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也覺得他的自行車坐起來可能比較舒服一點,正在猶豫,馬上就感受到了石磊氣乎乎的目光。


    於是撓了撓眉心,道:“再豪華還是自行車,我就坐我哥的自行車好了。”


    石磊略帶得意的挑釁的看了陳子謙一眼。


    白夢蝶在心裏腹誹,能不能別這麽幼稚啊。


    迴到家裏,田春芳已經做好了晚飯,白夢蝶立刻動手燒香辣田螺。


    夏天天氣熱,香辣田螺隻用一刻鍾就燒好了。


    因為知道陳子謙要來家裏吃飯,所以田春芳的晚飯準備的格外豐盛。


    吃飽喝足,三個孩子就一起去上晚自習了。


    白夢蝶是第二天早上起來調製肉餡和醬料時才得知昨天白蓮花果然來找過田春芳,並且被田春芳痛打了一頓。


    白蓮花報了警,田春芳夫妻兩個賠了她五十塊錢的醫藥費的事。


    雖然明知警察這麽調解其實非常公平,但白夢蝶就是心裏不平衡,晚上睡覺時,召喚小老鼠把白蓮花放在家裏的現金全給偷了,錢可不少,有兩千多。


    第二天便把這筆錢匿明捐給了福利院。


    這些錢要麽是白蓮花賣肉所得,要麽是從海八斤那裏忽悠來的。


    前一種違法,後一種騙取,全都來路不正,拿來捐給福利院反而才是物盡其用。


    再說那天白蓮花拿走白愛國夫妻兩個賠償的五十塊錢鼻青臉腫的迴到家裏,把白潔嚇了一大跳,問:“媽,你怎麽搞成這樣?”


    白蓮花心情正不好,聞言,氣不打一處出,怒吼道:“我搞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一天到晚花樣多,非要轉學,轉了學也就算了,還被別人逼得不能在新學校裏念書,還得我給你想辦法!”


    白雲聽到這裏全明白了,她去找白愛國,人家不僅不買她的賬,還把她給毒打了一頓,她沒處發火,就拿她出氣。


    白潔在心裏不齒的冷哼了一聲,白蓮花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幾分姿色,就那麽有信心搞得定白愛國,現在好了,一頭撞在石頭上,腦袋撞疼了吧。


    可白潔一點都不同情白蓮花,誰叫她沒有自知之明。


    不過內心的想法白潔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她一臉對不起白蓮花的表情,想要摸摸她臉上的傷,又怕把她摸痛了,手停在了半空中。


    紅著眼眶道:“都是我的錯,不該讓媽幫我想辦法的,我、我還是迴縣城讀書好了。”


    然後站起身來:“我給媽去買兩瓶藥迴來擦擦。”


    白蓮花皺了皺眉:“不用了,我已經買了藥,你給我打一本洗臉水來就行了。”


    白潔不僅體貼的給她打了一盆洗臉水,而且還煮了兩個雞蛋讓她在淤青的地方滾動,可以散淤。


    雖然沒有多大療效,但必竟是女兒的一片孝心,白蓮花臉上的怒氣消了一半:“來都來城裏了,還迴縣城幹啥?媽是無論如何要把你塞進湖大附中的。”


    湖大附中是重點高中,裏麵家庭背景好成績又好的男生太多了。


    她還指望白潔能在學校裏結交一些有頭有臉的男生,為以後嫁進豪門做準備,又怎麽可能放棄在湖大附中讀書的機會?


    哪怕白潔放棄她都不會放棄的。


    白潔心中竊喜,問:“媽打算怎樣做?”


    白蓮花咬了咬唇,破釜沉舟道:“讓你冒充海八斤的私生女,那他肯定會為了你擺平白夢蝶那個賤人,你就能在湖大附中安心讀書了。”


    冒充海八斤的私生女,除了能夠借助海八斤的力量讓白潔在湖大附中讀書,還有個好處就是,海八斤會因為白潔是他的私生女而主動承擔起撫養白潔的責任。


    每個月也就不會隻給她三百塊錢的生活費了,她母女二人就再也不用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


    白潔見白蓮花一臉誌在必得,內心對她嫌棄到了極點,沒文化果然很可怕。


    她輕聲提醒道:“媽,我沒那麽容易冒充海叔叔的私生女,隻要一做親子鑒定就會穿幫,到時海叔叔怎麽看你?”


    白蓮花胸有成竹:“這個好辦,咱們可以提前和姓海的定好做親子鑒定的日子。


    你不是和海八斤兒子的關係不錯嗎,你想辦法弄一管他的血樣。


    等你和海八斤去做親子鑒定時,咱們再想辦法把你的血樣和海濤的血樣做個調換,你不就和海八斤有血緣關係了嗎?”


    白潔露出了笑容:“媽這辦法好。”


    白蓮花母女倆在算計海八斤,白夢蝶一無所知。


    她現在每天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天不亮起來教田春芳調製肉餡和醬料,然後就是上學、利用課間推銷文具,陳子謙幫著她推銷。


    他長的那麽帥,往初中部一站,犯花癡的小學妹們就會踴躍購買,所以白夢蝶的文具生意相當不錯。


    這天中午放學,白夢蝶坐在石磊的自行車後麵清點著上午的營業額,淨賺了三十塊,不禁開心的嘴角微翹。


    迴到家裏,田春芳已經做好了午飯。


    她特意把紅燒排骨和青椒炒肉絲放在兩個孩子麵前,這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忽然想起一事來,對白夢蝶道:“你爺爺剛才打來電話說,他跑了好多家粉條加工作坊,人家非要一塊錢一斤的加工費,你爺爺覺得這個價錢不劃算,想問你咋辦。”


    白夢蝶隻揀青菜吃了兩口,道:“既然爺爺覺得不劃算,那就不找作坊加工了,我們家自己買一台粉條機迴來,不僅給自己加工粉條,還可以給鄉親們加工粉條,生意肯定不會差。”


    其實她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隻是想先賣了粉條,等有錢了再買粉條機,就不用動家裏的積蓄。


    可目前的情況必須得做改動,先買機器,再賣粉條,等賣了粉條賺了錢再填補買機器的支出。


    田春芳愣住:“還不知道一台粉條機得多少錢,你就說要買,萬一買迴來沒有鄉親找咱們加工粉條咋辦,就為了給自己家加工粉條買一台機器迴來,這劃算嗎?”


    白夢蝶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劃不劃算得爸打聽過行情才知道。


    如果劃算就買一台迴來,即便沒有鄉親們找我們加工粉條,我們也可以低價收購紅薯自己加工粉條自己賣。


    粉條可以做成酸辣粉條當早點賣,還可以做成涼拌粉條在夜市上賣,不愁銷路的。”


    白愛國點頭:“行,今天下午我就去打聽一下粉條機的行情。”


    他們家現在請了足夠的人手,許多事都不需要白愛國夫妻兩個親力親為,所以白愛國抽的出時間去打聽粉條機的市場行情。


    白夢蝶隨口問道:“爸這幾天有沒有打聽二手小卡車的價格?如果我們家真要做粉條生意,就必須得有自己的小卡車,不能老用陳子謙的小卡車。”


    白愛國點了點頭:“打聽過了,八成新的要兩三萬,五六成新的隻要一兩萬,我還在細細的挑哩。”


    白夢蝶聞言,點了點頭。


    田春芳又想起一事來,麵色凝重的對白夢蝶道:“小蝶,有人偷咱們家的紅薯。”


    白夢蝶吃驚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防水布的四周不是用鎖鎖起來了嗎,沒鑰匙人家是怎麽開鎖偷紅薯的?”


    白愛國道:“沒鑰匙人家可以用橡皮泥把鎖眼印下來,讓配鎖師傅配一把就行了。”


    白夢蝶嘖嘖道:“菜市場紅薯賣的那麽便宜還有人偷,我真是服了那些貪小便宜的人。”


    又問:“偷的多嗎。”


    “有點多,不然我怎麽看出紅薯被偷了。”田春芳鬱悶道。


    白夢蝶故作無奈道:“這事不好辦,我們又不能派個人守在卡車旁,人家要偷就偷吧。”其實心裏早就有了打算。


    田春芳歎了幾口氣,繼續吃飯。


    第二天中午迴家,白夢蝶兄妹兩個看見方爸爸在她家住的樓底下拉住白愛國的衣領不讓他走。


    不過白愛國個子高,力氣大,把方爸爸扔到一邊涼快去了。


    白夢蝶兄妹兩個走過去,厭惡的看了一眼方爸爸,問白愛國:“爸,這是怎麽了?”


    “還能咋的?”白愛國怒火衝天的斜睨著方爸爸,“誰知道他老婆的手在哪裏被毒蟲咬了,中毒住院了,就賴上我們家了。”


    白愛國指了指放著紅薯的陳子謙的小卡車:“非說他老婆是從我們家的小卡車裏偷紅薯被毒蟲咬了,讓我賠醫藥費。


    我賠他個大頭鬼,我們家的紅薯裏怎麽可能有毒蟲?我和你媽天天從卡車裏拿紅薯,咋就沒有被毒蟲咬?”


    白夢蝶在心裏想,紅薯裏的毒蟲當然不會咬你和媽咯,我給它們下了指令,隻會咬偷紅薯的人。


    方爸爸叫囂起來:“姓白的,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我老婆偷你的紅薯?大家都是同事,我老婆拿你家幾個紅薯吃那也能算偷?”


    “能啊。”白夢蝶接過他的話道,“不經主人同意而自取者謂偷,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


    沒聽過也沒關係,我們這就報警,把警察叫來,讓警察給你科普這句話。”


    石磊道:“我這就迴家去報警。”說罷,咚咚咚的往樓上跑去。


    白夢蝶視線落在方爸爸身上:“你說你老婆偷我家的紅薯被毒蟲咬了,所以你找我爸賠醫藥費來了。


    那我跟你說,醫藥費是不可能賠的,你老婆偷了我們家多少紅薯卻是得照價賠的。”


    方奕明放學迴來吃午飯,看見他親爸在和白夢蝶父子兩個爭執,忙走過去問明了緣由,頓時脹紅了臉,便想推著方爸爸離開。


    可兒子要臉,父親不要臉。


    方爸爸不僅不離開,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方奕明罵了個狗血淋頭,方奕明隻好一臉難堪的獨自迴家了。


    白夢蝶看著他的背影深表同情,這家夥運氣也太衰了,居然攤上這種父母。


    方爸爸胡攪蠻纏:“憑什麽隻要我們家賠你家的紅薯,你們就不用賠我老婆的醫藥費了?她可是因為拿你們家的紅薯才被毒蟲咬的。”


    石磊報了警,下了樓,聽到方爸爸的話,冷漠道:“你不用激動的大喊大叫,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如果警察要我們賠你們醫藥費我們肯定會賠的。”


    爭執的雙方和吃瓜群眾等了一會兒,警察就開著警車來了。


    方爸爸一看見警察就惡人先告狀,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


    白夢蝶一直等他說完了,這才冷笑著開了口:“方師傅,照你這邏輯,難不成我們家漏電,小偷去我們家行竊觸電身亡,我們還得賠命給小偷?”


    那個警察普法道:“非法入侵他人房屋造成任何後果,屋主是沒有責任的。”


    然後看向方爸爸:“同樣的道理,人家的紅薯用防水布鎖在車廂裏麵,你老婆去偷,不論造成什麽後果,都跟紅薯的主人無關。


    所以你向紅薯的主人索要醫藥費是不成立的,反而你老婆偷了人家的紅薯必須得照價賠償。”


    方爸爸怔了怔,鎖眉盯著辦案警察道:“你是不是業務不熟?


    我明明在報紙上看到過一個入室行竊的案子,小偷離開時失足從陽台上掉下來摔死了,屋主陪了那個小偷的家屬好幾十萬塊錢。”


    那個辦案民警冷冷的瞅著方爸爸:“那你有沒有看後續?二審的時候整個案子翻過來了,屋主不用賠小偷一分錢。”


    方爸爸頓時傻眼了,沒要來一分錢的醫藥費,還得賠人家的紅薯錢。


    不過在方媽媽究竟偷了多少紅薯這點上雙方出現了嚴重的分歧,白愛國說至少偷了100斤,可方爸爸一口咬定隻拿了一個紅薯。


    白愛國不想為這麽一點小錢和方爸爸糾纏,於是放棄了賠償。


    方爸爸下午去醫院看望方媽媽,方媽媽得知沒有從白家弄來一分錢的醫藥費,當著病友和病友家屬的麵把方爸爸罵了個狗血淋頭。


    下午放學鈴聲一響,白夢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陳子謙去網吧上網的流程。


    她兩世為人從來就沒有進過網吧,對去網吧上網的流程一無所知。


    而且她還特別怕去網吧,總覺得去網吧的全都是不良少年,那裏烏煙瘴氣,待在那裏會很危險。


    可是原主的小說既然內投已經通過了,那她還是希望把那篇小說給發表了,讓原主瞑目,當然,最主要的是饞那幾個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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