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餐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卡爾看向唐明道:“葛小倫先生,請問您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唐明道:“你看看我,再看看你。”


    卡爾凝視著唐明,良久,想要開口,又默然無語。


    莫甘娜一臉地摸不著頭腦,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我把太空校長也叫來吧。”


    唐明微微搖頭,手一揮,三人的空間再次變換,他們依然坐在餐桌邊上,卻全部來到宇宙空間中。


    “太空校長,還請你現身一番。”


    唐明如此對著宇宙深處說著。


    周圍的空間突然湧出燦爛奇妙的星雲,一道滄桑的老人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


    “好久……不見。”


    “小,卡爾……小,涼冰……”


    “太空校長?”


    莫甘娜驚奇地差點站起來。


    “您好,銀河……之力。”星雲意識對唐明打招唿道。


    唐明尊敬地迴應,“您好,太空校長。”


    卡爾蹙眉問道:“葛小倫先生,太空校長和你的話有什麽聯係嗎?”


    “當然有關係。”


    唐明點頭,看向星雲,道:“在追尋升維的道路上,太空校長選擇與我們的已知宇宙融合,成為了宇宙意識的一部分。而你,則選擇融合虛空,或者說虛空腐化。”


    “通過讓自己侵染虛空,變成半虛空的存在。”


    “死神卡爾,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卡爾不置可否,看向唐明問道:“那你呢?”


    “我和你們不一樣。”


    唐明搖搖頭,“我是超維的,用地球的玄幻小說來解釋,就是你們選擇的是合道聖人的道路,而我選擇的是超越天道的聖人之路。”


    “我剛剛摸著一點頭腦,你怎麽又給我整玄乎了?”莫甘娜有些無奈地說道。


    卡爾倒是若有所思,道:“我大致明白了。原來超維是正確的道路嗎?”


    “不不不,其實無所謂正確或錯誤。”


    “對你們來說,合道,是你們唯一的選擇。”


    “為什麽?”


    唐明如此篤定地否定他們超維的可能,讓卡爾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原因很簡單。”


    唐明攤了攤手,“你們是誕生在已知宇宙的存在,從層級上講,你們本身的優先級就處在底層,而虛空高你們一個層級。你們本身的出生,就注定了你們想要升維,隻能讓虛空侵染自身,從而達到升維的效果。”


    “因為在虛空侵染的過程中,你們的存在優先級會被提升。而我之所以是超維,是因為我體內就有超越已知宇宙層級的事物。”


    “天使基因?”


    卡爾抓住了關鍵點,挑眉看了看唐明身後的翅膀,和頭頂上的光環。


    “是的,我體內的天使基因。”


    原來,當初唐明覺醒的時候,混沌靈力的侵染,直接讓唐明體內的天使基因進化成了天使之光。


    天使之光,是這個世界誕生時,產生的最初的第一縷光,它劃破了世界的黑暗,掌控整個世界的權限,可以任意改寫世界的規則。


    但因為光的特性。


    天使之光在誕生之初,就幹起了其他世界裏創世神的工作,祂在宇宙中灑下星光,孕育生命。


    然而,有光就有黑暗。


    當天使之光誕生之時,終極恐懼同樣孕育而生。


    天使之光掌控時空維度,終極恐懼掌控虛空維度。


    二者是世界的一體兩麵。


    當已知宇宙誕生出強大的文明之時,終極恐懼就會從虛空降臨,將其消滅。


    終極恐懼的行為,顯然不符合天使之光的理念。


    可二者為世界的一體兩麵,完全不可能抗爭,或者爭鬥,否則,隻會讓世界崩潰,重歸混沌。


    所以天使之光想了辦法。


    祂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天使一族。


    希望天使一族守護宇宙中的所有生命,引導他們找出對抗終極恐懼的未來。


    而創造完天使一族,天使之光的光芒分散到了所有天使的身上,從此,祂便沉睡在所有天使的基因中。


    唐明的混沌靈力是比天使之光更高層次的力量,當初在覺醒的時候,就刺激著他體內的天使基因進化成了天使之光。


    這也是為什麽唐明的翅膀會是六隻光翼的原因。


    卡爾皺著眉深思,但他看唐明說一半就不繼續說下去,就知道自己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


    唐明道:“你們想的對抗終極恐懼的方式,也不算錯,通過升維,成為更高維的存在,的確可以避免被終極恐懼的毀滅。然而,通過投入虛空升維是最為愚蠢的舉措。”


    “為,什麽……”


    這次問的是太空校長。


    “因為虛空就是虛無,否定,不存在,是無意義。”唐明淡淡說道。


    卡爾否定,“不不不,你說錯了。虛空不是虛無,它是一切,是超越的現實。”


    “嗬嗬~”


    唐明冷笑一聲。


    “我不和你爭。你現在是半虛空的狀態,因為這個狀態,還可以讓你保持理智,保持自我,然後又因為接觸到高維的世界,你以為那就是一切。然而從我現在的視角看,擁抱虛空,就是擁抱終極恐懼,結果,就是被終極恐懼同化。”


    “你以為你看到虛空生物,真的存在?”


    “那不過是終極恐懼讓你看到的罷了。”


    唐明一番言論下來,卡爾已經呆滯了。


    他追尋至高智慧,本身就智力超群,唐明說的這些,其實在平日的研究中,他都猜測推演過,所以現在他並沒有反駁。


    卡爾看向遠處的星雲,問道:“太空校長,他說的你理解嗎?”


    “理……解……”


    “維度……虛空……終極恐懼,唯一……”


    “生命……虛無……無意義……”


    太空校長說著晦澀而難懂的話語。


    卡爾麵色卻已經灰敗,他聽懂了太空校長的話。太空校長說的,就像唐明說的那樣,擁抱虛空,不過是擁抱終極恐懼,成為終極恐懼的一部分。


    那時候,升維是升維了。


    但智慧和自我也失去了,那對已知宇宙的生命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唐明輕輕一笑,道:“看來你明白了。”


    “那我們如何擺脫終極恐懼呢?”卡爾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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