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尊師重道


    謝夢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打岔了,快接著講吧。”


    謝鵬程表情凝重了起來,濃眉皺了皺,似乎想到了什麽。


    “金箔打的厚一點,當然咱們這金子也不夠純,想打薄也不行,反正就那麽迴事吧,打成大約兩三毫米厚。”


    “打住。”謝夢媛插嘴道:“兩三毫米那叫金葉子了,不是金箔。”


    陳晨點了點頭,不以為意,淡然道:“反正都差不多,那就打成一毫米。”


    謝鵬程也搖頭道:“陳晨,一毫米也太厚了,金箔的厚度單位是微米,差一千倍呢。”


    “那你們就打一毫米的金片!行了吧!”


    陳晨很無語,這幫人怎麽這麽較真啊,終於敗下陣來,繼續講道:“然後你們找塊石頭來,形狀不要太規則,太小了賺的少,太大了你們得先估計一下自己打的金片能不能包得住。拿金片把它嚴嚴實實的裹好,別不舍得錢,一定要多裹幾層。”


    楊厚儒終於點了點頭,臉上浮現讚賞的神色。


    楊厚儒學養深厚,經驗豐富,當然知道狗頭金的造假方法,不過,狗頭金這玩意屬於雜項中的雜項,很非主流,所以,他並沒有在那本關於古董造假的“秘籍”裏記述。


    所以,他並沒有傳授過陳晨狗頭金造假的方法,但是,截至目前,陳晨的猜想或者分析,都是一語中的,與標準的造假方法,一絲不差!


    這小子的悟性,真是厲害啊!


    陳晨繼續道:“然後把這塊半成品扔進酸液裏,我估計是鹽酸吧,反正是那種化不了黃金卻能化其它金屬的酸液就對了,如此一來,其他金屬被融化析出,形成了一些小小的孔洞,用酸液泡幾遍之後,嶄新的狗頭金就出來了!比微生物做的還精致,比珊瑚還珊瑚。哎呀,太漂亮了,跟工藝品似的,所以你得先把它氧化一下,顯得舊一些才行。下一步你弄點河底泥把它抹一遍,再找台攪拌機,最好是新的,沒沾過水泥白灰這些人工的東西,裏麵放些河沙石子爛草根之類的,把咱的狗頭金扔進去攪,攪到你覺得行了就拿出來吧。”


    “咱的狗頭金就這麽做出來了?”謝夢媛詫異地問道。


    楊厚儒嘴角浮現一抹開心的微笑,陳晨在古董鑒定和造假上,簡直是個天才啊!自己收了這麽一個徒弟,真是不枉此生!


    “是啊,就這麽簡單,一次做多少塊都行。批量生產,大發其財!”陳晨說得口渴,咕嘟嘟灌了一氣兒涼茶,說道。


    謝鵬程臉色不禁有點難看,指了指桌上的狗頭金:“那我這個,也是這麽做的?”


    “沒錯。”陳晨將茶杯往桌子上一頓,擲地有聲地道。


    “你有辦法證明嗎?”謝夢媛問出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陳晨看向謝鵬程,笑道:“謝叔叔,我要證明的話,這東西可就毀了。其實,這玩意即使不賣出去,當個工藝品擺件,也還是不錯的啊!”


    謝鵬程大方的一擺手,說道:“毀了就毀了,隻要別毀完告訴我這是真東西就行。我是玩古董的,弄個工藝品擺在那裏,不丟人啊?”


    “那好,你們看仔細了。”陳晨一把抄起桌上的狗頭金,翻了個方向看準位置,雙手扣緊用力一掰!


    陳晨修煉過九陽通天瞳,手勁驚人,一塊純金不說掰斷,也能掰變形了,更何況,這塊狗頭金外麵是層層疊疊的金箔,又經過強酸腐蝕,不那麽致密。


    所以,哢地一聲輕響,狗頭金被掰成了兩段,與此同時,那塊鵝卵石也掉在了地上,陳晨看了一眼腳下的石頭,將金殼遞給了謝鵬程。


    謝鵬程、楊厚儒以及謝夢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金殼上,陳晨卻是撿起那塊石頭,在手裏掂了掂,遞了過去,說道:“楊老爺子,謝叔,夢媛,你們看看這塊石頭……”


    眾人連忙轉過頭來,同時長大了嘴巴,隻見這塊鵝卵石上,銼槽磨角的痕跡非常明顯,還有一小塊被強酸腐蝕過的黃褐色痕跡。這些痕跡顯然人為,而不是什麽微生物可以做到的!果然像陳晨說的那樣,這是一件贗品!


    “我掰開的這個位置,包裹不嚴密,所以,比較容易掰開,也有一點強酸流了進去……”陳晨說道。


    其實,金殼子再不嚴密,以常人的手勁兒,也無法掰開,陳晨這麽說,是掩飾他逆天手勁兒,也掩飾他擁有透視眼的事實。


    眾人細致觀察後不難發現,金殼子最薄弱的地方,由於製作的時候包裹的不夠嚴密,酸液從這裏滲了進去,在金殼子的正反兩麵都留下了腐蝕的痕跡,石頭上被腐蝕過的位置正對著這裏!


    “陳晨,你就是從這裏發現端倪的?可是,我們怎麽都沒有看到呢?這樣太逆天了!”謝夢媛此刻對陳晨更是心服口服。


    這個裂痕,比頭發絲還細小,剛剛謝夢媛也是翻看了許多遍,但是,卻根本沒發現。這就不得不說陳晨的眼力過人了。


    “陳晨啊,這一次,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謝鵬程對損失狗頭金這件事毫不在意,而是開心地道:“要不是你斷言這是假貨,我要把這東西賣給別人,那我就丟人丟大發了!”


    “鵬程啊,你有這種心態,那是最好不過了!”楊厚儒微笑道:“若是大家都抱有你這種心態,那麽,一個繁榮而健康的古董市場,也就能建立了!”


    他瞧陳晨麵有得意之色,臉又是一拉,肅然道:“陳晨,你眼光是不錯,但還是不可驕狂。以後看古董,還是要謹慎小心,不可孟浪!同時,要多到你謝叔叔,到我那裏學習!多看點真東西,假的自然也就認識了!”


    “是,我知錯了,以後一定小心謹慎,也會更加努力的學習。”陳晨諾諾連聲。


    他對楊厚儒極其尊重,楊老所著的那本古董造假秘籍,可謂包羅萬象,讓陳晨受益匪淺。


    就拿今天這塊“狗頭金”來說,即使陳晨能夠用透視眼看到裏麵的鵝卵石,但是,他不知道挫痕和強酸腐蝕痕跡的特征,依舊不能判斷出這是贗品。


    見陳晨謙虛起來,楊厚儒點了點頭,麵容緩和了許多,陳晨笑道:“對了,楊老,最近我收到了一件東西,想送給您……”


    “送我?”


    楊厚儒笑了,眼角眉梢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傲然,道:“一般的東西,你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我楊厚儒別的不敢說,古董書畫還是攢了不少的!你留著自己玩吧!”


    一時間,陳晨有點尷尬,拿出來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別介啊,楊老,不管怎麽說,這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啊!”謝鵬程連忙打圓場。


    “楊老爺子,既然楊晨收了東西,您正好可以指點一二!”


    謝夢媛精於人情世故,說話很是討喜:“若是他打了眼,您告訴他到底是怎麽迴事,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教訓!”


    楊厚儒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道:“拿出來吧!”


    陳晨連忙摸出那塊陸子岡牌,放到桌子上,推到楊厚儒跟前。


    楊厚儒搖著折扇,不經意地望過去,但看清楚那陸子岡牌的一瞬間,雙目霍然一亮,折扇嘩地一抖,合上,驚聲道:“這是……陸子岡牌?”


    他出手如電,下一刻,就將那玉牌抓緊手裏,折扇放到一邊,抓起放大鏡,翻來覆去地把玩與觀察了起來:“新疆和田羊脂玉,這玉質很完美啊,溫潤透亮,極品極品!”


    楊厚儒雙目精光綻放,顯得很是興奮,讚歎不已:“玲瓏奇巧,紋路細如毫發,絕對是陸子岡親手雕刻的。包漿濃厚,沁色均勻,這是一件真品啊!而且,保存很完好!”


    “你瞧著這竹竿,這枝葉,條理分明,亂中有序,布局極其精巧,頗得自然之趣!太完美了!寶貝啊!寶貝!”


    楊厚儒可謂是“玉癡”了,而這陸子岡牌不僅僅是玉料極其上乘,更是蘊含了深厚的文化底蘊,實乃“工匠精神”在明代手工業的集中反應。


    因此,楊厚儒現在完全沉入到一種忘我的境界,嘴裏喋喋不休,對周遭的一切都視而不見,如癡如醉地把玩不已!


    看到楊厚儒就像是一個孩子得到心愛的玩具一般愛不釋手!陳晨和謝夢媛相視一笑,都覺得楊厚儒雖然學養深厚,地位崇高,但骨子裏,還有幾分童心呢!


    楊厚儒足足看了二十分鍾,也稱讚了二十分鍾,才將放大鏡放到一邊,不著痕跡地把陸子岡牌裝進兜裏,咳嗽了一聲,赧然道:“陳晨,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我沒說什麽啊……”陳晨知道楊老爺子是想據為己有了,故意和他逗悶子,道:“您這也看完了,還我吧……”


    “不是吧……你剛剛明明說要送給我的啊!”


    楊厚儒頓時急眼了,一指謝夢媛,道:“夢媛,你作證!剛剛他是不是這麽說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言而無信呢?”


    “啊?楊老爺子,您別問我啊,這可不是小事兒,您這不是讓我為難嗎?”謝夢媛並不答話,隻是吃吃地笑著。


    老爺子急赤白臉的樣子,可是很難見到的。今天,算是開了眼了!好玩!


    “陳晨剛剛真的說送我了!真的!”


    楊厚儒一拍大腿,然後痛心疾首地說道:“夢媛,你這個男朋友,不靠譜啊!他不守信用啊!我看,你還是趕緊和他分手!爺爺認識很多青年才俊,都是可以介紹給你的!”


    “老爺子,我算是服了!”陳晨坐蠟了,我去,楊老爺子這一手可夠狠的啊!自己不送給他,他就慫恿謝夢媛和自己分手!


    玩笑也開夠了,陳晨站起身來,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色道:“楊老爺子,咱們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沒有您的諄諄教誨,我陳晨絕對沒有今天!這個陸子岡牌,我拿到就是為了送給您的!請您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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