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直接說她是美杜莎。”


    宋洙賀若有所思,附和點頭,“這麽說的確更像。”


    “哈哈哈哈,你就是在給自己丟臉找借口吧。”


    “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你對她一見鍾情,看傻眼了?”


    “難道我不夠漂亮嗎?”團體裏的唯一女性發聲,本來還在笑鬧的男子們轉頭都開始圍著她誇。


    這件事就算這樣被暫時放下了,作為當事人的宋洙卻始終忘不掉,那雙琥珀色的漂亮雙眼毫無預兆的和他對視上時,在那雙眼睛裏看不到絲毫驚訝或者其他的情緒,毫無波瀾的平靜使得雙眼睛有種水晶般的剔透冰冷,卻沒有半分水晶的脆弱感,相物極必反的生出一絲蝕骨的妖異向你撲麵而來。


    麵對妖精鋒利的爪牙,電光火石之間,你除了呆呆站在原地做不出任何的反抗,也不知道是被危險驚悚住,還是被詭魅驚豔住。


    直到現在冷靜下來迴想,宋洙賀都不能確定當時自己是為什麽呆住,到底是害怕居多還是驚豔居多。


    ……


    “時間有限,分頭走,這裏有全方麵監控,碰到其他團隊的人不用擔心,最好也不要去理會,到點入口集合。”


    王教練說完就指了個自己要走的方向,轉頭詢問其他人。


    伽螢也隨意選了個方向,跟眾人打了聲招唿就直接鑽進林子裏,很快就看不見她的身影。


    還留在原地的眾人,王教練問蕭城他們,“你們怎麽打算?跟著教練還是自己走?”


    大部分人都選了自己或結伴走,小部分決定讓教練帶,效率很快的分配好。


    “賽前不止一次觀察賽場的機會,這次你們先自由活動,記住來這裏不是遊玩,都認真點。等迴去後我要檢查你們的親測作業。好了,解散吧。”


    離開了其他人視線的伽螢不需要克製速度,飛快都在這片說是場地不如說是野生叢林中穿梭。


    跟這片場地相比,當初烏爐市的那片同樣是叢林的場地就好比大海和人工湖的差別。


    近一個小時,伽螢碰到過兩撥人。


    正如王教練之前說的那樣,雙方都看到了對方,伽螢沒有打招唿,對方也沒有過來和她交流的意思,看過來的目光都透著警惕——來這裏的人都明白美好表象下真實的殘酷,什麽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在這裏不適用,這裏運用的就是野獸法則。


    每日限定的觀察時間快到,伽螢剛迴到之前分散的入口處就看到已經聚集的人。


    他們也看到伽螢的身影,王教練說了聲,“人齊了。”就帶頭出去。


    伽螢不廢話的跟上,又是一輪安檢才被放行。


    一上車伽螢就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在淺眠,讓本來想向她詢問什麽的王教練收迴要說的話,轉頭去和秦教練交談。


    兩位老教練的交流聲並沒有刻意遮掩,車上的副教都在做記錄。


    伽螢並不是真的在睡覺,而是閉上眼睛更方便在腦子裏整理思緒,耳邊聽著兩位主教練的交流,一心二用起來也不在話下。


    兩位主教正談到賽場的安全性時,一道聲音在一個空隙間穿插進來,“這是a.m的試驗地。”


    王教練和秦教練一起轉頭朝伽螢看過來。


    這時候的伽螢已經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車內清澈而不見波瀾。


    王教練看了她幾眼,向伽螢科普道:“賽場必須經過聯合官方全員確定,確保最大的公平性,畢竟這關係到不止一國的利益。”他說這些並不是在告誡伽螢的胡思亂想,相反對於伽螢說的話很重視,“如果這個賽場真是a.m的試驗地,舉辦方將有涉嫌舞弊的嫌疑,也能由此在全球各國官方麵前曝光a.m犯罪證據,一旦被證實的後果可想而知。”


    車上並沒有人表現得多高興,他們都知道無論是舉辦方還是a.m都不可能傻到留下這麽大的弊端讓別人來掀。


    秦教練道:“聯合文娛官方都沒有發現場地有問題,來觀察場地各國人士也沒有提出疑問。”他深深看著伽螢,“你從哪裏發現這是a.m試驗地?”


    伽螢淡道:“我在類似的試驗地生存過一段時間。”


    這話一出,車內有短暫的安靜。


    王教練輕聲道:“你說的是你小時候遇難的那個時間段?”


    有關伽螢七歲遇難的資料,他們都知道。也知道她就是在那時候和伽藍相遇,分析出她遇難和吳妤有關。隻不過遇難這段時間具體發生什麽就無從查起了,包括那塊地方也被提前毀掉,並不能收獲太多有用的線索。


    伽螢點頭,卻沒有去講述自己和伽藍相依為命那段時間如何,隻詳細說明了一下兩個試驗地的相似點。


    從土壤到樹幹上發現的某些痕跡,包括一些動物的糞便,岩洞河流等的分布等等。


    眾人一開始就認真聽著,越聽後麵臉上的表情逐漸沒控製住,包括兩位主教練看伽螢的眼神都透出驚訝。


    等伽螢說了一會,才發現一直沒給別人開口說話的機會,他們也一直沒有插嘴。她收了收,還是怪習慣使然,作為巫漠大獄少主的時候一旦她說什麽,其他人都會乖乖聽她說完才開口說話。可是在這裏,顯然不是她一個做主子的,對麵的也不是自己的下屬。


    伽螢禮貌的停下來了,倒是惹來正聽得精彩的王教練一個意猶未盡的眼神,似乎詢問她為什麽不說了。


    接觸到伽螢的眼神後,他就明白過來,歎了一聲,“這麽短時間裏,你就觀察了這麽多?”就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伽螢一遍,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她。


    此時王教練心裏忍不住升起某種念頭,與其想把家裏的女孩兒和蕭城聯姻,還不如讓家裏的男孩把伽螢追到自家更賺啊。


    被王教練用這種目光注視著,伽螢並沒有感到驕傲,她甚至對這一趟的觀察並不太滿意,今天初來乍到時間還是短了點,不過沒關係,在賽前每天都有來一趟的機會。


    秦教練沉吟半晌,對伽螢道:“迴去後將你的觀察資料總結一份出來。”


    他不說,伽螢會這樣做。


    其實不止伽螢要這樣做,在場從主教練到今天去過的隊員們都必須交一份總結來。


    迴到住所沒多久,伽螢就整理好分析總結資料交給了王教練他們,然後直奔去了訓練所。


    這份總結資料由兩位老主教練一起觀看,開始對於伽螢這麽短時間裏就把總結交上來還抱有幾分懷疑態度,等兩人剛翻看資料第一頁就收起了輕視之心——這是一幅手繪地圖。


    相比電腦3d地圖的效果,平麵手繪圖肯定要粗糙得多。可是伽螢這份手繪圖卻是由她親自檢驗標注後的版本,去掉了不必要的部分,留下的都是重點區,用來對照電腦地圖的效果極佳。


    讓兩位來教練震驚的是伽螢第一次去賽場,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遊走了這麽遠並記住再進行分析,這絕不是一句‘記憶力好’就能解釋的。


    後麵一頁頁的總結看下來,時間逐漸的過去兩人都沒感覺到。


    看完後,王教練對秦教練笑歎道:“老秦啊老秦,這次你真的有點懸了。”


    秦教練麵色不動,平靜道:“紙上談兵還不夠。”


    王教練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釋然。老秦這話聽似還沒認可,實則已經是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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