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滿是草木芬芳涼風中的許褚、龐德和胡車兒,連忙策馬向著冷月下的令使迎去,並由許褚詢問華飛帶來了什麽樣的命令。


    令使先是抬頭向著雄壯巍峨的東函穀望了一眼,隨即在馬上出示虎符的高聲傳令:“主公有令,若是許、龐、胡三位將軍已經拿下了東函穀關的話,


    著即據關而守不得繼續揮軍東進;若是不曾拿下的話,那便令三位將軍且引麾下的大軍原地休息,待天明之後就收軍返迴新安縣城,接令即行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許褚、龐德與胡車兒同時拱手過頂的彎腰接令。


    華飛下令命他們就算是拿下東函穀關也不能繼續揮軍東進,這令得胡車兒很難理解,乃待令使收了虎符後,


    才高聲對令使問道:“俺說這位兄弟,你可知道主公為什麽在這樣大好的形勢下,不令俺們乘機奪關,卻要俺們明日一早就收軍迴去?”


    關上正因聽得華飛收軍命令而高興得險些要笑出聲來的曹操,聽得這話連忙繼續把身子西探著繼續傾聽。


    卻無奈這一次令使不是傳令,所以說話的聲音極低,饒是曹操在典韋擔心的目光中把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城垛,卻依然隻是聽之不得。


    曹操聽了一會兒不由得大感無趣,乃大失所望的把身子收了迴來,卻忽然見得關下胡車兒哈哈大笑的對著關上指手劃腳道。


    “原來主公是因為剛剛平定了西涼,且又捉了曹賊與張繡的八萬餘俘虜們,擔心我軍會因為吃得太飽了而消化不良,所以才傳令讓俺們收軍的啊,俺還以為主公他……”


    “閉嘴!”


    許褚與龐德擔心軍情外泄,連忙放聲大叫著製止了這夯貨,卻因這貨說得又快又急,軍情已經基本泄漏的,都被曹操等人給聽了去。


    一時之間兩人皆是又氣又急,卻見得胡車兒滿不在乎的揮手道:“有啥了不起的,俺就是故意要讓曹操這個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賊子,


    好好的聽上一聽,也好氣他一氣,指不定他聽了俺老胡的話後能直接氣得吐血而亡死,到時俺們豈不省事?”


    關上典韋與夏候淵等將氣得雙目盡紅,卻仍是不敢發作的將目光緊盯著那已經又怒又恨得雙拳緊握,頭好脹起著把牙齒咬得“喀喀”作響的曹操。


    胡車兒這話實在是太過於欺人太甚了些,你捉了人家那麽多的人,卻還在關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叫著要氣死人家,這卻讓人情何以堪?


    所以他們很擔心曹操,生恐他會真的被胡車兒的話給氣得吐血,畢竟任誰興衝衝的帶著十餘萬大軍並勾結異族拉攏同道的想乘機打對方個個拱手不及,


    卻不料不僅沒有能偷襲成攻反而折了自己的大軍,甚至於連麾下的大將們都有一大部分或死或擒的陷於敵手,任誰都是個難以接受的殘酷打擊。


    卻不籵曹操僅在抖了一會兒後,便“呸”的照著關下啐了一口,這才切齒低聲的對眾麾下們道。


    “這該死的莽夫忒也狡猾,想曹某所起之兵不過就是十萬出頭,他卻說華飛生擒了八萬餘眾,隻當曹某是個三歲的娃娃——好騙!”


    夏候淵等將皆是大覺有理,因為他們親臨戰場見得自軍死傷慘重,所以皆認為數場大戰下來,華飛軍絕對不可能生擒已軍那麽多的俘虜。


    唯有瘦弱的郭嘉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他聽得清清楚楚,華飛所指的俘虜是他們和張濟兩軍的,所以恐怕人家並沒有說謊。


    然而他知道自軍此時大敗,正是需要振作士氣的時候,曹操說不定這是揣著明白在裝糊塗,以振作自軍的士氣,所以也就沒有對曹操作出提醒的舉動。


    正他在思索之時,卻忽聽得曹操哈哈放聲大笑道:“奉孝神算無雙,華匹夫果然不再攻城,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軍的危機已經安全的渡過。”


    說著,他略頓著眯眼掃視眾麾下一眼,才又開聲道:“所謂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諸位不必因敗了這一場而耿耿於懷,


    來日曹某定當率諸位向華飛討還一個公道,打了一天的仗大家也都勞累了,現在便都先下去休息吧。”


    “喏!”


    眾將的高應聲中,郭嘉的心中卻是為之大驚,因為雖然胡車兒說得極為有理,華飛是因為俘虜太多和西涼剛剛平定才下令收軍的,


    這兩個原因乃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可是郭嘉智計過人,又哪有可能會不明白,敵人要是靠得住就連母豬都能飛上樹的道理,更何況華飛還是個狡猾得不要不要的敵人?


    所以他在眾將退下後,乃連忙靠近曹操的低聲道:“主公不可大意,華飛不是一般的敵人,他雖然說得好聽,卻也不一定會真的就此退兵。”


    “不錯,我與這奸詐小子多次交手,沒少在他的手中吃虧,確實不能大意!”


    曹操聽得這話,心中大吃了一驚!卻探頭向著關下望去,但見得華飛軍的三萬鐵騎們已經紛紛下馬,


    正在龐德、許褚與胡車兒的調派下,各自拾柴升火燒水的忙碌著,想是因為連續大戰肚中饑餓,所以準備要吃些東西才好安歇。


    曹操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卻對身邊的郭嘉悄聲問道:“奉孝,你對華飛的命令有什麽看法?”


    “主公,”郭嘉難得臉帶凝重之色的道,“華飛這個人用兵極其奸滑且往往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嘉也不敢就此斷言,他到底是會來奪關或是就此收兵。”


    “華飛這個豎子,確實是個令人難以捉摸得透的人,”曹操聞言握拳切齒著道,“曹某在彭城就沒少吃他的大虧,本以為在汝南被某與劉備、孫策給打得連地盤都沒了,會就此消沉,


    卻不料他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能還能夠東山再起的打下如此浩大的基業,並且這次又讓曹某人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此人不除當真是令得曹某寢食難安啊!”


    郭嘉默然無語,心中隻覺得華飛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些,卻聽得曹操又問道:“既然難以斷定華飛到底會不會來奪關,那麽奉孝你可還有什麽妙計?”


    “主公,”郭嘉抱拳彎身的稟道,“所謂無持敵不來,持吾有所以待也。”


    “無持敵不來,持吾有所以待……”


    曹操手撫下巴的喃喃重複了數聲,卻隻是想之不通。


    乃幹脆伸手對郭嘉道:“眼下因為子廉引軍出關導致全軍盡沒的緣故,我軍已經僅餘得五百守卒,


    這麽點兵力相對於東函穀關來說已是稀少到了極點,卻不知要如何有所以待,奉孝還請直接說個明白?”


    郭嘉眼望西麵的在涼風中揮手道:“主公剛才在關上說話與大笑的聲音甚大,且眼下東南風徐,所以龐德等人想來也必然聽到了您所說的話。”


    “不錯,卻是曹某太過於得意忘形了,眼下卻該如何是好?”曹操頓足捶手著為自己的剛才的行為,而懊惱不已。


    郭嘉卻咧嘴微微一哂的道:“主公不必懊悔,要是華飛不想來攻便罷,要是他存心來攻的話,那麽主公剛才所說的話不久後就必然會傳到他的耳朵中去,我等卻正好將計就計。”


    “哦?”曹操雙目大亮的急伸手對郭嘉問道,“奉孝待要如何將計就計?”


    郭嘉負手望著天上冷冷的明月暗暗的歎了一口長氣,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眼下形勢危急,他卻也隻能是碰碰運氣的硬給華飛來個無中生有。


    思及此,他乃對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曹操低聲道:“華飛如果想要奪取東函穀關,卻命人來傳達這樣的命令,


    那麽他這道命令就有特別的用意,而且胡車兒剛才所說的話,也很可能是出自華飛的授意,而有意為之。”


    “嘶……”曹操倒抽了一口涼氣的戟指著郭嘉道,“華匹夫這樣子做的目地,到底是為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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