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玩了幾圈,謝暮澄就連輸幾把,笑眯眯的,也不惱,有心愛的女人在旁邊陪著呢,於是站起來拉言馨的手,“來,幫我摸兩把,換換手氣。”


    席英彥挑眉看過來,“這臨時換人也不見得有好手氣吧,再說了,牌桌上的女人通常可都帶晦氣。”


    “小爺還偏不信。”暮澄笑罵著,“非得讓馨兒給我翻身不可,哥幾個準備好褲衩,一會兒脫了我全帶迴去。”


    言馨被暮澄輕輕一帶,就由旁邊的椅子移坐到他位置上去,結果一聽他又提褲衩的事倒是忍不住輕輕笑了一下,這幫人還真逗,輸錢就輸唄,還拿內衣說事。


    暮澄邊跟一幫人瞎扯,邊順勢緊擠著言馨那張椅子坐下,她的臉因此而更紅。


    偏偏他的手又從背後環過來摟住她的腰,教她動彈不得。再偷眼看旁人,都在看牌呢,沒人留意,估計留意也不會大驚小怪,因為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她勉強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的牌,小時候爸爸經常下班後跟同事們玩麻將,耳濡目染下雖沒打過,也會一些,暮澄盡管閑閑地坐在身邊,倒是一點也不出聲,大有隨她打的意思。


    結果一連糊了三把,一把自摸,兩把清一色,一幫男人也不含糊,甩過來全是成捆成捆的粉色鈔票,不消一會兒推成座小山,少說也有八/九捆。


    哪想到他們賭這麽大,言馨有些怕了,囁嚅著說,“聚眾賭博可是要判刑的,萬一被抓……”


    石陽朔正在喝茶,聽到這裏一口差點沒噴出來。


    言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卻聽四個男人紛紛笑了起來,暮澄笑著摟摟她的肩,“沒事的,馨兒,抓爺們幾個的警察估計還沒出世呢。今兒個你盡管放著膽子玩,輸贏不重要,不就圖個樂麽。”


    起先沒明白,眨眨眼,突然想起這幫人可不是普通的少爺,全是*,早在n市橫行慣了,哪有他們擺不平的事。鬧了個大紅臉,她玩興全無,逃難似地站起來,“我困了,你們慢慢玩。”


    “我送你。”暮澄摟著她的腰站起來,“哥幾個等著啊,我去去就來。償”


    席英彥把玩著打火機,眯著眼吞雲吐霧,“能迴來是最好,不能迴來我們自個兒找樂子去。”


    石陽朔立刻嘿嘿笑起來,“估計難,這麽個嬌人兒摟在懷裏,小橙子又不是柳下惠,還不欲/火/焚身,”


    言馨把頭垂得低低頭,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臉有多紅,早知道今天來被這幫人調侃,怎麽也得找個理由推掉,在家裏安安穩穩睡覺多好。


    暮澄眼神微閃,微微猶豫一下,隨即對言馨說,“別理這幫人,說話沒個正經。”


    被調侃到這份上,她哪敢理,垂著小腦袋跟他下了樓。進了二樓第二個房間,裏麵的裝修氣派非常,床上居然擺了兩件沒拆標簽的高檔睡衣。


    暮澄拿起那件女式緞質睡衣塞給她,“去洗個澡。”


    低頭細看那件吊帶睡衣,燙人的溫度一下子燒到耳根,這件睡衣怎麽穿啊,胸前胸後都是深v領,幾乎全露著,穿上等於沒穿,連連擺手,“不,我不想洗澡,我想直接睡覺。”


    說著也不看他,小跑著一溜煙鑽進被子裏,連頭都蒙住。


    空氣中傳來暮澄忍俊不禁的笑聲,接送過來拉被子,她嚇得緊緊揪著被角,和他做拉鋸戰,“謝暮澄,你……你說過要留到新婚夜的……”


    但終究被子被暮澄的大力拉開了,明亮的眼眸望著她憋得通紅的臉蛋,含笑的嗓音說,“想什麽呢?我說話可是算數,說留到新婚夜就一定留到新婚夜,不就二十來天麽,我能等。”


    她的表情仍然有點驚嚇過度,聽到這裏稍微緩過神來,“那……”


    盯著她微嘟的粉紅色唇瓣,他嘴裏若有似無地微咽了下什麽,“那幫小子還在等我玩牌呢,可能要到淩晨,也可能玩通宵,你在這裏睡,結束後我過來叫你。”


    “嗯,好。”她躺在那裏點點頭,看著他俯身過來親親她的唇,然後象強忍著什麽似的飛快彈開。


    謝暮澄終於走了,她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這裏應有盡有,索性去打開電視,窩在沙發裏胡亂調台,最後又有些困了,打著哈欠爬上/床。


    高級床櫃上有隻漂亮的透明盒子,好奇下探頭過去一看,頓時一陣尷尬,裏麵居然是一盒未拆封的安全/套。難怪之前那個叫“牧哥”的人一臉曖昧不清地說什麽“你們需要的東西一應俱全”,所謂的東西就是指這個吧。


    天哪!這幫人思想都這麽前衛開放嗎?出來玩還準備這個。她呻/吟著抱住被子,滑躺下去,仍然睡意全無。


    窗外飄來陣陣花香,估計這下麵是花園,於是起身決定去樓下花園走走,拉開門沒想到謝暮澄還沒走,靠在牆壁上垂眸似乎在想心事。


    “暮澄,你……”她才張了個口,他低頭過來輕輕牽起她手,“讓那幫小子等,走,我帶你去樓下轉轉,順便找段羽凡那小子侃兩句。”


    後來在樓下找了一圈沒找到段羽凡,那幫燒烤的男女倒還在,眾人正吆喝著喝酒劃拳。


    氣氛似乎比之前他們看到的要熱鬧許多,其中有一對男女被眾人推搡著起哄要罰酒,“……宗源,你小子不夠義氣,才這麽點兒就想把我打發啦……”


    言馨本來還低頭跟謝暮澄往前走,乍聽到宗源的名字,陡然一個激靈,心髒倏然如響鼓在捶,拚命跟自己說,隻是聽錯而已,這裏全是富家子弟,他怎麽會在這兒,不,不會……


    可是晚了,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仿佛有貴重的東西掉在那堆人裏,非要找迴來,非要找到不可……


    於是,目光就在一群人中間一眼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無數次在記憶與夢裏出現過的身影,他沒變,還留著簡單的發型,清秀的麵孔上噙著一塵不變的笑容,目光中清澈而明亮,她認得那雙眼睛,她當年就是在看到第一眼後被那雙清澈的眼睛吸引,她更認得那抹笑容,曾經他無數次這樣朝她笑過。


    這個笑一路照進心裏,如同灰暗的心境中照進一束光明,那麽亮,那麽暖,似冬日的暖陽,暖得人想久久沉浸其中,不想離開。


    宗源,真的是宗源!


    她不是眼花,不是做夢,他真的在這裏,就在與她僅有七八米遠的距離,這麽近的距離,近到她心潮澎湃,仿佛潮汐般狂亂翻湧,難以自抑。


    暮澄沒留意到言馨的變化,因為他手機響了,忙著接電話,側身而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這空曠的花園裏,癡癡地望著不遠處那張陽光般的臉龐。


    這個男人曾經在校慶大會上搶過校長的話筒,當著所有師生的麵用世上最動聽的聲音對她表白,“言馨,我喜歡你,我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可能我買不起名牌,也沒有昂貴的跑車帶你去兜風,但我有一顆愛你的真心,它熾熱,滾燙,今後隻為你一個人跳動。言馨,我愛你!我愛你——”


    最後這三個字燙得她心中灼痛,眼中不斷湧出酸楚與淒涼的淚水,宗源,宗源……


    雙腿顫抖得厲害,兩條腿象不是自己的,抖得跟篩糠一樣幾乎快站不住,努力把眼睛睜大,想瞧清楚他的模樣,已經快三個月了,有三個月沒見他了,怎麽這麽久呢?久到她以為兩個人隔了一輩子。


    她走過去看看他,哪怕什麽話也不說,隻是看上一眼,隻看一眼她馬上轉身離開。


    但是怎麽這麽難?她的腳步邁不動,似乎被兩隻無形的繩捆住,拚命向後拽,實在是太沉重了,她想做深唿吸,想要讓自己變得正常一些,仍然沒用。


    “喬瑩,你耍賴,說好兩個都要罰,你怎麽也把夏宗源的酒給喝了……”


    這道聲音鑽進耳朵裏,她打了個顫,強逼自己看清那群人,然後一顆心猛然一緊,整個人仿佛驟然墜進冰洞。


    夏宗源身邊有個女孩,美麗的臉龐上塗著精致的妝容,鮮豔的唇色,優雅的笑容與氣質,看上去是那麽漂亮,光彩照人,連她這個同性看了都為之動心,更何況是異性。


    她看見那個女孩在一群起哄要他喝酒的人麵前,十分豪爽地替他擋酒。


    她看見那個女孩毫不顧忌地以愛慕的眼神看著他。


    她看見那個女孩臉上的紅暈和被人推搡著往他懷裏擠時,含羞帶怯的表情。


    她更看見他什麽也不說,隻是笑,笑得那麽溫柔,笑得那麽寵愛,那樣的眼神一如當初他看她的眼神。她知道隻要被他這樣的眼神電到,沒有哪個女孩能逃開。


    她僵硬地站在那裏,腳步固定在原地,想要別開臉,想要讓自己不要再看,想告訴自己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宗源他太可憐了,是應該有個比她好一百倍的女孩來愛他。


    他那麽優秀,那麽帥氣,那麽陽光,應該有女孩好好愛他。


    而她,不應該去想他的好,想過去在一起的甜蜜日光,想他們在全校師生麵前得到見證的愛情,想他第一次牽她的手是去散步賞菊花……


    她的心陡然因劇痛而緊縮,她想跑開,等她終於艱難地避開這刺得眼淚直流的畫麵,轉過身的時候,麵對的卻是謝暮澄異常難看的臉色。


    她一時間僵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臉上的眼淚還來不及擦,然後她看到謝暮澄握緊雙拳,一步步逼過來,他的樣子此刻象是要吃人。


    他幾步邁了過來,腳步象一陣癡心的風,隨後以傲慢的眼神盯著她臉上的淚水,好久才輕輕地開口,“言馨,你在哭給誰看?夏宗源嗎?你知不知道你不久前說過什麽,你哭著說喜歡我,愛我。這些話都是你的虛情假意吧?你不愛我,你一點也不愛我,否則你怎麽會看到夏宗源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就哭。你臉上是什麽?傷心的淚吧?你在傷心什麽?你傷心夏宗源的身邊怎麽就不是你,他怎麽能愛上別的人……”


    謝暮澄的表情太冷靜了,冷靜到她開始恐懼,開始害怕,害怕後果,她害怕被暮澄猜到一切真相,她更害怕的人是謝承勳,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對付媽媽和甜兒,隻因為他的寶貝弟弟受到了傷害,這是他絕不允許的。


    “不,不是這樣……”她低頭驚慌地否認,小手緊揪著胸前的衣襟。


    “不是?不是什麽?不是你在哭?還是不是你在為夏宗源身邊的人不是你而落淚?”謝暮澄輕哼著看向這個他捧在手心裏的女人,這言馨看似弱不禁風,事實上象言語露所說,她倔在骨子裏。


    這麽長時間,她居然騙了他這麽長時間,他滿心以為自己找到真愛,他記得抱著她在懷裏的味道,那麽香甜,軟粘,可是一轉眼,她卻在看到舊情人淚流滿麵。


    這算什麽?她根本沒忘了夏宗源,原來她自始至終都沒忘。


    他呢,他在她心目中是什麽位置?填補感情的替身嗎?


    他謝暮澄活了二十七個年頭,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可是他居然被這樣一個女人給擺了一道。


    什麽第一次和你相遇我就對你有好感,什麽怕你看不上我,什麽我喜歡你好久,通通見鬼去吧,她不愛他,她一點都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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