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昭妃掙紮著起身:“小侯爺曾救過澈兒,他的人品臣妾清楚,此事定不是他做的。”


    皇帝臉色陰沉,朱貴妃美眸一揚:“昭妃妹妹,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這般袒護林致遠,置皇上於何地?莫要忘了你是慕容氏的人,你的兒子也姓慕容。”


    朱貴妃這頂帽子扣得夠大,昭妃咬唇,看了眼兒子,終是低頭不敢再辯。


    朱貴妃冷笑著與林致遠道:“我知道你不見棺材不死心。不過沒關係。”


    她迴頭:“梁彬,將人帶來。”


    侍衛首領梁彬押著一個黑衣人進來。


    皇後與林致遠道:“你瞧瞧他是誰?”


    林致遠看向那人,嘴角彎起譏誚的弧度:“十一,我半月前派你去漠北收購藥材,你怎會在這裏?”


    十一突然跪下,懇切道:“少主趕緊向皇上請罪吧,屬下方才什麽都招了。”


    林致遠表情冰冷,眸中似覆了寒霜:“你想讓我招什麽?”


    十一重重磕了個頭:“您讓屬下和遼國奸細私通,安排了兩次刺殺。陰山那次您為皇上擋劍,得了皇上青眼,當時屬下就勸您別再做了,皇上是您的舅舅,有了他的庇護,您這輩子也不愁榮華富貴。可您不同意,說您的母親是皇帝逼死的,說什麽也要替她報仇。少主,屬下不能看著您一錯再錯了,皇上和太後娘娘待您不薄,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林致遠嘴角噙著冷笑,聽十一將話說完。


    皇帝怒不可歇地讓人將林致遠押入大牢,朱貴妃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去了。


    她安頓好皇上和昭妃,又去外麵和皇後會和。


    皇後正在花廳聽人匯報相關善後事宜,那些屍體和鮮血已經被處理幹淨。


    “妹妹來了。”皇後聽到朱貴妃的腳步聲,頭也未抬。


    朱貴妃走過來,關切地問:“皇後娘娘,不知這次傷亡幾何?”


    “死二十三人,傷十八人。不過死傷的都是下人,主子們沒事,隻有兩位受了輕傷。”


    朱貴妃聽到這個結果,不免鬆了口氣。


    七皇子負責保衛之事,若真傷到哪位金貴的主子,到時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不過想到重新得寵的昭妃,她心中到底意難平:“皇後娘娘,皇上方才在裏頭親手喂昭妃吃藥,看樣子,昭妃妹妹的迴去就得搬家了。”


    入宮二十多年,皇後早已看淡了這些,隻淡淡一笑:“昭妃救駕有功,皇上偏心也是正常。隻可惜妹妹當時未從那裏經過,否則以妹妹待皇上的心,定然也會奮不顧身。貴妃妹妹,本宮說得對不對?”


    朱貴妃麵色一僵,扯著嘴角道:“皇後娘娘說的是。”


    出了這等事,皇後也沒工夫和貴妃打嘴仗,待安排完善後事宜,皇後便帶著宮人去探望那些受了驚的小姐們去了。


    說是安慰,不如說是下封口令。


    接二連三發生行刺皇帝事,若傳出去,會遭天下人恥笑。


    這些少爺小姐們都是世家大族裏長大的,自然知道禍從口出,當下保證今晚上的事不會透露一個字出去。


    皇後帶人腳不沾地地忙活了一夜。


    臨近天亮,原本病剛好的太後又病倒了,皇後急得不行,太醫們折騰了半日,太後才醒。


    她剛好一點,就讓芳若姑姑叫白曉兒來。


    白曉兒來了,她抓住她的胳膊,顫聲道:“好孩子,阿遠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麽特別的話?你好好想想。”


    白曉兒搖頭:“什麽也沒有。太後娘娘,阿遠昨夜被皇上叫去,現在都沒迴,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太後便將十一指認林致遠安排刺殺的事告訴了白曉兒,白曉兒大駭,與太後道:“他定是被人冤枉的。陛下是阿遠的親舅舅,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太後滿麵愁容:“我也知道此事定不會是阿遠做的,可十一是他的心腹,他的話,皇上會信。”


    白曉兒道:“娘娘莫急,待我迴去問問文九,他和十一在一起當差,看能不能找出十一陷害阿遠的理由。”


    她匆匆迴去,文九和佳卉都在屋內等她。


    原來文九已經打探到了消息。白曉兒差點快忘了他的本事。


    “文九,你和十一一同當差,現下他背叛阿遠,你知道緣由嗎?”


    文九點頭:“白小姐莫擔心,屬下已經找到救少主的辦法。”


    白曉兒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


    得了文九的保證,白曉兒卻是鬆了口氣。


    看來此事林致遠早有後招,文九應該是得了他的吩咐,因此才知道如何應對。


    文九拉著佳卉的手,將她拉到白曉兒身邊:“請白小姐代我照顧好佳卉,我去去就迴。”


    佳卉道:“你說的什麽話,我是小姐的丫鬟,應當是我照顧小姐才對。”


    文九寵溺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臨去時,在她耳邊說了句:“真想早點娶你迴家。”


    佳卉的臉騰地紅了,羞得跺腳:“小姐還在呢,你發什麽瘋。”


    文九笑了笑,推開門走了出去,白曉兒和佳卉目送他遠去,直至再也看不見。


    佳卉知道白曉兒擔心林致遠,小聲說道:“小姐,林公子會沒事的,你放心吧。”


    白曉兒點頭,想起昨夜那場刺殺,心中仍突突直跳:“我知道的。”


    為了分散注意力,白曉兒最後拉著佳卉去廚房忙活,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們迴來吃。


    傍晚,林致遠終於迴了。


    不過半日沒見,白曉兒感覺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


    她又哭又笑地拉著林致遠的手,高興得像個得了糖果孩子。


    佳卉見小姐高興,也跟著高興,可等了許久,都不見文九迴來,她不得不打斷林致遠和白曉兒:“林公子,文九去了哪裏,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


    白曉兒也問道:“林致遠,怎麽沒見文九?”


    林致遠眸色暗沉,看向水靈靈的小丫頭:“佳卉,對不起。”


    佳卉不明所以,白曉兒卻猜到了八分。


    “林致遠,文九他……”


    林致遠麵露愧疚:“文九是抱在嫡母身邊養大的,他的生母是遼國郡主,當年棄家私奔和文家家主生下文九。這件事原本是文家的辛秘,文九卻告訴了皇上。”


    曉兒難以置信:“這麽說,文九替你頂罪了。他是遼國皇族的後人,說他苦心積慮刺殺皇上,皇上定是信的。林致遠,是不是這樣?”


    林致遠道:“是,我對不起他。文九將佳卉托付給我們,讓我們照顧好她。”


    聽到這裏,佳卉小臉一白,突然暈了過去。


    白曉兒忙將她扶到床上,林致遠拿出一隻嗅瓶在她鼻子旁晃了晃,佳卉又醒了。


    她淚流滿麵:“林公子,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文九沒有替您頂罪是不是?他說讓我等他迴來娶我,怎麽會丟下我不管?他從來都不會騙我的啊。”


    白曉兒聽著佳卉的話,心像刀割一樣疼,她握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佳卉你聽我說,文九現下隻是被關起來了,沒說一定迴不來。事情既然不是他做的,就還有轉圜地餘地。你要相信我們,我們會救出文九的。”


    佳卉崩潰地大哭:“還能想什麽辦法,文九的母親是遼國的郡主,皇上一定會處死文九的。要不是林公子,文九怎麽會白白去送死,都是他的錯,我不想再看到他,小姐您快趕他走……”


    佳卉哭著鬧著要林致遠走,林致遠歎了口氣便離開了。


    白曉兒知道林致遠心中亦不好受。


    文九是他的屬下,更是他的心腹。


    雖然他禦下嚴厲,但她看得出來,林致遠待他一直都像親人一樣。


    “佳卉別哭了,文九現在還在牢裏,你要是哭壞了身子,他知道了豈不是更擔心?”


    佳卉哭夠了,擦了把眼淚,啞著嗓子道:“小姐,我想去看看文九,你想想辦法讓我見他。”


    白曉兒看著可憐兮兮的佳卉,心生不忍:“好,我去想辦法。”


    佳卉尖聲道:“不準找林公子,若不是他,文九也不會……小姐,我們不要去求他。”


    白曉兒知道佳卉如今深恨林致遠,想了想,便打算去找汪如笙。


    她想起上次和汪如笙將話挑明,心中就十分歉疚。


    如今為這件事去麻煩他,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但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為了佳卉,她隻能硬著頭皮。


    到了汪如笙的住處,卻在門口碰見剛欲離開的七皇子。


    “七殿下。”白曉兒福了福身子。


    “起來吧。”


    七皇子表情十分冷淡,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嫌惡,看來那件事他也知曉了。


    不過白曉兒對七皇子的嫌惡根本沒放在心上。


    他是害死她全家的仇人,她如今的隱忍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總有一天,她會想辦法替父母報仇。


    突然門開了,顯是汪如笙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他看見白曉兒,眸心陡然一亮:“曉兒來了。昨天夜裏沒被嚇到吧,我之前還想著去看你,剛好你就來了。”


    白曉兒盯著腳尖,有點兒心虛地開口:“阿笙,有件事我想找你幫忙。”


    汪如笙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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