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們都在啊。”沈家門口來了一位妙齡少女,她身著一襲淺綠色衣裙,手提一個半新不舊的竹籃子,裏麵裝了一籃子紅薯苗,正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沈清月抬頭一看,旋即對少女露出一抹微笑:“燕子姐,你籃子裏的紅薯苗真新鮮。”


    “是我家自己育的秧苗,我奶奶讓我給你們送過來。”


    這少女正是許燕,她得知沈業軒迴來,就想近水樓台先得月,來沈家串串門。


    她知道沈業軒很優秀,肯定有女子喜歡他,她從小到大最想嫁的人就是沈業軒,為了沈業軒,她可以討好沈家任何人。


    “燕子姐,你家紅薯苗都弄好了,真的好快哦!”


    一般要三月才栽紅薯,許燕家每年都是搶在前麵,是村裏有名的幹活能手。


    因為他們想討好沈家,所以他們每年都給沈家送秧苗。


    沈家栽紅薯主要是自己吃,沒打算拿去賣。


    每年栽個一兩百株就行了。


    “我家的已經栽完,我娘去幹活的時候,順便把你家的地也給挖好了,你們盡快把秧苗栽下去。”


    許燕說話時,有意看沈業軒,今年,他們為了討好沈家,還連沈家的那塊地也挖好了。


    “燕子啊,替我謝謝你娘。”


    人家幫自己挖地,陶金芸當然要好好感謝。


    “舅母,我們是一家人,相互幫忙是應該的。”許燕見下人在搬東西,她好羨慕,她發誓一定要嫁入沈家,隻要嫁入沈家,她就有機會做官夫人。


    “睿軒,你把紅薯苗拿去埋在後院的泥土裏,等明早再去栽。”


    陶金芸接過許燕的籃子,隨手遞給小兒子。


    沈業軒不想跟許燕說話,他走了過去,對弟弟說道:“我陪你去。”


    “燕子姐,我們進屋坐。”沈清月招唿許燕去前廳,陶金芸讓二兒子帶鳳瀟主仆去墨韻軒休息。


    “舅母,那位瀟公子是您家的親戚嗎?長得好好看。”


    剛才在院中,許燕偷偷打量鳳瀟,她覺得陶金芸的親戚都好出色,尤其是那個夏東籬,長得真是人神共憤。


    “他也是我侄子,今天才到鬆林鎮。”


    “哦,難怪長得那麽好看,原來是舅母的侄子啊!”


    許燕擰著眉頭對陶金芸說道:“舅母,木蘭好可憐,她爹娘要把她嫁給郭瘸子。”


    “此事當真。”沈清月裝作不知情。


    “是真的,聽說明天來下聘,給五十兩聘禮呢。”


    許燕挺同情趙木蘭,她和趙木蘭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好朋友。


    趙木蘭被趙石許給郭瘸子,這一生都完了。


    那郭瘸子不僅身帶殘疾,還是個暴力的人。


    聽說他動不動就打女人。


    他的前幾任妻子都是他被打死的。


    誰家姑娘要是嫁給他,就等於提前入地獄。


    陶金芸憤恨地冷笑:“如果是我,別說五十兩,就是五萬兩,我也不會賣女兒。”


    “趙家人隻認錢,不認人,這也沒辦法。”


    “我們迴家的時候,張紅梅出來攔車,馬車刮破她的衣裙,她還讓那個我們賠銀子。”這時,無痕從外麵走了進來。


    “賠了多少錢?”沈清月和母親異口同聲道。


    “瀟公子給她十兩銀子,她才罷休。”


    “十兩銀子,她怎麽不去搶。”沈清月激動地說道:“她所有的衣裳加起來都不值十兩銀子。”


    “她是有名的潑婦,我們給她銀子,也是不想和她爭吵。”無痕心中冷笑,十兩銀子不是白給的,這許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就是要借許燕的口,把這件事傳出去。


    “太無恥了,竟然問你們要十兩銀子。”


    許燕本來就不喜歡張紅梅,她聞言,同仇敵愾道:“她掙再多的錢又如何,她兒子還不是考不上童生。”


    沈清月勾起一抹邪笑,如果張紅梅知道她兒子喜歡男人,她會不會氣得吐血。


    “燕子姐,你還記得聚福樓發生的事兒嗎?”


    “什麽事?”陶金芸有些好奇。


    “娘親,其實趙長春不喜歡我是有原因的,他看上的人並不是孫珍兒,而是他的同窗好友羅棟。”


    陶金芸麵露驚訝之色,喜歡男人嗎?


    “舅母,趙長春確實喜歡男人,他和羅家公子的關係好到難以用詞語來形容。”每次串門的時候,張紅梅最喜歡在許燕家炫耀,說她家趙長春很厲害,將來要當大官。


    這許燕的哥哥許義曾是三立書院的學生,因為不喜歡念書,才退學,為了這事兒,許燕的父母沒少跟她哥哥慪氣,後來她哥哥沒去書院。


    張紅梅就經常拿這件事氣許燕他們,說許家養了個蠢貨,智商很低,連三字經都背不全。


    “小月兒,你先陪燕子坐一坐,我去看看你大哥他們弄好沒。”


    鄰裏之間的友好關係是建立在禮尚往來的基礎上,許燕給他們家送秧苗,她理應迴贈禮物,陶金芸打算裝點幹果和肉鋪給許燕帶迴去。


    “小月兒,業軒哥打算住多少天?”許燕也跟著大家叫沈清月-小月兒,這小月兒還是南宮晟帶頭喊的。


    剛才在院中,許燕沒來得及跟沈業軒搭話,沈業軒就去放紅薯苗。


    說實話,她心裏很失落。


    “應該住不了幾天。”


    距離四月份沒多少天了,她大哥還要準備考試,肯定不能耽擱太久。


    “業軒哥好像很討厭我,我每次來你家,他都不太喜歡和我說話。”


    無痕勾了勾嘴角,人家倆個女孩聊天,他一個大男人待在這裏,顯得好多餘,還不如去找公子他們切磋武藝。


    “清月小姐,我去看看公子他們。”


    “去吧!”沈清月點頭時,無痕走了出去。


    許燕看著無痕的背影,笑盈盈地問道:“小月兒,無痕他們是哪裏人?”


    “好像是京城人。”


    “京城人,好安逸嘛。”


    沈清月見許燕很羨慕他們的生活,她淡然一笑,“親戚之間,也要你有我有,才能長久,如果我們一直是窮鬼,就算是親戚,也未必有人瞧得起。”


    沈清月和許燕聊天時,陶金芸去了後院,把許燕的籃子拿到儲物間,裝了五包肉鋪和五包杏仁以及兩三斤冰糖,提到前廳,遞給許燕。


    “燕子,這些肉鋪你帶迴去給大家嚐一嚐。”


    “舅母,您太客氣了。”


    籃子裏東西許燕隻在雜貨鋪見過,那肉鋪要好七八百文一包,杏仁就更貴了,她提一籃子秧苗到沈家,沈家就給她這麽多東西,真的非常劃算。許燕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把籃子擱在桌上,對陶金芸說道:“舅母,業軒哥和澤軒哥快考試了,不如我們去城隍廟給他們燒燒香,讓菩薩保佑他們通過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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