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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秘書剛進去時,也發現了許多的疑點,比如說,醫生態度輕率,見到傷口流血置之不理,他都看到了那鮮紅的血汁滲滿了白色的手術布,主刀醫生的旁邊明明有一個美女護士拿著棉花球,卻象一個死人一樣忤在那兒一動不動。


    「給我去調查,明天我要知道結果。」


    他冷冷地吩咐完,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深邃的眼變得犀利如刀,如果真有什麽陰謀?他會讓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不得好死。


    他不想媚嫣有事,他是堂堂h市的市長,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豈不是太窩囊了,他愛媚嫣,愛那個唯美如一朵山荼花的女人,她已經承受了這世界許多的不公平對待?愛烏及烏吧,他也愛那個身受病魔纏身的孩子,賀安安。


    「是的,市長。」


    孫秘書從未看到過臉色如此沉重的秦市長,他點了點頭,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換檔踩油門,黑色的捷豹闖過高塔,唿瀟而去,融入車流。


    媚嫣守著安安,直到後半夜,安安甦醒過來,她高興地握住兒子的小手,淚嘩嘩沿著腮幫子落下。


    「兒子,有哪裏痛麽?」


    她焦急地詢問著孩子的病痛,安安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瞳,瞳仁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也許是他剛剛經歷了大手術的原因。


    「媽媽,我沒有死,我還能瞧見你,真幸福。」


    安安抱住媚嫣的手臂,有些激動地唿叫,實際上,他也不明白死是什麽意思?一個四歲的孩子在被推入那間白色的手術室的時候,心裏充滿了無比的恐慌,他知道他要離開媽媽了,快見不到媽媽了,那些戴著白色口罩的叔叔阿姨們,個個都板著一雙死人臉孔,好怕怕喲。


    再度睜開眼,卻還能看到媽媽,小小的心窩暖洋洋,他覺得隻要能看到媽媽,那就是他最大幸福。


    「當然,安安,我們不會輕易分離的。」


    她緊緊地箍住安安小小的身子,象是無形中做著承諾,而這個承諾她必須去實現,醫生說安安隨時都有可能會並發細菌感染,幾天,半年,甚至是一年,總之,無法確定,而這樣的心態又糾結著媚嫣,安安不能吃東西,必須手術後十二小時後才能吃飯,隻能喝一點點牛奶,她到超市去給兒子賣了幾件,天又黑了下來,安安又睡著了。


    安安很乖,在手術室裏躺了三個小時,他被縫合的傷口很疼,可是,他卻倔強地沒有大唿小叫,深怕媽媽擔心,因為,他是媽媽的好孩子,媚嫣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真想尋求一種能永遠救治安安的方法。


    先前醫生的話裏說得很明白了,併發症是意外的,突發的,誰都無法預料,有什麽方法能永遠救治安安呢?媚嫣的心又開始痛苦地糾結了。


    突然,媽媽的話又在耳邊迴繞「媚嫣,替安安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吧。」


    「算命先生說……」


    「雙管齊下,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周小婉那天對她說的。


    也許……她們都說的對,雙管齊下,她腦子裏有些意識在瘋狂漸長,隻要能救安安,要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明眸水瞳凝望向窗外,夜深了,黑色的夜幕漸漸有雨點墜落,不多時,便淋淋瀝瀝地下了起來。


    一顆又一顆豆大的雨滴,象是打在她脆弱冰涼的心房上。


    瞟了眼病床上已經熟睡的兒子,她迷離的眼神漸漸變得澄明,愚昧也好,無知也罷,隻要能救安安,她不在乎所有的一切,再生一個孩子拯救兒子的想法一旦從腦子裏鑽出來,她便無法阻止自己這處瘋狂的行徑,也許,現在有人告訴她,去跳一次懸崖會拯救兒子,她也不會毫不猶豫地照做,隻要能救孩子,要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哪怕是死,她愛孩子勝過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悲哀偉大的母愛,她掏出了手機,在一天之內第二次拔通了他的號碼。


    這一次,她不待他說話,便急切地開了口。


    「冥修,我想見你。」


    電話很靜,靜得隻能聽到彼此的唿息聲,他象是做一些思考,也許是不便吧,電話另一端沉吟半響,低沉迷人的嗓音再度傳了過來。


    「我在辦公室。」


    「嗯。」


    她輕輕地掛斷了電話,衝著窗外細雨飄灑的夜景露出一記迷死人的微笑,漫漫長夜,她會懷上孩子的,會生下一個安安的弟弟或者妹妹來拯救他,她不會讓他離開她,她發誓,隻是,她卻成了可憐的第三者,破壞別人幸福,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她很髒。


    「安安,我愛你,所以,我必須拯救你。」


    第三者又算了什麽,上刀山下油鍋隻能救孩子的命,她都會咬牙承受所有的苦與痛。


    她拿起一件淡紫色的風衣出了門,街麵上撲來一陣強烈的風兒,從她寬大的風衣袖口鑽進去,有幾分刺骨,隻是,她卻毫不在意,她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濘地麵行進步,眼睛一直直視著前方,淡黃色秋裝裙擺在風中偶爾捲曲翻飛,成了一朵又一朵美麗的浪花,她是獨自一個人走到辦公廳的,當她走到市辦廳的門口時,連保安都拉下了柵門,進值班室睡覺了,抬頭看了眼三樓那間麵對著正街的辦公室,還亮著明亮的燈光,那燈光標誌著他並沒有離去,這一路上,她一直在告訴自己,如果他走了,那麽,她就取消「雙管齊下」的決定,雖然,她想救安安,可是,她卻要成為人人唾棄的第三者,這一路來,她的心也在痛苦地掙紮,她愛秦冥修,可是,她不想攪亂他的生活,也不想毀了他美好的前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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