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最強曬馬


    太陽一點點地西斜,日光慢慢從灼熱變成了和煦,時間如同沙漏一般,一點點地流逝,陳晨的馬仔們還沒出現,煎熬著人們的耐心。


    更著急的則是時文彬,他正在辦公室聽下屬匯報工作呢,忽然就接到了市委書記薛道明的電話,說陳晨在安通駕校讓人給堵了,要他到現場去“看一看”。


    時文彬當然明白安通駕校裏的貓膩,安通駕校乃至整個金陵駕考市場,就是市局交警支隊隊長李學文的大舅哥胡德賢把控的。


    現在整個金陵的駕考市場亂象叢生,費用高漲,駕考腐敗,駕校教練騷擾女學員的事情時有發生,市民們怨聲載道,主管全市交通的時文彬當然有所耳聞,再加上李學文自持老資格不把他時文彬放在眼裏,他早就想把李學文拿下了。


    隻是,李學文是金陵警界的老人,在市局、省廳的根基很深,比他的資格還老,而且,他們以這些駕校為平台,形成了一個牽涉甚廣的利益集團。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一般人根本動不了,沒準一動他,連自己都要栽進去。


    時文彬一聽薛道明這話就明白了,關鍵是要到現場給陳晨撐腰啊!而且,他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拿下李學文的重要機會!


    陳晨和薛道明那是什麽關係?


    別人不知道,但是時文彬太清楚了!


    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是,倆人可是並肩作戰過啊,那是過命的交情啊!李學文的大舅哥惹了他,那還有好嗎?


    今天這件事兒處理了,緊隨其後,恐怕薛道明就會讓市紀委介入了!


    可以說,今天這場矛盾,已經宣告了李學文政治生涯的終結,也宣告了安通駕校這個龐大的利益集團末日的來臨!


    或許,借此機會,自己可以攪動市局的一池死水,獲得難以想象的利益!時文彬這麽考慮著,立刻就叫秘書備了車,帶上秘書,直奔安通駕校。


    他出來的時候,交通還挺通暢的,走了一半,恰好碰到了下班高峰期,在一座高架橋上給堵了一個結結實實,半個小時沒挪窩。


    “這車堵的,成漿糊了!馬勒戈壁的,這可是薛書記親自交代的事情啊!”


    時文彬那個急,那個氣也就別提了,也是這點小事兒辦不妥,自己以後也沒臉見薛書記了,更別提什麽提拔重用了,丟了官都有可能。可是,他想罵娘也沒辦法罵,畢竟,這交通就是他主管的,也怪不得別人啊!


    秘書靈機一動說道:“對了,時局長,高架橋下,不正好是森林警察的駐地嗎?他們有直升機的,要不,咱們坐直升機過去吧?”


    “我去,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時文彬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連忙催促道:“對對對,你趕緊給他們打電話,把直升機備好,咱們坐飛機過去!”


    秘書連忙打了電話,森林警察那邊說沒問題,倆人一起下了車,小跑著下了高架橋,一溜煙地衝進了森林警察的駐地。


    有了直升飛機,堵車就不是事兒了,隻幾分鍾後,他們就抵達了安通駕校的上空。


    時文彬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一大片人馬,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說道:“降落吧,今天老子要陪他們瘋一瘋!”


    練車場裏,小弟們早就搬過來椅子給胡德賢坐下,他捧著紫砂壺、揮舞著折扇,好整以暇地等著,好像一隻貓在戲弄老鼠一般地看著陳晨。


    胡德賢身後立著幾十號兄弟,兇神惡煞的,都是在金陵道上能叫得出名的猛人,更襯托得他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見夕陽已經落山,東邊亮起了幾個星星,胡德賢站起身來,陰笑著盯著陳晨,道:“小兄弟,演得差不多了吧?你的人馬呢?曬不出來了吧?兄弟們也都倦了,沒功夫和你在這耗著!趕緊打電話,讓你家裏備好湯藥費,找個地兒,端茶吧!”


    陳晨懶洋洋地下了車,大拇指往天上一戳,道:“孫子,你別得瑟,哥們明話告訴你,我上麵,可是有人的……”


    “哈哈,你的道哥?人呢?我怎麽沒看見啊?”


    胡德賢的耐心終於被耗光了,臉色狠戾地指著陳晨,道:“我原本看你挺能打,想讓你擺一桌和頭酒算了,但你不老實啊,消遣我!那我也不客氣了,先打了你再說!”


    正在這時,一陣引擎的轟鳴聲從上空傳來,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晰,胡德賢抬頭往天上一看,不禁悚然一驚,猛地揉了揉眼睛,天上,真的來了一架直升機。


    很快的,直升機降落在練車場上的空地上,他心中猛地一沉,看得出來,這是一架金陵市局的警用直升機!


    而在金陵,能坐警用直升機過來的,恐怕也就那幾位了吧!


    直升機很快降落,所有混混們,都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心中直打鼓,螺旋槳不停盤旋,老半天還沒停下,直升機裏的人還沒出來,讓他們大感煎熬。


    艙門打開,時文彬跳了下來,腆著大肚子,龍行虎步地向正在對峙的陳晨和胡德賢走了過去,那叫一個霸氣。


    看清楚來人是時文彬,胡德賢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一哆嗦,臉色變得分外難看,一瞬間,他竟然有扭頭就跑的衝動!


    胡德賢是猛人,勢力挺大,但那也得看碰見了誰!


    時文彬號稱金陵警界一虎,當年曾經生擒華夏第一悍匪張軍,腳踩著張軍的胸口,給部裏打電話匯報請功。


    這些年來,在金陵,不知道多少成了名的黑道大佬,被他親手送進局子,吃了黃銅花生米!不知道多少窮兇極惡的犯罪團夥,被胡德賢連根拔起,徹底掃蕩!


    可以說,但凡是在金陵混的,隻要讓胡德賢盯住了,那就絕對沒一個好結果!所以,胡德賢對他也是怕到了骨子裏!


    但是胡德賢還沒走,他心裏還存著一線希望,胡德賢早就知道他的存在,甚至還一起在會所吃過飯,未必會對自己下狠手。


    “陳少……您沒出什麽事兒吧?有沒有受傷?”


    看陳晨身上、地上有不少血跡,時文彬心裏不禁有點擔心,要是陳晨受了傷,自己難免有一個“救駕不力”的罪名,所以,連忙關切地問道。


    聽到這一句簡簡單單被叫得爛大街的“陳少”,胡德賢腦門子瞬間嗡了一聲,好懸沒暈過去,雙腿轉筋,險些站不穩了。


    胡德賢甚至從時文彬臉上看出幾分若有若無的討好諂媚之色,可是,時文彬性格剛猛暴烈,一向以“黑麵神”的麵目示人,什麽時候對人如此尊重過?


    所以,一個問題浮現在他的腦袋,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不凡的來頭,竟讓能讓時文彬如此討好逢迎,關懷備至?


    “沒事……”


    陳晨擺了擺手,得瑟不已地道:“幾十號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被我打得進了醫院,這都是他們的鮮血,這是你來了,否則,我繼續和他們幹下去,他這百十來號人也不夠看……你別拉我,我非幹死他們這幫鱉孫不可!”


    他作勢向胡德賢一幫人衝了過去,同時揚了揚右邊手肘,那意思是——“你倒是拉我啊!”


    時文彬登時領悟,合轍這位喜歡扮演囂張跋扈的惡少,沒轍,陪著他演戲唄,連忙一把拉住陳晨,焦急地道:“陳少,萬萬使不得啊!您要是傷著碰著了,我怎麽向上邊交待啊?您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能處理好!”


    “你能處理好?”


    看胡德賢他們嚇得都齊齊後退了一步,陳晨對效果挺滿意,也懂得見好就收,否則又要打架,還挺累的,迴過頭來,問道。


    “你放心,妥妥的!”時文彬鬆開陳晨,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陳晨大喇喇地一揮手,道:“行,那交給你了!”


    “時局,我真不知道這小哥是你朋友啊!否則,打死我也不敢惹他啊!”見時文彬漸漸逼近過來,胡德賢連忙賠笑說道。


    隻是,他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因為他感覺到一種恐懼的威壓,有一種調頭就跑的強烈衝動,但是,這事兒是跑了就能解決的嗎?跑得了初一,也跑不了十五啊!


    “這和是不是我朋友有什麽關係嗎?”


    時文彬胖臉一黑,隨後嗓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指著胡德賢的鼻子,聲色俱厲地質問道:“不是我朋友的女學員,你們就應該騷擾嗎?人家製止一下,你們就拉過來幾十號人直接開打嗎?啊?這舞刀弄槍的,像什麽樣子?你們這是幹什麽?你們是開駕校的還是黑社會呢!”


    什麽叫製止一下?他把我的教練都打出綠屎了!胡德賢很無語,不過,雖然心裏不滿,可他也不敢反駁!


    這些細節問題,不足為慮,就當吃一個啞巴虧了吧!問題是時文彬的帽子扣得太大了啊!已經把他們定性成黑社會了!這尼瑪啟動調查,那就難辦了!


    胡德賢連忙陪笑道:“時局長,您這玩笑開大了,我們一向是合法經營,遵紀守法的,今天這也是看打得太兇,過來製止的!”


    此刻,他再無一絲高高在上的倨傲,點頭哈腰地走到陳晨跟前,滿臉討好和諂媚地說道:“陳少,我真不知道這層關係啊!這樣,您在這裏的學費全免了,我找最好的教練,免費教學!所謂不打不相識,晚上,我擺一桌和頭酒,時文彬居中,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從此以後,你就是我鐵磁,在金陵有什麽事情需要老哥幫忙的,一句話,我絕對不含糊!”


    胡德賢倒是個拎得清,明白解鈴還須係鈴人的道理,這場糾葛是因陳晨和蘇清荷而起,那也隻能由陳晨才能解決,陳晨不吐口,這事兒就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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