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見得呂布發怒,乃登時紛紛依令的閉嘴歸列得不敢大聲喘氣,登時這篝火高燃的溫暖房中便為之一靜,甚至都能聽到屋頂那雪落瓦麵的輕聲。


    呂布睜虎目極威嚴的掃了噤若寒蟬的眾將們一眼,才複又就坐著朗聲道:“你等有事就說事,吵個什麽勁的格哇?”


    說著他在看了一眼魏續後,高聲問道:“魏續,你對華飛書信中所說之事,怎麽看?”


    “姐夫,”魏續滿臉不爽的高聲道,“我們現如今在曹公的麾下呆得好好的,為啥一定要聽高順的話,跑去投靠那個華飛呢?”


    “嗯!”呂布聽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卻又把一雙虎目轉向張遼,也開聲問道,“文遠,你向來極有主見,對此事你又有何看法?”


    “迴溫候的話,”張遼聞言出列的抱拳開聲道,“嚷以為華飛雖然說得有些道理,可是溫候也莫忘了眼下曹公已經接到了天子,故此嚷以為實在沒有必要再去投靠華飛的徒然惹人笑話。”


    “不錯!”呂布聽了點著頭的高聲道,“眼下天子既然到了曹公的手中,那將來爺與爾等定然是高官得做,駿馬任騎的。”


    說著呂布不再理會張遼的看向宋憲,又高聲的問道:“宋憲你呢,又有什麽看法?”


    “溫候,”宋憲連忙出列抱拳的稟道,“無論如何憲都不敢苟同,高順那投靠華飛的說法。”


    “哦?”呂布側目而視的看著宋憲,高聲問道,“你又為何這樣子說呢?”


    宋憲聞言抬頭高聲答道:“溫候,您可莫忘了您與我等的家小現在都在何處?”


    “嘶”呂布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的心中為之一凜!這才想起自己因為急著要來找那張濟報仇,此番出行得急卻是把家小全都落在駐地之中,不曾隨軍帶來。


    而那駐地卻又是在曹操的地盤上的,自己這要是一個不慎的話,那豈不是要連累得她們盡皆喪命?


    呂布自認不管別人是說他三姓家奴也好,是六姓家奴也罷,卻唯獨不能否認自己對家人極好的事實。


    當下他在聽了宋憲的話後心中已有了決定,卻依然不聲不響的繼續對著眾將們問去,卻見得眾將大部份都是反對投靠華飛的。


    直至最後一個,他才把目光看向了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對他忠心不二的高順。卻高抬著下巴看都不看一眼高順的傲慢開口問道:“高順,你為什麽一直要爺去投靠那華飛呢?”


    “主公,”高順卻是不以為恥的恭敬抱拳答道,“順方才所說之意,並不是要主公前去投靠華飛。”


    “哦?”呂布聞言奇道,“那你又為何一直都在說華飛那廝的話?”


    “主公,您誤會順了。”高順直起腰來雙目無喜無悲的望著呂布和聲說道,“順隻是認為華飛的書信說得在理,恐怕諸將會因為他是個敵對之人而對他存在誤解,從而使得主公聽不進其中的好言而已。”


    說著他略頓著又開聲道:“而且既然華飛有心招攬主公,那麽這事情對主公也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


    “哦?”呂布聞言雙目大亮的急對著高順,傾前身伸右手的問道,“有何好處?你可速速給爺道來。”


    高順對呂布微微一禮的開聲道:“主公,順聞若是有兩男爭娶一女為妻的話,則那女子即便是生得再醜,她也會因此而身價百倍。”


    “大膽高順!”呂布尚不及開言,魏續早跳出來指著高順厲叱道,“你安敢把我姐夫比成女子耶?更可惡的是,你這廝竟然還說我姐夫是個醜女?”


    “魏續不得無禮,與爺退下”呂布雖然無謀卻也知道高順這是打個比喻,當下乃揮袖叱退了胡攪蠻纏的魏續,又對高順道,“你可繼續為爺道來。”


    “主公,”高順也不去理會魏續的又對呂布道,“順以為主公可設法令曹公知道,那華飛亦是極有誠意的想要招攬主公的,從而提高主公在曹公心目中的地位,促使得曹公因怕失去主公而對我主委以重用。”


    “嗯!”呂布聞言點頭著開聲道,“很好,這事情爺就交給你去辦了,你可一定要給爺辦好嘍!”


    “末將領命!”高順拱手一禮的答應了一聲,又開口道,“除此之外,順以為華飛的書信中還有一事可為主公所借鑒。”


    “哦?”呂布聞言虎目睜得更大的對著高順奇聲問道,“那信上還有什麽事,可以讓爺拿來借鑒的?”


    高順在滿是木柴燃燒味的屋中,仍然古井無波的抱拳道:“主公,順以為華飛說得極有道理,以我主之神勇無敵,當行那鎮守異族保漢民甚至開疆擴域之舉,則不僅功名易得,更能萬世留芳!”


    “嗯!”呂布聞言點著頭的看著眼前那豔紅溫暖的火舌道,“爺亦覺得華飛的話非常在理,這數年來爺總是覺得這中原的花花世界雖然非常的繁華,然而爺卻住得不怎麽舒服。”


    說著他略頓了一下,又在“啪啪”輕響的火花爆聲中抿了一會兒嘴唇,突然開聲對高順問道。


    “不過那都是將來的事了,高順你覺得若是爺乘那華飛想招降爺的機會,讓那有著許多金銀財寶的華飛給爺送些財寶過來,你說他會不會答應呢?”


    “主公,”高順聞聲答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華飛並非是個傻子,否則他就不會隻讓人送信,而會轉而派人來與主公商談歸順之事了。”


    呂布聞言睜虎目的盯著高順,聲音轉冷的道:“你是說他怕爺會把他的人給扣下,然後再找他索要贖金?”


    “這還用得著問嗎?人家華飛那邊擺明就是信不過您,要不他早派人來。再說這種事您這位爺,自認是不是能幹得出來呢?”


    高順心中暗嚎著,卻也聽出了呂布的話頭不對,當下乃不去觸他黴頭的道:“或許華飛因為多智的原故,因此才不願意授人以把柄也有可能。”


    “哼!”呂布聞言嗤之以鼻的揮了下手的對眾將道,“爾等也都累了一天了,現在都下去休息吧,且先養好了精神,明日一早就隨爺前去問那華飛給不給咱們金銀珠寶。”


    高順聞言心中大吃了一驚!乃急忙抱拳攔在了呂布的身前高聲道:“主公,您萬萬不可如此行事呀!”


    “又咋了?”呂布不耐煩的一擰劍眉,對著高順揮手道,“你既然說那華飛不會送金銀珠寶給爺,那爺便領軍自己去取也不行嗎?”


    說著他略停著又“哼!”了一聲的道:“他華鵬展若不是懼爺之勇,又何需書信一封的對爺招降?既然他心懼於爺,若是爺有所求他又安敢不答應?”


    “主公呀!”高順欲哭無淚的對呂布深施一禮的道,“咱們不是還要借著華飛有意招攬主公之事,去引起那曹公對主公的重視嗎?您這邊要是先和華飛幹起來了,那曹公他又安肯相信有這迴事?”


    “呃”呂布聞言才記起這茬子事來,當下乃擺了下手不耐煩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成,真他娘的麻球煩!”


    說著他背著手在原地轉了兩圈後,卻突然抬頭雙目大亮的高聲道:“眼下這裏便隻有爺和華飛的兩路人馬在,隻要咱們都不說出去,諒那阿瞞也不會知道爺在威逼著讓華飛交出金銀財寶之事。”


    說著他握起右拳猛的一擊左掌,在發出“啪!”的一聲響亮後高聲的道:“不錯!就這麽辦!”


    高順張嘴忙勸道:“主公,此事萬萬不可”


    “行了!”舍不得那些金銀財寶的呂布不待高順說完,就猛一揮手掌的打斷了他話頭,並厲聲道,“爺已經決定了,此事就這麽定了,你無需再勸!”


    言訖便抽身先行打開房門,在唿嘯而入的寒雪中迅速的出屋而去。


    “主公您且等等,順還有話要”高順伸右手張嘴唿喚著拔步便待急追,卻冷不丁的被一人伸手拉住了肩膀。


    高順急轉頭視之,見得拉他之人卻是那與他同樣極有見識的張遼,乃怒聲道:“文遠為何拉住高某?莫非連你也認為主公應該去威逼那華鵬展不成?”


    “唉!”張遼看著他滿眼都是黯然之色的搖了搖頭,輕聲道,“高大哥,您再這般勸下去的話,隻怕主公對您的反感會越來越深的。”


    言訖不待高順答話的便搖頭向著門外而去,登時眾將皆散,唯餘得高順孤零零的一人在屋中發呆。


    當呂布不僅不感激華飛的真誠相待,反而誤以為華飛是懼怕於他,而準備要對華飛施以威逼,卻不知此一時的華飛卻也沒有閑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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