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伽藍親到算是個意外,仲怔間也不知道伽藍那樣做的一瞬間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迴伽螢卻看清楚了男人的眼神,那是不容錯認的眼神,一如既往的認真,卻也袒露了某些對於她而言一目了然的東西。


    伽螢向來不喜歡以自欺欺人來逃避問題,在她看來,與其去逃避問題不如用那點逃避的時間好好處理問題。


    當然,如果逃避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那就另說了。


    她的手還被伽藍握在手心裏,試著轉了下頭。


    這個動作在伽藍眼裏就成了拒絕的訊號。


    他抿了抿嘴唇,眼神裏的深沉濃鬱。


    伽螢以為他會生氣,卻沒有任何害怕,反倒想看看他生氣會是什麽樣。


    然後就見伽藍執拗的跟著挪動臉,又和她麵對麵,視線相交。


    不知道怎麽的,伽螢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又生生忍住了。


    這不過這點變化沒能逃過一直緊盯著她的伽藍,仿佛把所有的敏銳都用在了此刻,一發現破綻就奮起直追。


    柔軟的觸感點水般的落在唇上。


    說真的,這麽純潔的點水吻,給伽螢的感覺跟早晚的問候吻差不多,說不上什麽感覺,覺得為此生氣都小題大做了點。


    然而她又清楚伽藍的眼神,說明著這個吻絕對不是早晚問候吻那麽簡單。


    被占便宜的明明是自己,竟然還有種跟對方生氣是欺負了對方的糾結。


    伽螢不由走神了一瞬,感概著到底是她對伽藍太心軟,還是伽藍天然就有這方麵的能力。


    “唔。”直到唇上輕微疼了下,伽螢睜眼,迴神驚訝看著伽藍。


    她是被咬了?


    本以為被親一下就結束了,哪想伽藍就像是吃到某種美味上癮,親了一下又一下,且頻率速度都在加快。一開始很輕,一碰既離,不仔細去感受都怕感覺不到,直到這一下被咬。


    下唇被牙齒輕咬,扯動一下感覺清晰明了。


    伽螢迴神就看到伽藍深沉好似還有點委屈的目光,就好像不明白且控訴她的不專心。


    在這份委屈下麵隱匿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危險。


    伽螢開口正打算說話。


    恰好伽藍又湊過來。


    兩人不到幾厘米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話語被堵在唇間,有什麽濕潤柔軟的東西,不小心觸碰到。


    一刹那間的絕對不是唇瓣觸碰那麽簡單,還是更深入的。


    伽螢第一時間後退,往她哥看過去,就見男人像是傻在原處。


    俊美絕倫的相貌也掩飾不住這一刻神情上呆滯,看起來有幾分可笑。


    伽螢本來想說的話又被這一幕咽迴去,無奈的發現對這副過分純情樣子的伽藍發不出任何火。


    呆愣隻在伽藍的臉上持續不到兩秒,然後他抿了抿唇,臉上有短暫的思慮,像是在思考什麽高深的問題,抬起眼睛看著伽螢的目光深處燃著一團暗火,將他的黑眸點燃得越發明亮。


    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這種眼神令人心驚膽戰,尤其是在眼下黑夜山林的背景,就像是發現極其美味獵物的狩獵者,潛伏著的雙眸在黑暗裏散發著了勢在必得的銳利。


    在伽藍再一次試圖親上來的時候,伽螢一隻手擋住他的臉。


    她的手沒用什麽力氣,被按住的伽藍也沒有再往前。


    兩人對視。


    伽螢還沒說話。


    伽藍先開口問,“不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按住了嘴唇,說話的聲音比平時模糊而沙啞,響在夜裏奇異的性感。


    伽螢鬆開手,“不可以。”


    伽藍閉上眼睛再睜開,站起來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從最開始跟白公主進林子外圍狩獵那次,伽螢就發現這裏不對勁,她相信伽藍一定也發現了,才會和自己一起半夜在這林子查探。


    “這裏的動物不對勁。”


    “嗯。”


    “不知道是輻射汙染還是其他方麵。”


    “嗯。”


    “……哥。”


    “嗯。”


    伽螢停下腳步,轉頭認真看著伽藍。


    伽藍同時跟她停下,神情看上去平靜得近乎無辜。


    半垂著的視線分明沒有看到自己的臉,可是伽螢就是有種被灼熱的視線緊盯全身的感覺,這一路上都是。


    “你在想什麽?”伽螢問道。


    伽藍嘴唇輕微動了下,沒有迴答。不過他的視線,明明確確落在她臉上的某個目標。


    給伽螢的感覺,就好像渴望吃到某種好吃的東西,被不允許吃之後就一直惦記著,假裝不在意實際上不斷偷瞄。


    伽螢拉了拉伽藍的袖子,示意他低頭。


    伽藍眼神驟然亮了下,動作稱得上順從。


    然後在男人平靜裏隱含期待的視線下,伽螢從口袋拿出一顆糖撕掉包裝,將裏麵的奶甜味的硬糖糖果塞進伽藍的嘴裏。


    “甜嗎?”伽螢輕笑。


    伽藍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


    伽螢道:“可以認真聽我說話了嗎?”


    “哥哥在認真聽。”伽藍道。


    伽螢不置可否。


    伽藍卻輕笑了聲,摸了摸伽螢的頭發,然後再次蹲下身,“上來。”


    本來想拒絕的伽螢,發現這次伽藍神色比之前有所變化,然後就被伽藍拉著一隻手,直接背到了背上。


    “抓緊。”伽藍低聲說著就站起來,然後一改剛剛走路的步伐,在林子裏疾奔。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隻怕沒有人會相信商圈裏有名的紳士,向來做事慢條斯理又雷厲風行,從不失態的伽總,會在山林裏這麽如魚得水,比起穀蜂他們出生在這裏的人行動起來也不逞相讓。


    背著少女的男人行動間猶如山林裏的陰影。


    他的表情平靜到近乎無情,一雙眼睛猶如黑夜裏的獵鷹。


    被他托在背上的伽螢低頭就看到男人的側臉,神情有瞬間恍惚,仿佛迴到某個時間節點。


    她常常被他背著,也是這樣穿梭在危險遍地的林子裏。


    那時候她會覺得小哥哥是精靈不是沒道理的,不僅是長得好看到不像真人,還有就是像現在這樣,穿梭在山林裏的猶如主宰,任何危險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麽。


    之所以一定要穀單帶他們過來,就是一來就發現這裏絕對和伽藍的過去有關係。


    七歲那年她掉進的地方就是這樣,林子裏的動物和外麵的不一樣,唯一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是個禁閉的邪教組織。


    ……………………


    等了大半夜的南靖,看到從林子裏出來的兩人,把抽到一半的煙頭丟在地上,站起來才發現腿蹲麻了。


    見兩個沒事人一樣的走過來,南靖憋了一肚子的話,發現半句都說不出來。


    伽螢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南靖會為了伽藍的事糾結這麽久,這份心倒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boss,明天的計劃。”眼看兩人要進屋子,南靖艱澀開口。


    伽藍淡道:“待命。”


    南靖張了張嘴,看著房門關上,抓了下頭發,“這叫什麽事。”


    本來他不該管上司的私事,但是這問題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怎麽都沒辦法當做沒看見。


    室內。


    在林子裏穿梭了一圈,兩人身上多少都沾了些草灰。


    房子裏麵有水缸,不過裏麵的水都是冷的。


    伽螢看著她哥熟練的生火燒水,就算身處在這種看起來古舊的環境裏,那一身氣質也叫人覺得像個落難的王孫貴族,做起事情來也賞心悅目。


    她看了幾秒就站起來,走到伽藍身邊,被伽藍示意迴去坐著也沒動。


    之前他們在林子裏轉悠了一圈,實際上就是被伽藍背著跑,最後在一片眼熟的瘴地前麵停下。


    那片瘴地和進入這裏時穀單坑南靖他們的入口類似,不過伽螢有方向感,知道兩者通往的不是一個地方。


    伽藍沒瞞著她,直接說憑感覺找到的那裏。


    由於不確定那片瘴地的大小和危險性,兩人沒有貿然進去,而是選擇先迴來。


    這裏白天的氣候熱,到了晚上卻會冷。


    可在室內燃著火堆,就蹲坐在邊上,沒多久就被烤出汗。


    伽螢本能的運行體內的炁流動,對於外界的冷熱並不怎麽在意。


    她正在想著事情,沒注意到旁邊伽藍看她的目光。


    這房子裏麵沒有燈,本來就暗,火光就特別明顯,把伽螢半邊臉頰照得明豔,睫毛的陰影隨著火焰搖曳。


    有什麽變了。


    伽藍心裏隱約又明確的察覺到。


    他盯著身邊的女孩。


    這裏和記憶裏類似的環境,其實不僅勾起伽螢的迴憶,給伽藍帶來的感觸更大。


    因為相似,所以對比才愈加明顯。


    以前他就喜歡看著妹妹,喜歡抱著妹妹,喜歡捏一捏,咬一咬……但是,不一樣,和現在不一樣。


    有什麽在心底滋生,像是不甘寂寞的叫喧著,又像是興奮雀躍著,使得精神一直處在一種難以克製的起伏狀態。


    安靜中隨著時間的緩慢過去,周圍的空氣好像被柴火燃燒得稀薄。


    伽藍感覺到自己喉嚨微幹,口腔裏似乎還留有妹妹給的那顆糖的餘甜。


    ——甜嗎?


    女孩清亮卻又柔軟的嗓音浮現腦海。


    其實那時候,他沒有覺得多甜。


    甚至沒有嚐出什麽味道。


    所思所想都是另一種滋味。


    觸電般,竄過全身。


    莫名的血液發熱。


    甜味滲到骨子裏,令人近乎無措的歡喜。


    那是……


    一次就上癮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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