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事情都匯報完後,東宮皓月冷著一雙劍眉揮了揮手,將三個屬下打發了出去,視線落到桌案上的文房四寶上,若有所思,其實他呆在王府的時間不多,每個月他都會來這小密室住上那麽幾天,一是為了避嫌,府中有個替身王爺在,有人幫他看著二王府他很放心;二是為了黑狼,那是他的後盾,手中的底牌,所以不能馬虎;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在暗中做起事情來也比較方便,順手。

    如影如隨如雲點頭,恭敬的退了下去,三人一出密室來到後院,如隨就迫不及待的抓過如影的前襟,急切中甚至透著些欣喜的問道,“影,王爺這次迴來,我總感覺有那麽點不一樣了,說,王爺的毒是不是真的全解了?”

    如雲心中也很急切的想要知道這問題,但麵上卻一副沉穩的表情,眼神也落到了如影身上。在未來王妃離開鳳府後,他們便收到消息,說王爺迴府了,兩人甚至將暗中保護王妃的任務丟給了手下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擱的趕了迴來。

    一見麵,他就感到到王爺周身浮著的那股氣息變了,沒有以往毒發後的疲憊,多了些戾氣和陰冷。

    如影麵無表情的打掉胸前的那隻手,“隨,你什麽時候才能學會穩重?”

    如隨眼神閃了閃,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雖然將手收迴了,但眼神卻沒離開如影身上,有些緊張的看著如影。

    “影,王爺的毒真解了?”如雲還是插了話,畢竟事關王爺的安慰,他們都心急。

    如影輕輕皺了皺眉頭,望了眼星辰,而後才往前院小徑走去,如隨如雲兩人對視一眼,立馬跟上。

    “還沒有。”

    絲。

    很輕微的兩聲抽氣聲,如雲如隨兩人的腳步猛地頓下,火辣辣的眸光盯著如影挺拔的背影,心中一痛。

    “王爺為了這次大婚,不顧幽穀老人的威脅,硬是闖出了幽穀,項婆婆說,王爺身上的噬魂毒已經解了,可這情毒,扔殘留在王爺體內。”

    如影的聲音低沉黯啞,在這暗夜中聽得有些陰森,卻也有些不真切。如隨如雲兩人心口窒息的同時也反應過來隨即跟上了如影的腳步。

    “情毒?什麽意思?影,你說清楚。”如隨跨走兩步追上如影,反手拽過他的手臂,拽到麵前惡狠狠地瞪著他。王爺每次毒發都是隻有如影跟在他身邊,其他人不準跟著,所以王爺的情況也隻有如影知道,每月王爺毒發的時刻都是他們最

    難熬的時刻,幽穀老人明明跟他們保證過,這次王爺的毒能全解除的…他騙他們…

    “每月還會發作?”如雲畢竟要比如隨沉穩,心思也更成熟些,聽如影的話也了解了個大概,隱隱擔憂的同時也慶幸,隻要噬魂解了就好。

    如影搖頭,麵色憂鬱。“這倒不會,項婆婆說,這情毒隻要不吹動內力就不會發作,至於會在王爺身上存留多久,那到沒有明說。”

    唿,如雲暗暗鬆了口氣,不過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不能吹動內力?這就有些麻煩了。

    最近整個皇朝局勢動蕩,皇上似乎有意讓朝中兩派架空他的權利,看著丞相太傅明爭暗鬥也不發聲,而後宮中更是任由他們勾結在一起,各皇子之間的鬥爭也有從暗到明的趨勢。東宮太子和左翼王如今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照著這局勢下去,這把火估計要不了多少時日便會燒到二王府身上,屆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日王爺大婚,這更是給他們提供了個天作之合的時機,王爺若要不能動用內力,這總是一份危機。

    如影知道如雲的擔憂,他又何嚐不擔憂呢,如今王爺提前從‘禦寒洞’迴來,這般急切的想要查惜月公子的消息,定是這件事很重大,王爺才會親自出手。

    這兩人玩深沉,對於如隨來說,確是在一旁聽得急得要命,可又插不上嘴,他最怕的就是動腦子了。

    “對了,影,這惜月公子是怎麽迴事?王爺怎麽好好的讓查他?如果這惜月公子真的有問題的話,王爺早該下令去查他了才對?”

    如雲腦袋裏鬧哄哄的,乍然想起剛剛在密室裏王爺的吩咐,隨即詫異的開口,這惜月公子在東浩皇朝聲名這般響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的王爺早不查他晚不查他,在這關鍵的時候查,難道這惜月公子真的和朝廷的那幾撥人有關聯?

    “隻怕是這惜月公子手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影將他和王爺的遭遇從頭到尾毫無隱瞞的重複了個遍,當然還包括最近查到的惜月公子的身份也是細無巨細的溜了個遍,聽得如雲,如隨兩人表情都動了動,一冷一挑眉。

    “早就聽說這怡紅樓是個深密之地,沒想到這惜月公子還有這麽一手。據說這‘春宮圖’一出,那可是轟動一時的啊,甚至就連後巷那些乞丐都將這掛在嘴邊,津津樂道,我早就想去會會這惜月公子了,隻是可惜一直苦無機會。”如隨眼裏透著危險的光芒,那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讓如影如雲兩人看得直搖頭。

    “你不是他對手。”

    如影毫不留情的打碎他的美夢,冷哼了句就撇下他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如雲也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即跟上如影的腳步,他還有事情沒問清楚呢。

    如隨一愣,隨即怒吼一聲,追上如影,在他身後嗷嗷叫,“等等,站住,你別走,你說,憑什麽?啊?你憑什麽說我打過他?”

    如影嘴角動了動,或許是身後的噪音讓他有些不適,也或許是他偶爾來了惡作劇的意圖,突然的就停住了腳步,以致緊跟著他身後的如隨一個不妨,沒料到如影會突然停下腳步,就這麽硬生生的撞到如影那堅如磐石的背後手,下巴咚的一聲扣在對方的骨甲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唔…”

    如雲嘴角扯了扯,很不容易的扯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隨痛苦的摸著自己的鼻子,憤憤不平的瞪著在一旁扯肌肉的如影,雙眼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了。

    “咳咳…”

    如影如雲兩人很有默契的幹咳了聲,如隨臉都綠了,確定自己沒流鼻血後才眯眼警告著這兩‘難’兄弟。

    “不許笑。”

    “隨,我以為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如影握劍抱胸,饒有興趣的眸光落在如隨的麵容上。

    “很有道理。”如雲真的不懂,同樣是第一批被王爺訓練的同伴,在那魔鬼般的摧殘下,他們的人幾乎都是同一張麵孔的,除了麵無表情外就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各個心中哪沒有幾道彎,揣著小九九,為何單單這如隨還能是這傻樣?

    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是一就是一,肚子裏從沒有那些彎彎腸子。

    如隨臉色陰沉的瞪著他們兩人,而後再度將自己的問題糾結在剛剛的問題上,那對他來說可是致命的問題,那完全就是赤果果的挑釁,看著如影道,“你說清楚,什麽叫我不是他的對手?要知道,除了王爺外,還沒有我收拾不了的人。”

    說這話的同時擺著一副欠扁的麵容,看得如影如雲兩人一陣無語,但是他們也沒跟小孩子計較的習慣,也就由著他吹了,不過…

    “你要去找惜月公子單挑,這我管不著,但,作為兄弟,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王爺曾和惜月公子動過手。”

    這話一出,如雲也詫異的看向如影,他不是懷疑如影的話,隻是,自十五以來,王爺就毒發,這些時日更是調養身息的時日,怎麽可能會和這惜月

    公子對上?

    如果消息無誤的話,這惜月公子也隻是前日在怡紅樓出現過一麵,而後便消失不見,就像一陣輕風似的,來無影去無蹤,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現的,又是如何消失的…

    而對於這一根筋動物如隨來說,聽到這消息那雙眼都亮了,興致勃勃的問道,“結果呢?”其實他想說肯定是王爺贏得是不是?在他的意識裏,王爺從來不是擺在輸的那方。

    如影挑了挑眉,轉身繼續往前走,不過也很好心的迴了句,“打平手。”

    當然,那是王爺用力隻有三層的時候,更何況,他的身子是在最弱的時刻。

    如雲微楞,平手?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如影,能和王爺打成平手,那是個什麽概念?

    王爺身手詭異程度他們都心知肚明,能和他打成平手的,這世間隻怕也沒幾位,曾一度的,幽穀老人還欣慰的拍著王爺的肩膀說著,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紀輕輕就有幽穀老人那年紀的武功修為,這能和王爺打成平手,眉頭緊了緊,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相比如雲的麵色不動如山,對如隨來說,這簡直就是個深水炸彈,一炮丟在他胸口,直接給炸得體無完膚。

    雙眼呆滯了那麽兩秒後,直接嗷嗷叫,“不可能,他怎麽可能和王爺打成平手,影,你一定是胡扯的,我才不相信呢。”

    如雲此刻的臉色真的可以用臭來形容,身旁一隻猴子在那上躥下跳的,喃喃有詞,一副好似天塌下來似的,震驚絕倫了,“丟人。”冷冷的丟下兩個字後,沉思著再次追上如影。

    如隨被如雲的話罵得極其憋屈,臉紅脖子粗的朝如雲的背影低吼,“丟人?我哪裏丟人?雲,你迴來給我說清楚?我才不相信就憑惜月公子那和王爺打成平手,一定是影胡說的。”

    “閉嘴,在鬼哭狼嚎我親手宰了你,這大半夜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你鬼叫似的,滾去跟如風換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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