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探視徐前進


    阮萌沉吟片刻,點了點頭,說道:“爸,我知道錯了!”


    “你年紀輕,一腔熱血,想著憑借自己的能力改變世界,這沒錯。”


    阮浩雲說道:“但有時候考慮問題,未免太過於簡單淺陋。不過,這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毛病。隻是,任何時候,你都要記得,你是阮家的一份子,與這個大家族同唿吸共命運,萬萬不能擅做主張。出去大半年,難道你不能和我商量溝通一下嗎?”


    “爸,我錯了,我沒想到看上去太平無事如火如荼的阮家,下麵還隱藏著這麽多的危機……”阮萌再次誠懇地道歉。


    “下不為例!”


    阮浩雲說道:“我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你們的母親去的早,我總覺得虧欠你們很多。這些年對你們很少約束,以至於養成了你們自由散漫的個性,但是,你們現在長大了,要開始肩負一些責任了!”


    阮萌點了點頭,心中哀歎了一聲,她知道,自己的少女時代結束了,即將要步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成人世界。


    但是,她無法拒絕這種成長,人,總是要長大的不是嗎?


    沉默了片刻,阮萌主動說道:“父親,徐爺爺現在住在哪裏?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


    阮浩雲感慨道:“難為你一片孝心了!他現在金陵軍分區老幹部療養院,那裏醫療衛生條件好些,有最好的醫生和護士,比住在阮家要方便,所以,我也沒強留他住在阮家。老爺子來金陵的飛機上,也一直在念叨你呢。我現在帶你過去。”說著,他起身離座,向門外走了過去。


    “豪情山莊那邊條件挺好的啊,為什麽不住在那裏?”阮萌跟著他出門,皺眉問道。


    “豪情山莊,我在一周前就讓你哥把那些烏七八糟的項目挪走了,就為了老爺子過來住著舒心!”


    阮浩雲解釋道:“但是老爺子喜歡清淨,不願意人打擾,老爺子在金陵,門生故吏不少,知道他老人家過來,估計很多人巴望著想見一麵。軍區療養院那邊,環境更為清幽,還有軍警把守,可以幫他擋人。所以,老爺子願意住在那裏!”


    阮浩雲帶著阮萌出門,坐上一輛灰色賓利慕尚。


    司機阮輝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濃眉大眼,英挺不凡,透著股子機靈勁,他是阮家的族人,退役軍官,阮浩雲喜歡他身手利落,反應敏捷,所以就把他收為自己的保鏢。


    此刻見二人進來,他扭頭問道:“三叔,去哪裏?”


    “去療養院看看!”阮浩雲疲憊地搓了搓臉說道。


    “好的!”阮輝點了點頭,發動車子,向療養院駛去,同時,用空氣耳麥通知其他幾名保鏢。


    立刻,一輛蘭德酷路澤加速開到灰色賓利車前麵打頭,一輛落在後麵殿後,保衛著中間的灰色賓利車,組成一個小型的車隊,緩緩駛出了別墅區。


    這兩輛蘭德酷路澤上,足足坐了八名保鏢,要麽是退役特種兵,要麽是搏擊高手,全部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


    他們穩穩地坐在那裏,腰杆挺得筆直,腰間鼓鼓囊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攜帶了槍支。


    犀利的雙眸中透著幾股警惕,但是氣質又沉穩鎮定,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手,甚至散發著那種從鐵血戰場上走下來的職業軍人才能擁有的可怕殺氣。


    他們每個人一年的工資,足以讓一個自以為成功人士的金陵、私企老板自愧不如,為之汗顏。


    但是,考慮到這幾位保護的可是掌控近千億資產的阮浩雲的生命安全,這個薪水,還真不高。


    賓利慕尚,在兩輛造型霸氣的越野車的護衛下,如同一頭巡視領地的雄獅,不疾不徐又威風凜凜地行駛在金陵寬闊的街道上,無形中給人來帶一種極大的威壓之感,讓路人不由得油然產生幾許敬佩驚豔之心。


    車內,散發著淡淡的真皮和香水、紅酒、雪茄混合在一起組成的複雜香味,很是好聞,空間寬敞,座椅舒適,辦公設施一應俱全。


    阮浩雲一路上都在瀏覽郵件,開電話會議,處理公務,批閱文件,不容置疑地發號施令,十億幾十億的項目,幾分鍾就做出決定。


    他就是淨資產近千億,掌控資產盤超過兩千億的阮氏集團的大腦和中樞。


    他發出的指令,都將被不打絲毫折扣的執行。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阮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這個超級航母乘風破浪,開天辟地。


    很快,車隊抵達位於郊區的軍分區療養院,平緩山坡上的,一排排牆體厚重線條簡單硬朗的蘇式三層小樓錯落有致,沐浴在冬日下午溫暖和煦的陽光下,反射出一圈兒昏黃溫暖的光暈。


    隻是圍牆上布滿鐵絲網,大門口,放著拒馬路障,兩側門崗六名哨兵站得筆直,荷槍實彈,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兩輛蘭德酷路澤在門口公共停車位提前停下,隻留下灰色賓利慕尚徑直開到門口拒馬路障處,一名哨兵邁步來到車駕駛席一側,敬禮,道:“請出示通行證!”


    即使阮浩雲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這裏,即使這些哨兵認識他的車牌,但是,他們還是一絲不苟地核驗了通行證,這才移開拒馬路障,升起升降杆,予以放行。此地防衛森嚴可見一般,也可以推斷,住在這裏療養的那些耄耋老將,身份不俗。


    療養院內,環境宜人,靜謐清幽,高大樹木遮天蔽日,一片清澈的小池塘上,有幾隻鴛鴦輕輕遊動,枯萎的荷葉和幹燥黢黑的蓮蓬,給人一種幹淨而蕭瑟之感。


    種滿了綠植的草坪之上,幾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幾位老人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著,悠然地看著周遭的風景。


    這些老人臉上布滿了滄桑的皺紋,大多慈祥可親,與世無爭,但隨便一位打著太極拳或者下著圍棋的老人拉出來,都有可能是當年名震一方的猛將梟雄。


    所以,來這裏探望的各色紅牆內長大的子弟、富豪名流,無論在外麵多麽囂張跋扈,多麽不可一世,一旦到了這一片天地,是條猛龍也得乖乖地盤著,是頭猛虎也得藏起鋒利的爪牙眨眼間化成乖巧可愛的小貓咪。


    否則,一個不小心惹怒了其中任何一位,不說引來滅頂之災,那也得引起無盡的麻煩,夠自己焦頭爛額地收拾半天的。


    賓利慕尚在一棟三層小樓跟前穩穩停下,阮浩雲和阮萌下了車,按了按門鈴,片刻後,一名護工走了過來,笑道:“阮先生來了!”


    “嗯,李護工,你好!老爺子在裏麵不?我帶女兒過來探望他老人家!”


    即使對這位護工,阮世雄也很客氣,一方麵是他做生意形成的謙遜個性使然,習慣了與人為善。


    另外一方麵,在他看來,這裏的一名護工都不能小覷,他們或許能力一般,但是,接觸的大人物太多了,誰知道和那位老爺子形成了深厚的友誼呢?


    李護工笑道:“老爺子在涼亭打牌呢!今天上午碰見了老戰友薑大牙,他們倆可是老朋友了,這都打了一下午了!我帶您過去!”


    片刻後,三人來到了別墅後的一處涼亭,隔得老遠就聽見一陣陣激烈的爭執之聲,聲若洪鍾,急赤白臉。


    “薑大牙,你丫真不是東西!藏牌作弊!”聽聲音是徐老爺子在喊。


    “沒啊!這牌就是我自己的啊!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藏牌了?技不如人,認輸就行了,幹嘛扯這麽多啊!老徐同誌!”


    “薑大牙,放屁,你當老子老糊塗了是吧?老子門清呢。剛剛你手裏隻剩下十張牌,出了一個順子五張,又出了一個對兒,應該隻剩下三張了,現在怎麽四張了?”


    “屁啊!我剛剛那個順子明明四張!徐前進,你不是老糊塗了,你是老眼昏花!輸不起,別玩啊!看清楚了哦,我這是炸子,我跑了!我贏了,哈哈哈哈!”薑大牙樂壞了,把四個三往桌子一拍,手一伸,道:“拿錢!十塊!”


    “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啊!”徐老爺子那個氣兒啊,急赤白臉的,忽然間長身暴起,一把把薑大牙掀到了一邊。


    但見薑大牙屁股下麵的石頭凳子上放著幾張和桌上一樣的撲克牌,當即抓了起來,摔倒薑大牙臉上,嘲諷道:“這是什麽啊?”


    薑大牙挺不好意思,但還是嘴硬地道:“我剛剛那一盤,真沒換牌!”


    “你哪一盤沒換牌啊!今天你一共贏了我八十塊!一分錢不能少,趕緊還我!”


    徐前進滿頭白發,臉色蠟黃,有幾分病態,但是,唯獨一雙虎目熠熠生輝,身上透露出一種將門老人特有的殺伐果斷的氣質,但此刻卻是像一個頑童一般,和老戰友糾結起八十塊錢。


    很明顯,他享受這種較真爭執的樂趣,多過於打牌,多過於贏錢。在座的另外幾位老爺子又何嚐不是如此?


    他們在一起,聊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的話,計較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戎馬倥傯,半生沉浮,什麽都見過了,現在他們已經歸於平和,對他們來說,金錢和權利,不過是過眼雲煙的東西,那些他們東西曾經追逐過,也擁有過。


    現在退休了,過去再大的野心,再不可一世的抱負,也化成了眼前那秋日碧水池塘一般的一汪淡泊寧靜的心態,平靜無波,寵辱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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