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尋聲望去,輕輕一笑,“好久不見,傳越……”

    相對與我的沉穩,來人卻是快速大步的走到我麵前,拉起我就是一個熊式擁抱,雙手還誇張的拍打著我的後背。

    “凝夕,真沒想到是你,我們有三四年沒見了吧?”

    “啊,好像是……”老天,骨頭快斷了。

    “哥哥說他揀了一隻受傷的小貓,我一時好奇過來看看,沒想到他說的竟然是你,哈哈……”

    “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個樣子很辛苦。”

    他的反應未免有點誇張,我不記得跟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已經好到這種程度。

    “哦,對了,你身上好有傷,那快坐下。”

    他拉著我坐在了椅子上,他自己就坐在了我的對麵。

    我含笑打量著坐在我麵前的這個男人,傳越。

    在甘必諾家族裏,他是傳之最親的人,也是傳之最得力的助手。

    從外表看,傳越不同於其兄的斯文,他就像一個健康帥氣的陽光男孩,臉上永遠掛著明亮而爽朗的笑容,不過那隻是外表。

    我見過他殺人,他殺人的時候,笑容會更燦爛,卻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和他哥哥身上都有一種共同的特質,就是表裏不一。經常表現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骨子裏卻都狠辣的出奇。

    “凝夕,怎麽受這麽重的傷?我記得你的身手很好。”他邊問邊示意傭人送一些茶點過來,“嗬,一時不甚,被仇家追殺,多虧令兄救了我。”我說的很含糊。

    他沒看我,端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貌似無心的問到“仇家?旋司夜嗎?”

    我心裏一震,表麵卻聲色未動,反問到“你認識這個人?”

    “嗬,算是吧。小時候見過幾次,在他沒離開天一盟之前……”

    天一盟!我端茶的手微微一傾。“他是天一盟的人?”

    他嗤笑一聲:“不會吧,凝夕,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他是天一盟上任盟主的兒子。”

    什麽?他竟然是……

    這的確讓我吃驚。

    “我,是你的天敵。”

    怪不得他會這麽說,原來我們真的是天生的敵人。

    看我但笑不語,他有些驚訝,放下杯子,直盯著我。“凝夕,我記得赤宇和天一盟可是世仇。”

    輕抿一口茶水,我放下杯子,慢條斯理的說“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赤宇的祖輩當年之所以會漂洋過海,來到荷蘭闖天下,都是拜天一盟所賜。

    當年,兩個幫派為爭地盤,死傷無數。可最後,輸的是赤宇,未免對方趕盡殺絕,所以隻好遠走他鄉。

    而天一盟則在亞洲發展的越來越壯大,最後還與意大利的海萊茵,美國的甘必諾,俄羅斯的凱德爾並稱為四大家族。

    軒轅家的每一個人都記得這一段血海深仇,我當然也是這種熏陶下長大的。

    可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天一盟就因為家族內部爭鬥,已經分裂了。本家的勢力遠不如從前,這幾年也沒有什麽大的動靜。所以,我從沒把它當做對手來考慮,沒想到……

    “我記得,天一盟的本家並不姓旋。”

    傳越聽後,露出一個讓人不怎麽舒服的笑容:“旋是隨母姓,他是一個私生子……跟你一樣。”

    我輕輕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看我的反應如此平靜,他反而有些尷尬,清了清喉嚨繼續說:“我們兩家是世交,那時天一盟還沒有分裂,所以在本家見過他幾次。”

    “當時我們都很小,他十歲,哥哥比他大兩歲,而我那時隻有七歲,所以對他的印象不是很清晰,隻是記得他和哥哥總是喜歡同一個玩具。”

    “ 哥哥每次都會讓他先玩。可他真的很奇怪,玩過後的玩具都弄得支離破碎。”

    說到這裏,他略微一頓,衝著我曖昧一笑:“從小,他就是個獨占欲很強的孩子。”

    “哦。”我輕輕點了一下頭,端起茶杯又細細的品了起來,這花草的味道不錯,初喝有點苦,入口久了,有一股甘甜縈繞在舌尖,臨走的時候帶迴去點給宇他們嚐嚐。

    他收斂了笑容,盯著我的臉,接著說:“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天一盟內部爭權越演越烈,最後還是導致了分裂,本家失勢了,而旋司夜就在那個時候失蹤了,你知道他去了哪嗎?”

    他試探性的發問,讓我啞然失笑,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他目光一冷,神色有些不悅。

    “他被自己的父親送去了本家的一個秘密基地,專門用來培養殺手的。這個地方,他們對外隱瞞的很嚴密,除了本家,連天一盟的其他成員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

    我點點頭:“適時的隱藏實力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方法,隻是,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培養成殺人機器,這有點不太人道。”

    “嗬,”他輕笑一聲,“你知道他父親有多少個兒子嗎?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個。活下來,就讓他為本家賣命,活不下來,那也隻能怪他生錯了人家,投錯了胎。”

    夠狠!是不是每個走上這條路的人都要如此的絕情,連父母的天性都可以泯滅?

    我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麽紮了一下,些微的刺痛。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六年後,旋司夜已經成為一個頂尖的殺手,沒血沒淚的殺人機器,他父親卻不敢讓他迴來了。”

    “怕控製不了他?”我問。

    他點點頭:“沒錯。可辛苦培養了六年,殺掉實在可惜,於是就把他留在了那裏,為天一盟繼續培養殺手,而他也注定一輩子無法離開。”

    我無語了,怪不得一直覺得旋司夜在往生島的地位很特殊,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但是,不知為什麽。四年前,他突然迴到了天一盟,那個秘密基地也被人徹底的毀了,因為是暗中進行的,所以天一盟不敢生張。”

    “而旋司夜以他狠辣冷血的作風,詭譎狡詐手段很快控製了本家。那時他父親已經是風燭殘年了,隻好把天一盟托付給他,而他也的確出色,不久就統合了天一盟的其他分支,重整旗鼓,隻用了四年的時間,就暗中控製了亞洲各大幫派。”

    “而你們,看到天一盟恢複了往日的雄風,就重新樹立了他四大家族的地位。”我幫他說下去。

    他看了看我,說到“四大家族本就是同氣連枝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聞言,我輕聲幾聲,眼神嘲弄。

    天一盟失勢的時候,怎麽沒見你們伸出援手?同氣連枝?騙鬼去吧!

    人一走,茶就涼,這才是真的。

    看出我笑容的含義,他坦然道:“這就是我們的遊戲規則,凝夕,你應該懂。”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與此同時,在荷蘭出現了一個讓各個黑幫老大都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他們身懷絕技,神出鬼沒,甚至可以殺人於無形,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而死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跟赤宇有點關係,赤宇的實力卻因此蒸蒸日上,逐漸由一個龜縮在中部的中等幫派,一躍成為荷蘭第一大幫。凝夕,你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他的眼睛緊盯著我……

    我輕輕一笑,原來,這才是重點。

    “你說呢?”

    我的笑容依然舒展如風。

    他眸光一冷,大手一揮,整桌精致的茶點,漂亮的茶具全部被打翻在地上。

    這麽快就演不下去了嗎?

    看著滿地狼藉,我輕輕的搖了搖頭,真是暴殄天物。

    他慢慢站起來,雙手撐在我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傾身湊近,“我想聽你說。”

    “說什麽?”

    陰沉沉的目光裏閃出一絲兇狠,我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快被我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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