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縣城離長安有近四百裏的路程,距大散關卻僅百餘裏的距離,這麽點距離對於奔行極速的騎兵們來說,那是根本就不在話下的。


    當日上高崗之時,李倥等人已引領著十餘萬的鐵騎們,急速的由陳蒼方向殺近了兩山口之西北麵。


    而在此時,因張任派出了大量戰馬接應,無數民眾們也都迅速的的湧到了,地勢狹窄的峽穀外頭。


    此時人數眾多的民眾們,卻在穀口處呈現出一派亂紛紛的形勢。因地勢難行和爭先想要逃命的緣故,民眾們互相擁擠得水泄不通,甚至於互相辱罵著大打出手。


    那奉命引領著五百宗人兄弟們,在此地鎮守的青年見狀大急。


    乃手揮拂塵的揚聲高唿:“宗人勇士聽令!速去擋住所有的人,命他們按先後順序依次入穀,凡有違令不遵或是擾亂通行秩序者,盡斬之!”


    “喏!”眾宗人勇士們聞令高聲答應著,便各執利刃弓弩的向著穀口奔去。


    不一時,眾勇士就於穀口處齊聲大喝:“大家聽真!令爾等各按先後順序依次入穀,凡違令不遵或是擾亂通行秩序者,盡斬之!”


    “俄日、你的個錘子的!那後頭敵軍們都快追過來了,你還讓俄們排隊慢行……”


    “奏是的說,大家夥莫要搭理他們,快點進穀逃命要緊……”


    “看把他們給球勢子能滴,這要是逃得慢了,那進那墳裏頭的需不是他……”


    或許是因為眼見得逃生之地已倒卻硬是被擋在了壞麵,心急著逃命的百姓們情緒異常的激動。乃不聽命令的紛紛張嘴亂罵著便向著穀口湧來,形勢再次變得極為混亂。


    青年見狀大急!心知在如此混亂擁擠的形勢下,休說民眾們能全部安全的進穀了,隻怕不互相踩踏致死幾個都難。


    乃揮手便待下令讓宗人勇士們上前去,斬殺幾個最為不聽話的民眾們,以起到殺雞敬猴的作用時,群山之間地突然響起了一陣,“咚~~咚——咚~~”的清脆琴音。


    其音調輕緩而柔和,直如潺潺流水緩遊山穀,又似陣陣春風輕撫高崗,更有如那慈母柔聲輕唱著在哄孩子入眠……


    一時間,竟能使得原本情緒激動的人們,在聞得這空靈琴鳴的一刹那間,就為之心緒安寧了下來。


    “快!”那手執拂塵的青年,心誌較之常人要堅定許多,見狀乃對宗人兄弟們悄聲道,“速速讓大家依次進穀,速度快。”


    宗人兄弟們聞聲驚醒,乃急急的靠近了,在這空靈的琴聲中聽得如癡如醉的民眾們,悄聲的一個接一個的安排著大家入穀。


    與此同時那悠然空靈的琴聲,也緩緩的在節奏上加速,變得似乎是布穀聲聲催種忙一樣的,使得民眾們不再如癡如醉,而是在宗人勇士們的安排下迅速的魚貫入穀。


    而在此一時,奉樸胡之命先行的袁約等人也攀山躍嶺而至,又過不得多久就連樸胡也與張衛等人皆至,百姓們也在這空靈的琴音中,大半進入了這片安寧的峽穀。


    手執拂塵的青年見得再不用多時,百姓們便能全數脫離險境到達相對比較安全的穀內,乃在放下心來後,轉身對樸胡和張衛輕聲的訴說著些什麽。


    樸胡因他不僅能安排肉幹計,遲緩敵騎追擊掩護民眾們逃命,更是能預先就告知了自己,若是不敵的話可急速發揮自己等人的長處,上山避敵。


    心中對他的智計早已佩服至深!在聽了他的話後,乃悄悄的命令著麾下的勇士們,暗暗的做著準備。


    以此同時,早已引軍到了民眾們身後的張任,卻隱隱的感覺到腳下的地麵在輕微的震動,乃急命麾下的六千餘大軍們,急速依山傍水的橫向列陣。


    又急急上馬執槍的向著西北方向張望,但見得西北方遠處煙塵衝天,天邊一條極長的黑線正在急劇變粗的,在漸漸響亮的“轟隆隆”悶雷聲中,向著兩山口急來。


    張任見狀,心知敵軍的大部隊已經殺至,乃邊急命人速去召迴在東北麵哨探敵情的精騎們;邊揮槍令六千餘步卒隨其揚聲高唿。


    “穀內的百姓們你們不要慌!盡管慢慢的依次進穀就是,穀口有我等萬餘精兵在拒守著,是決不會讓敵軍傷害到爾等的。”


    六千餘士卒齊齊放聲高唿,其聲直衝入雲,一時引得群山皆應:“決不會讓敵軍傷害到爾等的……決不會讓……”


    在眾卒的高唿聲中,本已因地麵震動而再顯慌亂的民眾們,再次迅速的安定了下來。隻管加速在宗人勇士們的安排下,加快速度進穀。


    同時,手執拂塵的青年也急速的安排著婦孺老弱們,在領取了些許幹糧後便啟程向著山溝溝中的太白縣城而去。


    張任在引軍三唿之後,便引領著六千餘步卒們列陣向前推進了三十步,以便給自己末歸的精騎們留下條疾歸的通道。


    不一時,李倥等人引領著的十餘萬鐵騎,便“轟隆隆”的挾著無邊的聲勢,疾衝到穀口附近。


    萬馬奔騰的聲勢就已經夠駭人心魄的了,更何況是十餘萬鐵騎狂奔?那聲勢堪比怒海狂潮一般,直有天崩地塌之勢!


    隻驚得華飛軍這六千多名久經戰陣的精兵們,都為之臉色盡白。


    張任卻是夷然不懼的揮槍躍馬而出,背著對自己麾下的士卒們,把掌中的銀槍高高的舉起。


    張任心知,此時十幾萬的敵軍在策馬疾奔聲震蒼穹,任何的大吼聲都將在這無邊的聲勢中淹沒,而變成徒勞。


    因此,張任隻能是躍馬而出的獨對十萬之敵,以自己的勇敢的來鼓舞和穩定軍心。


    常言道:將為兵之膽!這六千多大軍在見得自家的將軍,排眾而出後,刹時便驚懼盡去雄心再起。


    當穩定下來的眾軍見得張任銀槍高舉時,雖然滿耳盡是“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聽不到張任的一絲指揮聲,卻盡皆迅速的做好了準備。


    頓時刀盾齊舉、長槍緊握、弓手們更是紛紛的扣弓上弦。刹那間,根根長槍與利箭便已盡皆斜指長天。


    轉眼間同樣久經戰陣的李倥,便引領著大軍急速奔近了兩山口,卻在發現張任等人列陣待敵後,便遠遠的勒馬傳令,命大軍緩緩的止住了前奔之勢。


    並非是李倥不懂得要以眾擊寡的把敵軍一擊而潰,而是因為張任引軍所結陣的地方,實在太過於險要了。


    李倥見得敵軍所處之地,不僅在兩山相交之間,更是東臨水、西連山的處於前方低矮、後方高聳的狹窄地勢之內。


    李倥心知在此等地形下,自己的大軍不僅施展不開,更是會因為要仰攻坡度,而使得騎兵們會的速度減緩。


    這樣子無疑將會大大的削弱騎兵們的衝擊力量,這對於他們來說,乃是極其不利的一種情況。故此,李倥才會急急的收住眾軍們,不使麾下們在不利的情況下,馬上對敵軍發起衝擊。


    當西涼鐵騎停下時,賈詡等人亦循聲來到了李倥等人的身旁,而張任這邊奉命哨探的精騎們,也迅速奔迴本陣的脫離了危險。


    馬停聲止塵息間,賈詡手撚胡須的在馬上望著李倥,他見得李倥隻是皺眉怒目的在打量著敵軍,情緒雖怒卻並沒有要拚命的跡像。


    心知李桓聽從了自己的意見,為了提防李倥會由於獨子的喪命而變得瘋狂,並沒有把李式的死訊告訴李倥。


    想著他乃策馬上前的對李倥微一抱拳朗聲道:“詡參見車騎將軍!”


    “文和?”李倥側首見得賈詡到來乃喜出望外的叫道,“您來得實在是太極時,太好了!”


    叫聲中李倥先用極其複雜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身前的賈詡,才高聲對他問道:“眼下吾軍形勢不妙,不知文何對此有何看法?”


    “此子對老夫是言不聽計不從。當年老夫勸其奉天子以討不臣,他對天子倒是奉了,卻妄開殺戒的胡作非為,這才導致了今日自保都難的情況,就更別提什麽討不臣了。”


    賈詡亦在暗思中,用極其複雜的眼神掃了李倥一眼,又自思,“像這樣的人,自己本當拂袖而去,卻無奈眼下在他軍中亦隻能再幫他一把。”


    想著,賈詡乃對李倥低聲的說了幾句話,李倥聽得大頭連點的揚聲大讚道:“好,文和果真妙計無雙也!”


    “無雙又如何?碰上了你們這些人,老夫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暗歎聲中賈詡苦澀一笑,卻沒有再多做其它的言語。李倥在戰馬上與郭汜等人急急的商量了一番後,隨即西涼眾軍們便急急而動。


    首先隨著李倥的令下,一員小將就急急的離陣直奔張任而去;隨後西涼眾軍們在李倥、郭汜、樊稠的高聲令下,各自由軍陣中分出一支萬人隊,隨後再次細分為千人一隊,以李、郭、樊的順序互相混雜著準備行動。


    最後李倥高聲下令:“飛熊衛聽令!此戰凡有棄陣而逃或是臨陣不前者,盡斬之!”


    “喏!”高應聲中,三千餘名全身貫甲的虎熊之士急速上前,頓時刀利、箭冷得令人心中發寒。


    原來董卓曾有兩支雄兵揚名天下,一支是兇殘成性的西涼鐵騎;而另一支便是這全由奇人異士組成的飛熊衛了。


    本來此軍為李倥和郭汜共同掌管,後來因李倥勢大便盡歸李倥所有。此軍一出西涼眾軍皆驚!盡知此戰已成了有進無退之勢,每一個不聽從命令之人都必將死在這三千人的刀箭之下。


    卻原來賈詡因自思,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國之根基——民眾們全給搶迴來。若是民眾們全逃了,一切都是空談。


    因此他知道其它的事情,都犯不著去多想,隻管先解決眼前的敵人,迅速的攻進峽穀去掠奪人口才是正道。


    思及此賈詡乃對李倥建議,雖然眼下的敵軍們占據了有利的地形,且那張任勇武非凡,可是己軍眾而敵軍寡。


    可將士卒們各分十隊組成漠海狂沙的攻勢,以連續不停的攻擊敵軍;邊在準備的過程中試探著先令人去招降敵軍一番。


    賈詡認為這樣子行事不僅不會浪費時間,更能起到即便敵將不降,也可以起到瓦解敵軍兵心的作用。


    而且這樣的攻擊方式,即便是鐵人也經受不住鐵騎們的連續攻擊。


    勿用都說李倥的勸降,對張任自然是毫無效果的。於是隨著李倥的一聲令下,漠海狂沙攻勢隨即展開。(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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