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太後給林致遠求了麵“免死金牌”,昭妃很是驚奇。


    同時,又十分不安。


    “皇上,太後娘娘多慮了,有您在,誰敢無端陷害他,除非他自己想……”


    自得到皇帝一心一意的寵愛,昭妃野心愈大,林致遠對她的恩惠她卻再也不提。


    她覺得林致遠這個人很危險,他握著自己的把柄,總有一天會壞事。


    皇帝大手一揮:“母後自有她的道理,林致遠為朕做事,如今樹敵頗多,我總得留他一條後路。而且他年紀尚小,對政事涉足未深,愛妃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昭妃柔婉一笑,摸著自己顯懷的肚子:“是呢。太後娘娘未雨綢繆,總是長輩的一片慈心。”


    皇帝是孝子,當即笑了:“你知道就好。你且好好養著,不管肚子裏這個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會封你為貴妃。”


    “多謝皇上。”


    昭妃靠在皇帝肩頭,心裏卻在盤算另一件事。


    待皇帝走了,她招來太醫院陸院長,讓他給自己拿脈。


    “陸院長,本宮這胎當真是個公主?”


    自上個月她從陸院長口中得知自己懷了公主,隔三差五就會讓陸院長過來請脈。


    陸院長有些為難,但還是實話實說:“迴稟娘娘,看娘娘脈象,十九八九是公主。”


    昭妃麵色微變,半晌道:“陸院長,本宮聽說有一種藥,孕婦喝了能將女胎轉為男胎,是也不是?”


    “娘娘萬不能聽人胡說。”


    陸院長大驚失色:“這種藥對胎兒危害極大,曾有人喝藥娩出不男不女的怪胎,為此才被列為禁藥。”


    “這麽說來,真有這種藥了。不過陸院長不用擔心,本宮隻是好奇問問,並沒有打算吃它。”


    陸院長從昭妃宮裏出來,後背被汗浸透,秋風一吹,涼颼颼的。


    給陸院長背著藥箱的徒弟方汝鏡忍不住道:“師父,昭妃娘娘已經有九皇子殿下了,為何這胎還想要兒子?徒兒見皇上待六公主和七公主也很好呀。”


    陸院長失笑:“自古母憑子貴,兒子再多也不嫌。更何況上頭還有一把龍椅。”


    方汝點點頭,又道:“徒兒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師父方才為何對昭妃娘娘實話實說。您說不知道不就行了。”


    陸院長搖頭:“昭妃娘娘很聰明,若不是有了確切的把握定不會來問我。昭妃聖眷正濃,能不得罪便是最好了。汝鏡,你要記住師父的話,做太醫,就是將脖子拴在褲腰帶上。你要想升官就得磨練醫術,但論起保命,還是得向那些文臣學學,多長幾個心眼子,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方汝鏡似懂非懂:“師父說的徒兒記下了。但太醫既然這麽不好當,林大人為何還要來太醫院任職。他是正兒八經的狀元,幹什麽不好非得幹這個。”


    “林大人醫術超群,人又絕頂聰明。皇上這樣安排必定有他的考量。不過依我看,他在太醫院不會呆太久,畢竟翰林院事務更繁雜。這段時間你要抓緊機會,好好跟著林大人學,若能學個一鱗半爪,也是受益無窮。”


    方汝鏡深以為然:“徒兒會好好學。不過我聽說……林大人好像在編纂醫案集。不過醫家自珍,壓箱底的本事通常不會拿出來。師父,您說林大人會不會是做做樣子呀。”


    陸院長瞪了徒兒一眼:“林大人年紀雖小,人品卻不錯。這樣的話不可再提。”


    “知道了師父。”


    方汝鏡應了。


    陸院長暗自搖頭,他這個小徒弟天分好,心思卻過分單純,往後的路恐怕會很難。


    趁著他還健朗,得好好教導他才是。


    林致遠下了朝,休憩片刻便在府中書房寫醫案。


    這段時間事務日漸繁雜,考慮到他和曉曉即將成婚,日後定是難以顧全,他便打算將自己所學編纂成冊,交由太醫院,然後辭去太醫院的官職,一心在翰林院做事。


    此事白曉兒亦是讚同。


    突然,門被推開,龍謹言玩世不恭的笑聲傳來:“我的狀元郎大才子,你青天白日將自己關在屋裏寫字,無不無聊?”


    林致遠將醫案一掩,挑了挑眉梢:“你不在家陪你女人,跑我這兒做什麽。”


    龍謹言捂著麵上鮮紅的血棱子,氣急敗壞道:“都是你這假好心害的,本來我說做掉雲佳茗那毒婦,你說不行,她今兒一早找上門來,人剛走音音又發病了。你瞧本公子這張迷失萬千貴女的臉就這麽毀了,你說該怎麽賠我?”


    林致遠摸出隻瓷盒朝龍謹言扔去,龍謹言打開一瞧,見是好東西,忙收入袖中。


    “看在東西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往後我要幹什麽你不許攔我,否則兄弟都沒得做……”


    林致遠打斷他:“行了,說重點。我讓你辦的事兒該有眉目了吧。”


    他指的是那天讓龍謹言幫他查刺殺他的那夥人。


    龍謹言一撩衣擺坐下:“你屬狗的吧,什麽都瞞不過你。不過你這趟活兒幹得真是費勁,小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銀子不要命地往外花,總算發現了一點線索。要是擱往常,最多三日,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小爺也能將人從泥巴洞裏揪出來。也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找個人都這麽難。”


    “我得罪的人早數不清了,不過想我死的無非那麽幾個。”


    “所以我也覺得奇怪,這次要你性命的居然不是你那幾個老仇家,反而是得了你恩惠的人呢。”


    林致遠心念電轉,一時間已經有了答案。


    “昭妃。”


    龍謹言瞪著眼睛:“誒,這麽快就猜到了,真沒勁兒。不過我有些想不通,她一個深宮的妃子,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對付你。”


    林致遠麵色陰寒:“這件事昭妃不是主謀,她隻是一顆棋子。背後主謀定是許了她什麽,她才會冒著被我發現的風險向我下手。”


    “昭妃這個人很聰明,而且心思深沉。她蟄伏十載,如今一出手,就壓倒了衛皇後和朱貴妃。若她有個得力的娘家,後宮的天恐怕早換了。”


    林致遠沒有告訴龍謹言,自己之前和昭妃是盟友。


    他活了兩世,十分清楚昭妃的野心。


    她的兒子上一世能當上皇帝,足以可見她的心機手段。


    還有那位九皇子,小小年紀就能將自己藏得滴水不漏,假以時日,隻怕比昭妃更難對付。


    現在這對母子和他對立,而且昭妃對他切切實實起了殺心。


    如此看來,他的計劃又有變動了。


    “謹言,你再幫我做一件事。你去將這幾個人找來,將他們安頓在京城。”


    龍謹言看了林致遠列的名單,不解道:“這幾人都是江湖郎中,其中一個還是騙子呢,你找他們做什麽?”


    林致遠道:“你照做便是,日後我會告訴你緣故。這瓶藥是我剛做的,你拿去給她服用,一日三次,吃完再來。”


    龍謹言瞪他一眼,氣鼓鼓地將藥收了。


    以前都是他龍謹言支使別人,自碰上林致遠,他簡直成了他的跟班小廝,要不是看在音音還要找他看病,他早就不幹了。


    不過氣歸氣,兄弟有難自己還是得幫的。


    堵了一口氣的龍謹言有心在林致遠麵前賣弄,不過五日就將那三個江湖郎中綁來了京城。


    那幾人都是走江湖的油子,也有幾分本事,在民間甚是被人推崇。


    可這迴被一群彪形大漢綁來了京城,立刻現了原形,跪在林致遠麵前瑟瑟發抖。


    林致遠蒙著麵,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眸子裏的殺意令人心驚膽寒。


    “公子爺,小的們一沒犯事二沒結仇,您抓我們來……到底所為何事?”


    為首的是一個黃袍術士,道號太一,除了看病,還會煉丹,單看長相,還真有那麽幾分仙風道骨。


    林致遠聲音冷得毫無起伏:“很簡單,若有貴人來求轉胎藥,你就將藥給她。”


    “轉胎藥?”


    太一道長瞪大眼睛:“你……你怎麽知道我有轉胎藥?”


    轉胎藥先前是宮裏流出的,在大夏禁用多年。若是被抓到,是要殺頭的。


    太一道長自認做得隱秘,這位年輕公子是怎麽知曉的?


    林致遠並沒有迴答他的疑問:“你最好按我說的做,否則我就將你剝皮扔進狗籠子。”


    剝皮……


    太一道長打了個寒戰。


    京城水深,眼前這人他得罪不得,自己最好照他說的做。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原則。


    真正害人性命的事兒他是不會做的。


    “不瞞公子,那轉胎藥其實……其實沒甚用處,壞處還多多的。如果貴人肚子裏懷的男胎,用了這藥,不會有大礙,如果是女胎,可能會……可能會有大妨礙。公子到底是想……”


    “不管男女,她要你就給。”


    聽到林致遠這話,太一道長頓時明白了,這位公子看來是要害人啊。


    “公子爺,這事兒傷天害理,老道不能做呀……”太一道長求饒。


    “道長宅心仁厚,隻是可憐了你的徒兒。”


    “刷”地一聲,劍光閃過,那小徒弟的耳朵就被削掉一片。


    小徒弟疼得捂著傷處大哭起來,太一道長再不敢違拗,哆哆嗦嗦地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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