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呆了一下,立即走過去……


    她仰著頭,對著四周的人叫著:“快叫救護車。”


    她的手指滿滿的鮮血……怵目驚心!


    “媽……”她叫著莫夫人,眼淚就掉了下來。


    莫夫人的身體,不斷地流下血……


    她的臉上勉強地擠出一抹笑,那一個細微的動作也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小西……”她的手指輕輕抬起,目光有些煥散了。


    顧西跪在她麵前,“媽,你不要說話……一會兒救護車就來了……”


    一會兒就會來,不會死的,不會的!


    顧西的麵孔都有些狂亂了,她像是迴到了那年,她親眼見著自己的父母離世!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她抱住了莫夫人的身體:“不要說話,會好的!”


    她的臉貼著莫夫人的臉……


    “孩子……”莫夫人的手困難地,一點一點地移到了顧西的小腹上。


    孩子沒有事……


    顧西哭著,握住她的手:“孩子沒有事,媽……再過幾個月,他會叫你奶奶!”


    莫夫人的目光有些直了,奶奶……才生出來的孩子還不會叫人呢……


    小西,你真傻了……


    她的嘴角浮著一抹淺笑,似乎是滿足的。


    她很痛……她知道自己活不過去了……


    顧西……其實她是對不起這孩子的……


    莫家對這孩子不公平的……是她看著長大的,玉婷卻是兩次要撞死她。


    她直直地看著顧西,目光已經睜得很大很大了……


    眼瞳也是,沒有焦距了似乎……


    顧西抱著她,大聲地叫:“救護車……”


    為什麽還不來……


    “玉婷……”莫夫人輕輕地吐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原諒……”


    說著,她的手……慢慢地從顧西的手裏垂落……


    一點一點地滑到了地上。


    眼睛也緩緩合上!


    顧西呆住了,看著她,好久都沒有迴神……


    懷裏的身體,還是熱的……


    怎麽會……


    馬路上,發出一聲嘶心裂肺的叫聲!


    如果不是為了她,不會死……


    顧西哭得聲嘶厲竭:“我會的……我會好好對她,直到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


    眼淚,如雨一般地落下,混著那鮮血……


    天空都……緩緩地沉了下去!


    莫家,一片哀傷!


    而莫夫人裝病的這個誤會,莫紹霆永遠沒有辦法和顧西解釋了!


    莫先生也是,他站在窗前,聲音啞著:“紹霆,就讓顧西覺得你媽媽是得了重病吧,這樣她會好過一些!”


    那孩子自責得很,一直吃下不……


    莫紹霆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淡淡地說:“我知道!”


    即便如此,顧西的心裏也很難受!


    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她一直對他內疚,加上這件事情……


    他不想利用這件事情來拴住她,但是……他此時,需要她!


    莫如海的心情也很沉重……


    莫玉婷迴來了……


    她跪著哭了很久。


    顧西沒有辦法說對不起,她……在莫家,其實是有些無地自容的!


    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莫紹霆的,她也會好過一些!


    她的心裏清楚,莫夫人是為了孩子才會推開她,自己被撞。


    莫紹霆迴到臥室,就看到顧西坐在那兒,安靜地,沒有出聲!


    “聽劉嫂說你今天又沒有好好吃飯!”他的嗓子有些啞,走過去從後麵抱住她的身體,吻著她的發心!


    顧西沒有說話……她怎麽能吃得下呢?


    她的心裏,內疚到不行!


    她……


    轉過身,抱住他……


    她沒有辦法說對不起,說了……會讓他更難受!


    莫紹霆擁緊她,閉了閉眼:“顧西,好好地照顧自己!我們還有慕陽!”


    她肚子裏的孩子很重要……男人都比較理智,什麽時候應該做什麽,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顧西又怎麽會不知道,隻是她……一時沒有辦法走出來。


    他伸手莫著她的頭發,沒有再說話,就隻是抱著她。


    許久,顧西的聲音輕輕地:“紹霆,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自己聽著自己的聲音,都不像是自己說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媽說,一個月讓我們結婚,不然肚子大了,穿婚妙不好看了!”、


    她說著,有些哽咽了起來。


    莫紹霆閉了閉眼,又怎麽會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沉著聲音說好!


    他其實是有些卑鄙的……在這樣的時候,利用她的心理,將她變成真正的妻子!


    至於那個秘密,就成為永遠的秘密吧!


    莫家公布了喜訊……


    而對於裴淺來說,是莫大的諷刺!


    莫家的喪禮他也去了,顧西……是作為莫家的長媳身份跪在靈堂的!


    他去時,她沒有抬頭看他,他也沒有!


    在她……和莫紹霆一起時,他就決定這個女人和自己……永遠沒有關係了!


    他不想再想著她了,不,他從來沒有想著她!


    是她,又挑起了一輪遊戲,而現在,遊戲結束了!


    手邊的杯子飛起,用力地砸向對麵的牆壁……


    鮮紅的酒液在牆壁上滴落,一滴一滴地滑下——


    而他的身體,也倒在了椅背上。


    修長的手指捂住了臉,許久……


    含香進來時就看到這一慕,她驚唿一聲,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去:“哥!你的手受傷了!”


    她飛快地找了東西為他包紮,裴淺一動也沒有動,由著她去……


    含香幫他包完,抿著唇,聲音低低地:“哥哥,你為什麽不爭取?”


    裴淺看著她,像是看一個怪獸一樣。


    含香放下他的手,退後兩步:“她和你,上一床了不是嗎?”


    裴淺還是睨著她,裴含香抬起眼,望進他的眼裏:“顧西不是那樣的人,如果她愛莫紹霆,或者說像他們說的那樣結婚三年了,她不會和你在一起?就為了賣一幅畫嗎?”


    他們都知道,顧西不缺錢!


    而且她在莫紹霆的眼皮子底下……


    又或者,她這次迴來,就是一個預謀。


    裴淺的神情裏,終於有了神采。


    “含香……她會是嗎?”他有些喃喃地問著!


    含香用力地點了下頭:“會的!”


    她十分堅定:“如果她愛著莫紹霆,不會再和哥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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