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華飛為了掩蓋自軍的兵力而命令眾軍今夜不得舉火,不得走動,最好是能全都躺在榻上裝死的原因,雖然天色已黑,整個大寨卻是沒有一絲豔紅而熾熱的火光出現。


    而在清冷曉月照耀下的華飛聽得許褚相問後,乃轉了轉微涼佛珠的對許褚道:“因為荀攸也會讓呂布出兵的。”


    “呃!”


    本是滿心期待的在等著答案的許褚,聽得這個迴答登時險些被噎死過去,他在芬芳的涼風內伸手撓了撓頭皮的自思。


    “不對啊,俺怎麽發現俺這是越問還越糊塗了呢?嘶!也不對,主公在與徐庶商議時就料到了這一點,可他到底為什麽又說荀攸會讓呂布出兵呢?”


    想著,他覺得華飛有可能判斷錯誤,乃連忙開聲對華飛道:“主公您是不是記差了,俺記得您午前在與元植商議軍情時,說過有荀攸在呂布身旁的話,那呂布就不一定會引軍渡河。”


    “對啊!”華飛眨了眨眼睛的道,“這不是呂布終究也沒有渡河嗎?”


    許褚聞言更為不解的瞪得雙目滾圓著對華飛道:“那,那您還……”


    華飛嘴角微翹的道:“仲康你是想說我出爾反爾吧?”


    “末將不敢!”許褚聞言連忙抱拳躬身。


    “仲康,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華飛看著眼前的愛將,見他受驚嚇乃和聲道,“你敬我保我,我哪能不知道呢?你我相處日久就如兄弟一般的,快不要如此緊張。”


    許褚聞言大為感動,卻聽得華飛又道:“其實我直接告訴你原也無妨,隻不過這人性本懶,你要是直接知道了答案的話,那就會變成不愛動腦的習慣。”


    說著他轉了下微涼佛珠的想了一下,才又續道:“眼下反正也沒有什麽事,你也不妨多想想,你隻要從此一時彼一時,以及那傷我數千手足的南匈奴又是誰引來的,或許你就能明白我為什麽要那樣說了。”


    “是主公,”許褚並不傻,他知道華飛是想要讓自己養成動腦的好習慣,乃在感動的答應一聲後,對華飛道,“眼下南風正涼,主公您何不早些去休息?”


    “你想你的不用管我,”華飛聞言知他關心自己,乃笑道,“這一盤棋下得挺大的,要是能夠成功的話,少不是要讓這總是搗亂的阿瞞痛徹心扉,我還得再好好的合計合計。”


    於是冷月照耀下的大寨,有兩人各自思考事情後,便在眾多警衛們的拱衛下,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隻有“吱吱”作響的低低蟲鳴聲,在芬芳的涼風中清唱得格外的安寧。


    而在這個時候,風陵渡口北岸張呂聯軍,那豔紅火光驅散了黑暗的中軍大帳內,卻突有一聲“呯”的拍案巨響傳出,隨即一道憤怒的咆哮聲響徹了清涼的夜空。


    “程仲德何如人也,安敢命令我呂奉先?”


    眉倒豎眼怒睜的呂布,正單手撐案的對著眾將們放聲咆哮:“他個老不死的想要先入關中的奪了爺的頭功,卻還想要本將的兄弟們去為他吸引敵軍的注意力?當真是豈有此理?”


    眾將們都噤若寒蟬的望著滿臉怒色的呂布,心知呂布正在盛怒之下,不由得皆是連粗氣都不敢亂喘上一口。


    呂布胸脯急劇了起伏了數迴後,見得沒人說話,乃轉頭對邊上猶自閉目養神的荀攸高聲道:“公達,你是我軍的隨行軍師,你說別人都要奪了兄弟們的首功了,這個兵咱們該不該出?”


    “愚蠢!荀攸身為曹公麾下最得力謀士之一,他當然分得清輕重,你問他該不該出兵,那不是等同於想問路卻去找個瞎子?”


    大帳內的所有人聞言都翻了個白眼的暗付著,卻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荀攸,想看看他如何來迴答呂布的問話。


    “大軍易發而難收,且甘寧水軍順流而下的話旦夕即至,這對我軍的威脅極大,以攸看來自然是不該出動的。”


    “嘎?”


    眾人聞言之下大感意外的紛紛張大了嘴巴合不來嘴,卻見得涼風中荀攸不慌不忙的疊著兩根手指頭道。


    “據仲德所說,眼下敵軍在臨晉僅餘得一萬贖罪軍與甘寧的一萬水軍在鎮守而已,若是我軍能夠引得甘寧水軍來救援南岸的話,那麽臨晉就僅餘得萬軍而已,其兵力自然空虛至極。”


    說至此荀攸略頓著邊踱著步子,邊在火把燃燒的鬆香味內低頭沉吟著朗聲續道。


    “而在這個時候,要是仲德與公明引大軍突入臨晉的話,敵軍一無猛將防守,二無雄兵可峙,則是必敗的情況。


    而臨晉若失的話,其北麵龍門古渡的守卒們也必會因後路被斷而陷入恐慌之中,要是再受到我軍兩麵夾擊的話,以他們前身是白波軍的身份,估計將可不戰而潰。”


    說著,他停止踱步的抬頭對呂布高聲問道:“要是這兩路軍皆敗了的話,那麽在我軍大舉循渭水西向長安的情況下,溫候您覺得這甘興霸,他是繼續在水中巡弋又或是引軍迴援長安為好呢?”


    “恁娘的!你這外表忠厚的小茬毛說了這麽多,不就是想勸爺聽那程昱老不死的話,乖乖出兵幫他吸引敵軍的注意力嗎?那還說什麽大軍不可行動?感情全都是屁話!”


    呂布聞言虎著個臉的暗思,雖然他舍不得把這頭功拱手讓給程昱,卻也自知在這種情況下不出兵隻怕是不行了,正待要忿忿的拂袖而去時,卻突的想到了一個問題,乃“呯”的握拳砸案著對荀攸怒道。


    “哼!既然程昱是因為敵軍的兵力空虛才出的兵,那爺這對麵的防守兵力可比他還要空虛,卻為何不是他去引軍渡河的吸引住甘寧的水軍,好讓爺引大軍們衝入弘農去斷敵中路?”


    荀攸見得呂布發怒卻夷然不懼的歎道:“溫候您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隻因現在甘寧的水軍就駐紮在蒲阪津的西麵,且仲德所率之軍又全是旱鴨子,要是讓他們直接去對付甘寧水軍的話,那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那倒也是!”呂布聞言怒容稍斂,卻突又想到,“不對啊!他們是旱鴨子沒錯,可難道爺就會水了不成?”


    正待要開口怒斥時,卻聽得荀攸又道:“且水軍順流而下容易,可要想逆流而上的話,這速度可就沒有那麽快了,這樣子我軍就正好能利用時間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一時無言以對,良久才拂袖高聲道:“哼!說了這麽多話,你還不是想讓爺出動大軍去掩護那個程昱渡河?”


    “對啊!這個外表忠厚的老狐狸,說什麽不出動大軍,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要我們拿生命的危險,去給那程昱老家夥長臉?這貨身為我等的隨軍軍師,卻胳膊肘向外拐,當真是可恥之極!”


    眾將們聽了這半天的話,因為覺得最終還是要冒著被那“水神”甘寧攻擊的危險,而不由紛紛暗罵著怒視這吃裏扒外的荀攸。


    卻聽得荀攸從“溫候差矣!攸並沒有要您動用大軍的意思。”


    “啥?這話都說到這程度上了,你還說不是讓我們出動?嘶……你這荀攸到底是在搞什麽鬼把戲啊?”


    呂布與眾將們聞言,登時就都懵了逼的瞪著大眼望著荀攸,心中為之茫然不解。


    荀攸見狀乃對眾將高聲道:“你們不要這樣子的來望著荀某,荀某說不必動用大軍,就絕對不會動用大軍。”


    說完他轉頭對呂布低聲了數句,卻把呂布說得點著頭的就同意了他的計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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