不愛,所以越發地覺得對不起他……


    他全都知道,但是無法怪她!


    像是陳律師說的,這種事情勉強不了。


    從頭到尾,都是他太過於強求。


    莫如海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的兒子了,不過他也沒有糊塗,淡淡一笑:“你自己決定就好!”


    真的勉強不來也是沒有辦法的。


    莫如海現在看淡了很多,過去就是他們太過於想得到,所以紹霆的母親才會發生了意外。


    這事兒,怪不了顧西,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貪念太深。


    兩人相對無言許久,莫如海還是離開,將空間留給了莫紹霆。


    莫紹霆大概是過了一個小時,才撥了內線叫來了公司法務組的人,將一個信封交過去:“這個你親自送到陳律師那兒。”


    那人點頭,走到門口時莫紹霆又叫住了他。


    “總裁?”


    莫紹霆頓了一下,好久才輕聲說:“算了,你去吧!”


    這件事情辦得很快,兩天就辦好了,兩本證就拿到手。


    而且是要去國外辦理的,也不知道陳律師是用了什麽法子,總之很快就辦理好了離婚。


    顧西看著,心裏明白,這大概有裴淺的功勞。


    她出神地看著,也沒有發現裴淺的出現!


    裴淺看著她坐在那兒出神,過去看著她手裏的東西,無聲地笑了一下,伸手奪了過去,一邊問:“還在想呢?”


    顧西想去拿,不但沒有奪到,小手反而被他握在手裏,一下子就拉了起來,正好掉在他的懷裏。


    “放開我。”她有些惱。


    裴淺將手裏的東西扔到了幾上,雙手圈住她的小腰,“以後,可以再叫你裴太太了!”


    顧西的小臉盡量地冷著:“我可不記得!”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他有些不懷好意地說著,伸手握住了她的小腰,微微一握,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顧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晚,她不敢動了。


    那種脆弱地情狀,她不想再經曆一次。


    看著她的表情,他似乎是被取悅了,低低地笑出聲,然後手指微微地動了下,撫著她細致的小臉,“忘了告訴你,有禮物要送你!”


    她呆了呆,他這個畫風,變得是蠻快的!


    就在顧西有些呆愣時,他已經從衣袋裏拿了一個東西放在她的掌心!


    顧西看了一下,是手機!


    他微微一笑:“現在,你可以和任何人聯係了!”


    可是顧西絲毫沒有想感恩,反而想用手機砸他。


    這一副施恩的樣子,她看了就生氣!


    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他就已經轉身上樓,一邊走一邊對著背後的她比了個手勢:“不要隨便砸人,這個習慣很不好,想想胎教,這對孩子是個不好的示範!”


    顧西盯著他的背影,氣死了!


    他已經輕鬆地上樓去抱小棕毛了。


    在有小公主之前,小棕毛,就是他的小公舉。


    不知道小棕毛知道的話,會不會崩潰。


    顧西頓了半天,也終於上樓。


    看著他照顧孩子的樣子,她的心也柔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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