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道明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其實薛以晴的母親是難產死的,薛以晴根本沒見過她的麵,但是,為什麽會有那麽深的感情?


    說是感情其實並不準確,確切來說,這更是一種寄托。當薛以晴在家裏不開心的時候,就會產生種種幻想,如果親媽還在,自己會多麽幸福……久而久之,這種寄托就成了習慣。


    “媽我今天就要離開薛家了。爸和陳阿姨根本不愛我,不支持我的夢想,我在薛家也沒什麽好呆著了,我想好了,我年紀不小了,長大了,我可以自己打工賺學費,或者,我貸款讀書……”


    對於如何籌集學費,薛以晴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思路,所以,她這番話頗有點念念叨叨,隨口亂說的味道,也許,隻是為了宣泄吧……


    薛道明皺起了眉頭,此刻,他在反思自己。


    是的,這些年,自己工作上兢兢業業,嘔心瀝血,經常加班加點地工作,想盡千方百計來振興區域經濟。


    至於作風上,自己更是沒有一點問題,一分錢沒收過,頂多也就是收一兩瓶好酒幾條香煙,但是,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連違紀都算不上。


    可以說,自己這些年來,是無愧於黨和國家的培養,甚至,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為自己優良做作風和執政能力而驕傲自豪!


    可是,對女兒呢?


    自己的確是太疏忽了!太少一些關愛了!


    生日,自己一次沒有給她過過,家長會,一次也沒出席過,從小到大,自己沒給她買過一件衣服,一件禮物!


    自己以為陳萍對她的照顧,可以代替父愛,其實根本不能!現在看來,薛以晴也真正排斥的也不是陳萍,而是自己!


    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己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薛道明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拚命工作的動機,是真的為了人民的福祉嗎?還是為了亮眼的政績?為了政治上的進步?


    如果是後者占據主導的話,自己和江逸飛又有什麽本質區別?


    江逸飛是犧牲一部分投資者的利益來打造區域經濟,而自己,則犧牲了女兒的幸福!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與江逸飛比較,隻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那個陳晨也不是個好東西!”忽而,薛以晴提起了陳晨,語氣還頗為怨憤。


    陳晨一愣,我去,怎麽把我還捎帶上了,關我什麽事情啊?


    “第一次見我,就想要我電話號碼,分明是想泡我。”薛以晴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察覺到薛道明審視狐疑的目光望過來,陳晨那叫一個尷尬,老臉通紅,幸虧這裏光線比較黯,薛道明也看不見。


    陳晨連忙湊到他耳邊,小聲解釋道:“幹爸,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我幹姐姐呢!而且,我隻是想認識她而已,沒想追她!我這個人……比較愛交朋友……”


    薛道明點了點頭,其實即使陳晨真追薛以晴,他也覺得正常,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談戀愛的嘛!


    “媽,可能你會說,我隻是多想了。但是事實卻證明了我的推斷——”薛以晴滿是不屑地道:“那小子在學校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哦。什麽藍菲林謝夢媛阮萌還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女孩……據說,一個專業有一個女朋友,一個星座有一個女朋友,一個屬相有一個女朋友,彼


    此還不帶重疊的。你說,他是不是個垃圾啊?”


    陳晨撓牆,都不敢看薛道明的表情了,欲哭無淚啊。


    我說幹姐姐,你也太坑了吧!沒錯,我是有幾個紅顏知己,但也沒到這個程度吧?哥們還是很矜持的好不好啊?


    這自己光明偉岸的形象,真是毀於一旦的!以後幹爸得怎麽看自己啊。薛以晴還沒控訴完呢,很不爽地道:“所謂花心的人必然薄情,薄情的人必然寡義。陳晨就是典型的薄情寡義之輩。我爸還把他當五好青年,認他當幹兒子。他根本就是瞎了眼!哼,當了這麽多年領導


    ,連這點識人之術都沒有,我還真是醉了!”最後,她又是盡情的嘲諷。


    這一頓罵,卻是把陳晨和薛道明都給捎帶上了,倆人誰也不看誰,都是麵無表情若無其事地看著天,默默地抽著煙。


    “好了!媽,天太晚了。我得迴去休息了!我還得訂機票呢!”


    薛以晴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輕聲道:“我明天就去國外!或許能找一份工作,打工幾個月,我的學費也差不多攢夠了!”


    “晴兒,跟爸爸迴家!爸爸想通了,支持你去留學!錢不夠,我可以湊的!”薛道明站起身來,走到薛以晴身側,柔聲說道。


    “哼,我不用你管!我自己有手有腳,我自己能掙錢,說和你斷絕關係就和你斷絕關係!”薛以晴氣唿唿地道。


    “晴兒,你不能亂走的,跟我迴家,現在外麵多亂啊!”薛道明拉著薛以晴的胳膊略顯焦躁地道。


    “放開我!”


    薛以晴猛甩開他的胳膊,厲聲道:“我說了,不用你管!我是死是活,和你根本沒有一丁點關係?懂了嗎?”


    說罷,就沿著山道,快步往下麵走去。


    “晴兒,你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不下去的,學費太貴了!你不要賭氣好不好?”薛道明跟在她後麵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哼!我生活不下去?”薛以晴轉過頭來,就好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地冷冷地看著他,嘴角浮現不屑的微笑道:“我就是洗碗刷盤子,我就是站街賣身,我就是援交,我也要自己賺錢,不花你一分錢!從小你就不管我,現在我


    長大了,不需要你了!”


    薛以晴這話說得甚為決絕,但根本不像開玩笑的,好像她真的做了這種打算。


    薛道明氣得臉色傻煞白,焦急地道:“晴兒,你這是幹什麽?你瘋了嗎?剛剛爸爸隻是說氣話,你怎麽能當真呢?”


    “吵什麽吵?大晚上的詐屍啊!害得老子睡不著覺!”隨著一道沙啞蒼老的聲音,一個穿著軍大衣的男人出現在山腳下,看樣子,應該是個看門人。


    “對不起,我們過來掃墓,把老人家您驚醒了……我們馬上就走!”薛道明很低調親民,絕對不會像一般官員抬出職務壓人,而是很誠懇的道歉。


    “掃墓?有這個點出來掃墓的嗎?不會是小偷的吧?最近可有一些人過來偷東西……”那老人袖著收走近了,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薛道明二人,問道。


    “我們不是壞人,這是我的身份證和工作證。您老人家您看看……”薛道明從錢夾裏拿出證件,遞給老人家,同時還打給他一支煙。


    “咦,還是市委的呢?可那也不能搞特殊啊,趕緊走吧!要掃墓,白天過來!”那老人家沒接證件,隻是瞟了一眼,但是卻伸手接過香煙。


    在這一瞬間,陳晨忽地發現了異常。


    老人的手!


    他的手,也是很粗糙灰暗的樣子,甚至還有老人斑,看上起很正常,但是唯一的一點就是——老人的手,太小了,手指也太纖細了!


    太像女人的手了!


    電光火石間,陳晨透視眼掃過去,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這個老人,竟是一位東洋女忍者偽裝的。全副武裝,冷熱兵器都有,暗器長刀短刀掛了一身,隻不過,她外麵罩著大衣,不容易發現罷了!


    她真正的身高,不過一米六零罷了,身材很是嬌小玲瓏,為了掩人耳目,她甚至還穿了內增高呢。


    至於她的易容術,那更是高超了極點,惟妙惟肖,除了那雙纖細的小手,幾乎沒有一點漏洞。如果不是陳晨心細如發,如果不是他還擁有透視眼,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說時遲,那時快,陳晨一言不發,直接開戰,踏破虛空步施展,一個飛掠閃電般欺近。


    人在半空中,血飲寶劍祭出,一劍朝著那女忍者刺去!


    鏘!


    黑暗中火光一閃,陳晨隻覺得手中長劍一震,這淩厲而且猝不及防的一劍,竟然是被女忍者用什麽武器格擋住了。


    嗖!


    陳晨隻覺得烏光一閃,幾枚袖箭已經飆射到麵門,他一邊後退,一邊將長劍迅疾地揮舞,鏘鏘鏘,幾聲響,箭矢都被格擋磕飛。


    那老人手裏陡然多處一把忍者刀,一刀斬向陳晨的脖頸,陳晨連忙仗劍格擋,但孰料這一劍隻是虛招,寒光一閃,又是兩道袖箭超陳晨飆射,講陳晨再次逼退數步。


    此時,那女忍者一個鷂子翻身,向遠方射去,嗖嗖嗖!右手一甩,三枚袖箭已經向薛以晴射了過去。


    這一下兔起鶻落,雖是短短幾秒鍾,但那名女忍者和陳晨已經打了一個迴合。


    陳晨三光劍訣施展,嗖嗖嗖!一連向那三枚箭矢斬出了三道劍芒。


    劍芒犀利無比,但是,箭矢的力量太強悍了,微微偏斜,原本目標是薛以晴的胸口,但現在卻朝著她的肩膀射了過去。


    薛以晴更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老邁的男人竟然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徹底嚇呆了,所以,在慌亂之下,根本就是忘記了躲避。


    再說,以她的反應能力,即使有躲避的意識,怕也根本躲不開。


    忽然一道身影已經衝出,瞬間擋在了薛以晴身前,噗噗噗!三箭全部射在了薛道明的胸口上,鮮血登時噴濺而出,他倒在地上。


    其實,薛道明並不是看到女忍者放箭才開始阻擋,而是早已經往薛以晴身前衝過去去,否則,以他的速度,也根本無法擋住。


    也正他提前的這段時間,所以,當女忍者的箭矢射到的時候,正好射在了他的胸口上。


    “爸!”


    薛以晴整個人都傻了,抱著薛道明坐在地上,緊緊地捂住他的傷口,但是,鮮血依舊從指縫裏汩汩地冒出來。“晴兒,你沒受傷吧!”薛道明失血很嚴重,很快就臉色煞白,氣若遊絲,但依舊很擔心地詢問薛以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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