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門口,迎麵看見裴滔和一名西裝筆挺的外籍男子一同走上來,外籍男子手裏夾著公文包,看起來應該是一名律師。


    範源看到裴滔,冷峻的臉猛地一沉,鋒銳的眼睛裏透出厭惡的光芒。


    裴滔恍若未見,側著頭和律師交談,直到擦身而過時,範源才忽然停住腳步,道:“今天,你也要來指證慕榕嗎”?


    “我隻是來做我該做的”,裴滔目光瞟了向霧一眼,很快就別開。


    向霧蹙眉,實在忍不住心裏頭的反感和憤然道:“我以前隻覺得你這個人挺討厭的,不過畢竟是出在愛護妹妹的份上,雖然帶著點盲目和不分黑白,但多少也可以理解,可現在,我發現你這個人本質就是壞的”。


    “壞”?裴滔瞳孔痛楚的一縮,緊繃著臉道:“是慕榕逼我的,就算裴璐做錯了,可我跟他的交情還是在的,為了油田,他不惜準備告我們裴家,我的家裏人怎麽可能允許我把油田交出來,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隻要他同意不拿走油田,我裴滔用這輩子來彌補都沒問題,還有你們,一個兩個都幫著他,為什麽沒有為我想過”。


    “裴滔,向霧說的沒錯,你真的是人品和道德有問題”,範源難以忍受的斥道:“別把油田的問題都推到你父母身上,如果你一定要拿出來,你父母也沒辦法反對吧,再說油田本來就是慕榕的,他憑什麽非要給你,幾個兄弟中,你受到慕榕的迴饋是最多的,如果換成你是我和陸守航,你還不得眼紅死去,還有,你妹妹幹的那些事,慕榕根本犯不著覺得虧欠你們,也用不著給你們一毛錢,你知道嗎,裴璐親口承認的,當初是她和單重宇聯手設計慕榕的,西班牙的事她有份參與,可她什麽都不說,眼睜睜的看著慕榕變成這個樣子,如果她當初提醒一句,後麵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後來假仁假義的陪在慕榕身邊,還好意思說要迴報,還要不要點臉,我要是她,根本就沒臉麵對慕榕,還好意思天天叫囂著讓慕榕娶她,你們裴家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裴滔愣了一下,臉色難以忍受的泛著鐵青。


    “說不定那事當初你也知道,別在我麵前裝”,範源瞳孔裏掩藏不住的厭惡流露出來,“裴滔,別讓自己變的麵目全非,人錯了,還可以迴頭,別一錯再錯,老天爺不懲罰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範源帶著向霧頭也不迴的離開。


    裴滔呆呆的站著,攏在衣袖裏的手在發抖,半響,他用英語對旁邊的律師道:“你跟警察說一聲,我臨時有事,下午再過來”。


    “可是……”,律師皺眉,“裴少爺,你答應過辛奕銘先生的……”。


    “我知道,我沒說不指證”,裴滔步履匆忙的往自己車子走去。


    上車,迅速飆車開往裴家。


    裴璐今早才從中國迴來,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忽然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拽住長發,拖下床。


    她吃力的睜開眼,看到裴滔一雙修羅般陰森的雙眼,顫了顫,憤怒的道:“你瘋了啊,幹什麽啊”。


    “這話該是我問你,你說你沒騙我,除了那些事就沒做過別的,西班牙的事呢”,裴滔看著腳邊上這張年輕漂亮的臉,打從出生起,他就發誓要當一個好哥哥,可為什麽她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到底瞞著我做過多少事”?


    “寧向霧這麽快就傳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裴璐一點兒也不害怕的站起來,“沒錯,我是有份參與,可我當時隻想讓夏青瑜和慕榕哥哥分手,我不知道單重宇還和辛奕銘勾結要火燒酒店,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我也很害怕,後悔,可我也不敢說出來,我怕你們所有人都怪我,可就算沒有我,那次單重宇和辛奕銘也會得逞”。


    “你還真是有臉了”,裴滔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到她臉上,“沒有你的參與,那天所有的事會進展的那麽順利嗎,單重宇有心思的時候你就應該提醒辛慕榕,虧你這麽多年,一點都沒有覺得良心不安,先是利用我放個管家進去,再利用我設計自己被人**,你怎麽變的那麽壞啊,你讓我像個傻子一樣每次都在辛慕榕麵前趾高氣昂的,總覺得是他對不起我們裴家,事實上呢,是我們裴家虧欠了他”。


    “我就隻是想讓慕榕哥哥娶我而已”,裴璐抬起淚目哭著道:“你沒資格教訓我,是我讓你去找辛奕銘合作的嗎,是你自己去的,是你也舍不得那個油田”。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那麽做”,裴滔咆哮,赤紅著雙眼道:“因為你,我現在變的像個狼心狗肺的禽獸,我們裴家一早就對不起人家,有什麽資格拿那個油田,你告訴我,你不要臉,你沒人性,我要,裴璐,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因為你是我妹妹,我無條件的偏袒你、寵溺你,不管對與錯”。


    “行,既然你這麽高尚,這麽內疚,那你就退出”,裴璐忽然冷笑道:“別再和辛奕銘合作,你做得到嗎,你根本就沒別的選擇,這時候背叛辛奕銘,人家會以為我們把他當傻子耍,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都別想活,就算辛奕銘最後輸了,辛慕榕出來會放過我們家嗎,不會,西班牙的事他知道了,隻會讓我們全家來陪葬,一開始,就沒有迴頭的餘地了”。


    裴滔慘然的踉蹌來幾步,他突然抬頭惡狠狠的瞪著裴璐,“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妹妹,你是生是死以後都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這段事情結束後,我再也不會踏進裴家”。


    語畢,他轉身離開。


    是真的累了,一直以來都是辛慕榕虧欠他,其實對方從來沒有過,是他背著怎麽也還不清的債。


    手機突然催魂般的響了起來,是辛奕銘打來了電話,“裴滔,我不知道上午範源跟你說了什麽,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想迴頭,你覺得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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