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並不知道,在這個年代因為人們對蝗蟲認識的不足,那都是把蝗蟲當成天遣來看待的。猶其是在董仲蘇發明了“天人感應論”之後,人們就更是對蝗蟲一點兒也不敢得罪。


    當華飛的這話一出口,那喘得好懸沒斷了氣才剛剛把氣平順了一些了的邴原,便搶先急急的出列抱拳高聲稟道。


    “主公,蝗乃是上天所派遣至人間的神物,是用來懲罰人類不修德行的使者,因此萬萬不可捕捉啊!我等眾人隻宜克已修德的來感動上天,使得上天收迴對我等的懲罰才好。”


    “修德?”華飛聞言險些笑噴的提高了聲音的對著邴原,奇聲問道,“您老人家認為單憑修德,就可以防止蝗災的發生了?”


    “不錯!”堂下的任安也出列高聲稟道,“我朝屢經蝗災卻無不是以修德之法,來令得蝗蟲自行離境的消失不見,想來定是上天為君主和民眾們的德行所感動,從而收迴了天遣。”


    華飛聞言心中暗自的冷笑,正待要開口反駁時,卻聽得張魯也出列高聲道:“主公,魯之祖上所傳的道法之中有一祈求上天之術,若是主公要感動上天的話,魯願依祖上所傳之術施法來相助主公一臂之力。”


    “根矩、定祖,”華飛素來不搞一言堂,見得三人都是這樣子說一時倒也是不好直接的反駁他們,乃側著頭的略想了一下,才對邴原與任安和聲的問道,“不知你們倆所說的修德,到底是需要修多長的時間?”


    邴原和任安聞言相互的對視了一眼,卻由邴原抱拳出聲答道:“迴主公的話,這個修德乃是要修一輩子的事,又何來多久之論?”


    華飛聽了之後點了點頭並不表態,卻又對張魯問道:“公祺,你方才所說的祈求上天之術,你本人可曾試過?可曾有靈驗?又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感動上天?”


    “這個”張魯聞言吱唔了一會才對華飛老實的稟道,“此法乃是祖宗所留傳之術,魯並不曾試過,至於靈驗與否?據書上所說的則是,要看祈求之人是否能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荒謬!”華飛聞言“砰”的拍案大喝,對三人高聲道“不論是修德也好,求天也罷,等到你們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了時,那良田之中的麥苗隻怕也早就讓蝗蟲們給啃食光了吧?”


    “這”眾人聞言難答,均想那蝗蟲乃是上天所使其速度是何等的神速?他們所過之處,又焉能還有麥苗可以存活得下來?


    “主公,”眾人中的秦宓又抱拳開聲道,“想那上天既然認為我等不修德行而發動了天遣,那麽蝗們終究是要對上天有個交待滴,因此麥苗被啃食一空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愚蠢!”華飛怒指著堂下的眾人高聲罵道,“旱極而蝗旱極而蝗,重點就在這個旱字上麵,我來問你們什麽是旱?”


    “旱者,上日而下幹。”邴原聞聲而答,“此字之義乃是說天上有太陽,地上無水份因此而幹燥枯熱的意思。”


    “不錯,”華飛對邴原點頭高聲道,“但是旱極而蝗應該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這句話說的是一個規律,它指的是隻有當天氣很熱久不下雨產生幹旱後,才會有蝗蟲的出現。”


    “這個”邴原等人聞言雖覺得有些道理,然而他們久受封建迷信的荼毒乃然疑惑的問道:“主公此言何解?”


    “很簡單,”華飛拂袖說道,“你們有誰曾由典籍記載中,或是親眼的在寒冷的冬天裏看到過蝗蟲的出現?”


    眾人聞言皆是麵麵相覷,大抵是根本就沒有人曾見過有這種記載,或是在冬天親眼見過有大量的蝗蟲出現的情況。


    華飛手轉佛珠的不理眾人,繼續高聲道:“這其中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蝗蟲它很有可能,是一種很怕寒冷和潮濕的生物。”


    說著他突然靈光一閃,“啪!”的擊掌高聲道:“對了,肯定就是這個樣子的。蝗蟲在炎熱時能夠生存,可是在寒冷時卻會凍死。”


    “這”邴原等人聞言之下均不知華飛說的是真是假,乃由邴原對華飛抱拳問道:“主公何以確認蝗們便一定是此等習性?”


    “嘖剛才不是都說了嗎?冬天根本就沒有蝗蟲的出現。”華飛因為心急著要治蝗蟲之害,見問有些不悅的擺手道,“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你們才會說修德感應上天,能令得蝗蟲自行離境並最終消失不見。”


    “主公,”任安聞言皺著眉的看著華飛,抱拳出聲問道,“此二事有何關聯嗎?”


    “當然有了!”華飛擺手瞪大了雙眼的解釋道,“你們好好的想一想,現在都已經是九月初頭了,等到你們做完了那些修德、求天的事情後,那時間它不就得到了冬天了嗎?”


    說著他“啪!”的一擊雙掌,又攤著雙手的高聲對眾人續道。


    “到了那個時候因為天氣變冷的原因,蝗蟲們早就都被凍死了。所以看不到它們的你們,才會認為是蝗蟲自行離境並消失不見,從而誤以為是上天被你們所感動,最終收迴了天遣。”


    “主公此言雖然有些道理,”邴原抗聲答道,“然而又安知那蝗的消失,它就不是因為我等修德求天從而感動了上天,最終上天才收迴了天遣的呢?”


    “你們”華飛見得自己枉費了這許多的口舌,眾人依然不信這蝗並非是上天派來懲罰他們的,一時竟無言以對。


    因為是他絕對沒有辦法把那個老天爺,去請出來給他們做個證明地,況且老天爺不是誰也不曾見過的嗎,就算是請來了他不也沒人信嗎?


    急轉佛珠的華飛心知這防蝗蟲之事是絕對不能再拖的,要不然的話到時就悔之晚矣!因此他在心思電轉之下,乃決定一言而決,就搞他一迴一言堂。


    想著他猛的抬頭就向眾人望去,卻發現徐庶還在安排使者之事還沒有到來。乃高聲喝道:“軍師祭酒法正聽令!”


    “屬下在!”一直沒有開聲的法正聞令連忙出列拱手高應。


    華飛看了他一眼,高聲令道:“令你統率全軍將士馬上出城捕蝗,見蝗便殺不得有誤!”


    “主公,您這是要逼死正嗎?那蝗它可是上天的使者呀,正無論如何也不敢接這個令啊!”


    法正雖然智高奈何卻終究是個古人,脫不得那天人感應的枷鎖。聞言心中哀嚎一句,卻不接令的隻是抬頭看著華飛,那臉上的神色立馬就成了苦瓜的樣了。


    華飛見他久久不肯開聲接令,又見他一臉的苦色,乃自思:“哼!終究是個文人,雖然有智卻隻可惜這膽量不夠大。”


    想著他倒也沒有去責怪法正的抗令不遵,而是轉頭向著太史慈看去,同時高聲說道:“也罷,既然孝直你不敢接這個令,那麽兵曹從事太史慈聽令!”


    太史慈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華飛這是準備要讓他領軍前去捕蝗,可這法正不敢去,他太史慈也不敢去啊。


    因此他當時便大急的出列抱拳高聲道:“主公,慈的身體近來偶感不適,而那蝗身為上天的使者想來本領非凡,慈隻怕會因身體之恙而誤了主公的大事。”


    說著他突然見得許褚正在眾將之列中咧著個大嘴的在幸災樂禍,乃自思:“好你個憨貨!老子在這遭災你倒是挺開心的,也罷且讓我整你一道,也省得你每次都來和老子搶功勞。”


    想著他乃又對華飛高聲稟道:“主公,慈雖有恙然而仲康將軍勇猛無敵且武藝又不在慈之下,更是身具虎威,慈以為主公若以仲康將軍領軍前去的話,定可力克蝗蟲旗開得勝。”


    “太史慈你這個無恥的歹賊,安敢如此坑害於俺?你”


    許褚聞言瞪一雙虎目的怒視著太史慈,在心中狂罵不已。卻人急生智的不待華飛下令便先出列對華飛抱拳開聲道:“主公,褚前日因得了好酒一時喝得開心,卻不料身子竟然因此而著了涼,這個眼下尚末大好,還望主公憐憫令派他人前往。”


    華飛聞言無奈,隻得目光流轉的向著其餘的諸將望去。卻不料刹那間華飛的一從麾下們,那就跟得了急速傳染病一般的迅速的一傳二,二傳三了。


    華飛心中大怒!卻也知眾將的思想觀念沒有扭轉,極便是強迫著去做的話,隻怕也達不到好的效果。


    他在虎著個臉卻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乃大怒著高喝道“散會!”隨即便不理眾麾下的憤然拂袖而去。


    是夜華飛聽得窗外蟲聲“吱吱”,隻覺得心煩意亂!然而知道滋事體大的他,卻依然強捺怒火的命徐庶,把眾多的使者們派往各地知會諸候。


    又獨自一個在豔紅搖曳的燈火下轉動著佛珠的苦思了良久,才於天色將明的時分,突然的想到了個或許能夠迅速扭轉乾坤的好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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