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點心?”向斐看著這暗紅色表麵布滿燕麥顆粒賣相不怎樣的餅幹沒有伸手。

    “絕對全新,全京城獨一無二。嚐一口?話說你現在能吃東西麽?”

    “我還沒那麽慘。”向斐拿起一塊餅幹聞了聞,“你放了鮮奶?你哪買來的?”

    “我有了一位新的供貨商。這裏頭放的是黃油,不是鮮奶。”香茹把餅幹交給柏安讓他們也嚐嚐。

    見向斐示意,柏安他們幾個才一人拿一塊品嚐。

    “什麽人啊?可不可靠?”

    “我覺得挺可靠的。”

    向斐輕輕啃了口餅幹,“別賣關子,快說,那個供貨商我認不認識。”

    “你不認識。人家衝我來的。”

    “喲,麵子大了。”

    “那是啊。”

    “嘖,欺負我現在是病人是吧?快說快說,我去查查他的底。”

    “哎喲,千萬別說這話,人家把你查個底掉還差不多。”

    “什麽人啊?”向斐痞痞地笑著,同時覺得這餅幹味道還行,哼哧又啃一口。

    “舒侯爺家的蕊郡主。”

    “噗……咳……啥!?”向斐嗆到,嘴裏的餅幹都噴了出來,咳得他腦殼生疼。

    “別激動別激動,餅幹給我別吃了。”香茹扔掉向斐手上沒吃完的餅幹,撣掉掉落在他被子上的食物殘屑,換柏安上來給向斐喂了點溫開水,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你說的誰?舒侯爺家的蕊郡主?”向斐一緩過來就是追問。

    “你沒聽錯,就是那位蕊郡主,別再激動啊,你這幾天要靜養,剛才咳得腦袋疼了吧。”

    柏安他們幾人也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拉著桂花到一旁打聽詳情。

    “對了,你幾次在舒侯府上出差,你跟他們很熟,那麽說蕊郡主很喜歡你?”

    “大言不慚地說,是的。聽說我能拿到京兆府開出的官憑路引,當初有蕊郡主幫的一點小忙。”

    “咦?不是說長公主的麽?”

    香茹做了個鬼臉,“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這麽幾年過去,蕊郡主都長大了,她身邊原來的老人早都嫁了人,現在身邊的人都不清楚這事的詳情。”

    “哦,那算了,反正不管是誰的主意,你都是承了侯爺和長公主的情,總有一天要還,以這種方式還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我還是沒明白蕊郡主怎麽就成了你的供貨商了?”

    “我倒是想講給你聽,不過你現在這樣子,腦子還好使麽?”

    向斐正精神高漲滿腹好奇,聞言狠狠地扔香茹一個大白眼,“我隻是腦袋被敲了兩個包,有點頭暈惡心,不是給敲成了傻子。別吊我胃口,快說!”

    “哦,原因很簡單,蕊郡主後年就到適婚年齡,所以今年年初從父母手上得到了一個作為嫁妝的莊子,開始學習如何打理財產,讓錢生錢。莊子上出產的農產品照慣例規矩分掉一些後還剩了一部分,於是就想到我了,我還在宮裏的時候可做了不少用奶品為原料的點心。”

    向斐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麽這事就這幾天開始的?”

    “嗯,用一個月的時間來做試驗,每天免費贈送各款新點心,看看大眾接受度如何,要是反響好,就正式簽合同長期供貨,不久的將來我說不定又要再開一間洋果子店了。”

    “那很好啊,不過這樣一來,你豈不更忙了?忙得過來麽?”

    “忙不過來。”香茹老實承認,“洋果子的方子唯我一人獨有,製作技巧也隻有我一人掌握,一旦要開洋果子店,就必須由我真正的親自打理,沒有別的師傅能幫我,打發黃油奶油蛋糕裱花這些事都是技術活,要花工夫苦練,我就是想找熟練工也沒處找去。”

    “要這樣說的話,你豈不又要再找一間像五味館那樣格局的鋪麵?”

    “或者直接買個宅子,再在附近找個合適的鋪麵,每天我在家裏做好點心送到鋪子去。”

    “這你一天得送幾趟才夠?碰上刮風下雨的天氣怎麽辦?”向斐想了想,“反正賬麵上看你賺的錢也夠了,不如直接買個兩進或三進的宅子,把前麵改成鋪麵,你們都住後麵,既然每日所需原材料都會準時送上門,你在家裏足不出戶就能照應生意豈不更好?藥膳館的茶點生意停就停了,你當初會想做點心無非是不想荒廢了手藝,可每天就那麽點量客人都要排隊買時間長了也會引起一些客人不滿,倒不如再開一家由你親自打理的點心店。”

    “這法子也行。看吧,等試驗做完,看客人們的反饋意見,要是好,再來細考慮新店的事。”

    “行,要是反響好,一切加緊著辦,好趕明年年後新店開張。”

    “這個生意機會難得,能拿下來最好。”

    “我是覺得要是跟蕊郡主的生意談成了,托她的福,將來說不定會有更多的好處。”

    “將來的好處現在不敢想,能把眼前的事順利達成就是最大的好處。行了,時間不早,你好好養著,我該迴去了,店裏客人們都等著我呢。桌上還有兩盒點心,送給老爺太太和大少爺大少奶奶品嚐,今天就算了,等哪天我再正式參拜他們。”

    “行,我代他們謝謝你。我派車送你迴去。”

    不用向斐再吩咐,柏安已經捧著桌上兩盒餅幹到外麵分別交待下去。

    香茹又稍坐片刻,與向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等柏安迴複車子備好了,香茹再次跟眾人道別,離開了向家。

    迴到五味館時天已經黑了,正是晚間營業時間,香茹在店門口下車,打賞了車夫後跨進店門,掌櫃連忙迎上來,同時還有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的客人一起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打聽向斐是否安好。

    香茹掏出手帕低頭假意拭汗,仿佛很累的樣子,再抬起頭來就是一副苦相,似愁似憂,一下就把圍觀者的心給吊了起來。

    “何二東家,你這表情……,莫不是大東家真出事了?”幾位老板憂心忡忡。

    香茹默默點頭,緩緩開口,“傷得挺重的。”

    “啊?”大家麵麵相覷,簇擁著香茹到一張空桌前坐下,“二東家坐下慢慢說,現在大東家怎麽個情況?”

    夥計飛快地給香茹拿來一個茶壺湯,斟滿一杯推到香茹手邊,香茹慢騰騰地喝下半杯,擦擦嘴,才要說話轉眼又一副想哭的表情,“大東家苦啊。”

    圍觀群眾實在急得不行,又不敢打斷香茹此刻的情緒,個個抓耳撓腮,卻也隻能按捺情緒等著香茹冷靜下來。

    桂花給香茹拍背捶肩,安慰了好一會兒,才聽香茹大吸一口氣,“各位老板,斐公子真是飛來橫禍啊。”

    “怎麽說?怎麽說?”

    “今天去看他,他頭上打滿繃帶,頭上被敲了兩個坨大的包,一陣陣地犯頭暈惡心,說是襲擊他的人完全是下死手照他腦袋上敲,一共好幾個人,不光是打他,還連他的親隨也一塊打,個個身上都帶傷。呐,我們都熟的郭進大爺,今天看到他吊著膀子呢,就是被那幫人用棍子敲的。”

    “哎呀!這是做的什麽孽啊?!斐公子好好的怎麽會有這麽一場禍事啊!”眾人炸鍋,議論紛紛。

    “二東家,大東家還說了什麽不?知道是誰打的他不?”掌櫃急切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隻知道那幾人沒跑脫,被抓住送官府了,現在還在牢裏蹲著,估計明後兩天就能問出口供了。”

    “哎呀,真是的,斐公子好好的怎麽會遇上這種事,這根本就是奔著要他命去的嘛。”

    “斐公子做生意一向講究和氣生財,他麵子又大,極少與人結怨,怎麽會有人襲擊他呢。”

    “要我說啊,這打人的肯定是受人指使的,打手坐牢去了,過上幾迴堂那什麽都會招了,這會兒正主兒不知該急得怎樣跳腳呢。”

    “我看八成也是,一定是買兇傷人,可問題是今年以來從來沒聽說過斐公子在生意上與人結怨啊。”

    “別說是今年了,往年也沒聽說啊,都是一個圈裏的,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真鬧了什麽不愉快,捂得再嚴實也會漏出風聲來,諸位可曾聽說過類似的流言?”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斐公子要是人品不好,生意就不會做得這麽大。”

    “哎?會不會是競爭對手的報複啊?”

    “這倒有可能,可是屬於斐公子一人獨有的生意就是那個生鮮行,最近沒聽說有人也想入這買賣啊。京城周邊還能租下的土地所剩無幾了,真要算起來,斐公子擁有的土地是最多的,別人想跟他分一杯羹也搶不贏啊。”

    “說的是啊,可要不是為了搶這個生意,別的也犯不著把斐公子打成這樣啊。”

    “嘿,這倒真奇了怪了,會是什麽人跟斐公子過不去呢?”

    眾人討論半天,愣是一點可靠的線索都沒有。

    “大家都別急了,連斐公子都不知道襲擊他的人是誰呢,他也要等官府的消息,我還正想明天派人去官府打聽打聽,不知道幾位老板知不知道打點官爺的規矩?”掌櫃等人討論得熱鬧的時候,香茹慢悠悠地喝湯休息,這會兒大家的討論暫告一段落,她才繼續引導話題。

    香茹這看似無意的問話,給眾人提了個醒,“說的對,明天咱們去官府問問,人是昨天打的,從昨天到今天都這麽長時間了,不可能一句話都沒問出來。二東家放心,這事我們去辦,你沒跟官府打過交道,官爺可能不太給你麵子,你還是安心等我們的消息好了。”

    幾位老板拍著胸口包下這事。

    香茹雙眉微蹙感激微笑,“那就有勞各位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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