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大炮警官威武


    眾人不知道是,在藤原先生眼裏,縣旅遊局舊址已經變了模樣,門口堆滿拒馬路障,沙包上架著重機槍,機槍手虎視眈眈地掃視著路人,崗亭裏站著荷槍實彈刺刀閃亮的東洋憲兵,手裏牽著大狼狗,看誰不順眼就縱狗咬人。


    大鐵門的一側,掛著一塊木牌,上書幾個大字——湯山縣駐屯憲兵司令部!


    而主樓前的那兩棵大榕樹上,五花大綁著幾個新四軍的匪類,一群憲兵揮舞著皮鞭,惡狠狠地抽打著他們,發出一陣清脆聲音和淒厲的慘叫,但這幫漢子,依舊鐵骨錚錚,頑固不化。


    其中一個高大的漢子,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琵琶骨被鐵絲穿透,鮮血淋漓,眉棱眼梢被鮮血糊得嚴嚴實實,但雙目仍是閃爍著不屈不撓的寒光還有可怕的戰鬥意誌。


    現在的藤原鬥複,在那時候,正是憲兵司令部的藤原少佐,黃呢子軍裝挺括無比,高幫戰靴鋥光瓦亮,腰挎軍刀,手槍插在牛皮的槍套裏,瀟灑帥氣,英氣逼人。


    他用冷酷的眼睛盯著那高大的漢子,居高臨下地說道:“胡桑,貴部到底藏在哪一座山頭?你快快地招供!”


    被綁著的正是新四軍蘇南遊擊區司令員胡俊峰,他低聲說了句什麽,但是,藤原鬥複沒聽清楚,湊過耳朵:“胡桑,你聲音大一點!”


    就在此時,胡俊峰忽然暴起,身體前傾,琵琶骨被牽動,與穿透的鐵絲劇烈摩擦,濺起一道血花,嘴巴一張惡狠狠地咬住了藤原鬥複的耳朵……


    “藤原先生,我們要進裏麵看看嗎?裏麵還有一棟主體建築沒拆!”女翻譯笑顏如花,對藤原先生說道。


    藤原先生對憲兵司令部被拆充滿了遺憾,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這裏似乎在建設一個商業中心,不知道是哪家企業投資的啊?”


    “哦,這個我了解過,是大洋商社投資的!”女翻譯笑著說道。


    藤原先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楊縣長並沒有陪同參觀,他還要準備晚宴,他留在酒店,事無巨細,親自過問,希望給國際友人留下美好而深刻的印象。


    也就在此時,他接到了坤爺的電話,聲稱拆遷隊伍被打。


    這讓楊縣長火冒三丈,覺得不可理喻,這幫刁民,竟然罔顧經濟發展的大局,隻考慮自己那點蠅頭小利,實在是可惡之極。


    “你們沒有嚴重受傷的話,在那裏守著不要動,我馬上調警方過去!”楊縣長氣唿唿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把電話打給縣公安局長張大炮:“大炮,揭竿台的起兵村拆遷出事兒了,坤子被村民們打了,這關係到招商引資項目順利推進的大局,你立刻過去妥善處理!”


    張大炮和坤爺原本就是好哥們,當然知道他就是楊縣長的小舅子,聞言頓時表現出應有的義憤填膺,罵罵咧咧地道:“媽了個疤子,這幫刁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連坤爺都敢打,連東洋先生們的項目也敢阻撓!我這就過去辦了他們!”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色陰沉的可怕,齊小軍把虎爺花了之後,把刀往地上一扔,從兜裏掏出香煙來點燃。


    戰鬥很快結束,事實上,拆遷公司的人沒想到起兵村的人這麽能打,動起手來完全不要命,一些老家夥別看年紀不小了,但是,掄起釘耙來虎虎生風,比城關裏那些掄看到的混子們戰鬥力強多了。


    更別說還有幾個小夥子是恰逢年關結束務工迴老家的,年輕力壯,性子兇戾,出手狠辣,那戰鬥力就更不用說了。


    其實這也難怪,村民們把宅基地和耕地當做安身立命之本,就靠這個吃飯,現在竟然有人想動,他們能不拚命嗎?


    坤爺及其黨羽根本就不是對手,他們很有經驗,碰到這種不占優勢的戰鬥,很快丟掉武器就跑,跑掉最好,跑不掉就蹲在地上挨揍。


    反正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對方也不會下死手。他們也是經常打架鬥毆,被人打幾下子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億科拆遷公司的十幾個打手,往地上一躺,抱頭夾蛋,護住了要害部位,任由起兵村的青年們又踢又打,就是一動不動,哪還有半點猖狂?


    “虐這幫慫貨,一點意思沒有!咋樣?我們村小夥子還成吧?”齊小軍叼著香煙,一臉不屑,衝陳晨阮世雄兩位尊貴的客人炫耀著他們的彪悍戰鬥力。


    “不錯不錯!不愧是革命老區啊,遺風尚存,彪悍異常!”陳晨讚道。


    阮世雄叼著香煙,吞雲吐霧,笑道:“無論是挖陷車坑,還是現在的突擊戰,都展示出很強的軍事素養!”


    正在此時,阮世雄的對講器響了,阮浩雲說道:“世雄,前麵路通暢嗎?徐爺爺乏了,咱們趕緊去野豬嶺吧!”


    “路啊?您別急,我去問問!”


    阮世雄不敢怠慢,走到趴在地上裝死的坤爺跟前,用腳踢了踢他,道:“哥們,怎麽稱唿啊,把你們家挖機鉤機什麽的移開,我們要過車子!”


    雖然從頭到尾阮世雄和陳晨都沒動手,但是,坤爺也知道他們和齊小軍是一夥兒的,當即脖子一梗,道:“我不管!”


    “你想死是不是!”


    阮世雄急眼了,道:“我告訴你,看見村口那排車隊沒?那是中央首長的車隊,你再擱這犯渾,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晨笑道:“而且,等會市委薛書記就過來。你們這種暴力行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我勸你們趁早滾蛋!”


    “我擦,你當老子是嚇大的,還中央首長,還是市委書記,你咋不把聯合國主席請過來呢?”


    坤爺不屑道:“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擱原來就是匪窩,現在也是縣級貧困村,你們吹牛逼也不打草稿!”


    他傲然道:“不瞞你們說,哥們一個電話,縣公安局的人立馬殺到,看不把你們全部抓起來,等會你們就哭了!”


    話音未落呢,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幾輛警車掀起凍土積水,氣勢洶洶,風馳電掣地向這邊衝了過來。


    齊小軍畢竟傷了人,心中怯怕,撿起砍刀就往村裏跑,高聲道:“兄弟們,別打了,警察來了,扯唿啊!”


    “去村裏幹啥?不被人堵一個結結實實啊!”齊慶明經驗豐富,提醒道:“往山上跑啊,那裏不好找著!”


    “兄弟們,山裏跑!”齊小軍連忙改口,帶著一幫兄弟們跨過水田,就往山窩裏衝了過去。


    警察們來的很快。其實之前拆遷的時候,村民們就打過報警電話向警方求助,但那時候,警方從來沒管過,今天張大炮得到楊縣長的命令,卻是來得極快,縣城到這裏的也有幾十公裏路呢,他一路超速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他帶著縣局的精幹力量,一路疾馳而來,同時沿路幾個鄉鎮的派出所也都隨同增援,所以警力很是充分,足足十幾輛警車,上百號警員。


    張大炮看到齊小軍他們往水田裏跑,當即從越野車探出上半身,如同威風凜凜的將軍一般,大手一揮下令:“追!”


    幾輛越野車速度衝進水田,發動機發出強勁的轟鳴聲,輪胎碾過幼苗,濺起一道道水花,向齊小軍他們追了過去。


    齊小軍他們剛開始速度尚可,但是,跑了一陣子,腿腳陷入淤泥之中,鞋都跑掉了,速度越來越慢,而越野車距離他們也是越來越近。


    “哼,你小子倒是跑啊!我就不信,你兩條腿能跑得過喝油的四個輪子!”張大炮讓車減速,不遠不近地咬著齊小軍的屁股,好像是貓戲老鼠一般,發出一陣陣張狂的大笑。


    齊小軍跑得氣喘籲籲,肺管子都炸了,滿身泥水,狼狽不堪,他原本想放棄逃跑,但見車離得遠了點,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再次加速。


    “加速!”張大炮的發絲被風吹得飄揚飛起,他目露殺氣,指揮若定,又是一揮手。


    齊小軍剛剛跑了幾步,越野車又追上來了,他剛剛放慢,那車子也放慢了。齊小軍明白了,張大炮就是在玩他,索性在田埂上一坐,不跑了。


    “麻痹的,跑不動了吧!”張大炮一揮手,幾名警員上前,把齊小軍押上了車子。


    張大炮見他滿是汙泥的腳把腳墊弄髒了,嫌棄地瞥了瞥他,道:“麻痹的,你倒是跑啊!你倒是飛啊,你咋不上天呢?你說你何必呢!自己累得不輕,還把我車子都弄髒了!”


    齊小軍混不吝地一笑,道:“那不得給你磨磨缸啊,不得浪費點你們的汽油啊!我累死,我也樂意!當年我們村對付鬼子就是這麽幹的,魚死網破!”


    “你還挺能的啊!還魚死網破!”


    張大炮惡狠狠地揪住他的腦袋使勁扯了扯,冷笑道:“你這條魚是死定了,我們的網呢?不還好好的!你算個鳥毛,敢和我鬥!”


    其他村民情況一樣,一個都沒跑掉,都被警方按在了泥地裏,束手就擒,手銬拷上,押進了車子,片刻後,警車都開到了大路上。


    齊慶明快步走到了張大炮的警車邊,撕開煙盒,先給張大炮散煙,道:“大炮,給我個麵子,把人放了吧。是坤子他們先動手的!”


    “齊慶明,你麵子大的還是縣長麵子大啊?”


    張大炮把香煙推迴去,不屑道:“楊縣長已經定了性,這是一起惡意破壞咱縣招商引資的鬥毆事件,性質很惡劣。必須嚴厲打擊!”


    “我告訴你,放人啊!”


    阮世雄走過去,不無威脅地看著張大炮道:“我親眼看著呢,是坤子他們先動手的,你要是要抓,兩邊人一起抓!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是誰?”


    張大炮上下打量著阮世雄,見他衣著華貴,氣場強大,說話又這麽橫,看上去有點來頭的樣子,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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