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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星雨的狀態真的很糟糕,臉色蒼白,仿佛臉上的毛細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本來就瘦的身體現在似乎風一吹就會倒,她蹲在床上,情緒顯然失控。


    夏星露與夏師母一左一右的望著她,都是一臉的無奈和痛苦。


    蘇震震驚的望著夏和平,問:「和平,這是怎麽迴事?星雨怎麽會變成這樣?這是星雨嗎?」


    夏和平苦笑:「我也想知道我夏和平是造了什麽孽啊,為什麽要我的女兒受這樣的罪過。」他的身影蒼老的厲害。穆雨寧的手指緊緊的攀附著門口的邊緣。唯有這樣,她才能不倒下。


    突然,裏麵的夏星雨看到了外麵的人,情緒驀地失控起來,抓起手邊的枕頭便扔了過來,甚至人都要翻下床來,夏星露著急的撲過去抱住她,口裏還大叫著:「姐,姐,你冷靜一點……」


    夏師母大驚失色,也哭著按住她:「星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夏星雨很瘦了,力氣卻似乎大的出奇,她幾乎是歇斯底裏的裏邊大叫:「讓她滾,我不要看到她……不要……」她的雙眼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惡狠狠的瞪著穆雨寧,讓人不寒而慄。


    夏和平著急而心痛的看著她,又迴頭對穆雨寧道:「你還是先走吧。」


    穆雨寧咬著唇,卻邁不開腳步。


    夏和平又嘆了一口氣,進房,拉起了窗簾,隔絕了屋裏屋外的視線。


    穆雨寧一言不發的杵在那裏,愧疚將她淹沒。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將夏星雨逼入這樣的絕境?縱然她再過分,有再多的不是,可她也是一個病人。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卻讓蘇子墨選擇了抽身離去。


    她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是害她失常的罪魁禍首。


    裏麵依舊傳來歇斯底裏的咒罵聲,可是不久,又被隱隱的哭聲所取代。最後哭聲越變越大,不難想像,裏麵的人一定是在抱頭痛哭。


    穆雨寧心下愴然,幾乎站立不住。


    沒多久,夏和平就出來了,看到他們還在,有點意外。


    蘇震忍不住問:「和平,這是怎麽迴事?星雨怎麽會這樣?」


    夏和平搖搖頭,苦笑了一下:「她一醒來,知道自己跟子墨的婚事取消了之後就變得失控了,我們很後悔,早知道就不告訴她了,是我們錯了,還以為她仍舊是當初那個星雨,可惜現在她那麽脆弱,根本禁不起一點點的打擊,是我們錯了啊。」夏和平禁不住老淚縱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論他的學術造詣有多高,麵對自己的家人始終是一個平凡的父親而已。


    蘇震震驚的看著他:「什麽?你說子墨跟星雨有過婚事?」蘇震顯然是不知情的。


    夏和平看著他,也有點不相信。不過想到蘇子墨跟他的關係,也就瞭然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穆雨寧懺悔:「夏教授,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夏和平到底是寬宏大量明白事理的人,縱然他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也不會胡亂的亂加指責,但是他說:「你還是先迴去吧,星雨現在的情緒很激動,你們最好還是不要再來了,她的病惡化的很快,我不想你們繼續來刺激她。」夏和平抹了一把臉,老態龍鍾。


    「她的病惡化的很快?」穆雨寧驚愕的抬眼看他。


    夏和平搖搖頭:「算了,你們走吧。」


    穆雨寧執意要知道,這時候醫生過來查房。看到裏麵這麽多人,不由道:「病人需要靜養,你們這麽多人在這裏不合適。還有,夏老先生,病人的情緒很糟糕,卻她的病情沒有幫助,這樣下去,可能連化療都要做不了了,希望你們家屬能配合。」


    化療?醫生剩下的話穆雨寧都沒有聽進去。她隻是震驚的咀嚼著這幾個字。為什麽?


    蘇震急忙問夏和平:「和平,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星雨究竟得的什麽病?」


    骨癌!


    穆雨寧如遭電擊。


    迴去的路上,她的腳步蹣跚而踉蹌。腦海裏始終盤旋著夏和平說的話,骨癌骨癌……夏星雨得了骨癌。


    蘇震也在感嘆,這好好的人怎麽就得了癌症呢。雖然他對蘇子墨與夏星雨的婚事沒有發表看法,可是穆雨寧知道他對蘇子墨最後就這樣決然抽身而去是覺得不對的。不論出於人情還是道義,一個有良知的人斷然不會這麽做。


    穆雨寧默默的將蘇震送迴家。


    蘇震卻主動與她說起:「當年子墨離家出走,多虧了和平收留他,子墨從小性子倔,又很聰明,如果讓他知道我跟夏家人還私下有聯繫,他一定會再次離開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後來因為工作,輾轉了好些地方,就真的慢慢與夏家斷了聯繫。」他苦笑,「不過我還是盡量想辦法從別人那裏了解他的情況,知道他過的很好,我也就安心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對父子,明明相互關心著,惦記著,卻非要走到這一步。她也跟著苦笑起來:「到家了。」她從包裏拿出藥遞給他,「您按時服藥,上麵都有服用方法,我有空會過來看您的。」


    穆雨寧迫切的需要好好靜一靜,與他道了別就要離開。


    蘇震在背後叫她:「雨寧!」


    她迴頭怔愣的看著蘇震,表情有點茫然。


    蘇震安慰她:「我看得出來子墨愛的是你,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勇敢的與他一起麵對,好嗎?」


    麵對他殷殷懇切的臉,穆雨寧覺得壓力陡然變大。不過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走進了黑暗中。


    --


    她給蘇子墨打電話,手機卻關機了。又給他發簡訊,問他在哪裏,始終杳無音訊。


    她迴了原來的家。一切都還保持著走的時候的樣子,看來蘇子墨並沒有迴來過。廚房的煤氣灶上還燜著一鍋湯,不過走的時候熄火了。洋蔥還切了一半,就被丟在砧板上,水槽裏的菜也才洗了一半,幾道已經做好的菜卻涼了。


    茶幾上鮮紅的血液已經凝固成固態,暗紅色的看起來很是磣人。


    穆雨寧強忍著作嘔的衝動,拿毛巾一點點將地上和茶幾上的血跡清理幹淨。又迴廚房開了火繼續煲湯。


    然後一邊切洋蔥一邊被嗆得流淚。當然她始終注意著口袋裏的手機,卻安靜的毫無動靜。


    直到所有的菜都上桌,就連原本冷掉的菜又在微波爐加熱了。蘇子墨卻還是沒有消息。


    心跟著一點點沉下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穆雨寧有點招架不住。她沒有任何的胃口,將所有的菜包好,放進了冰箱裏,她走到門口,整個房子內似乎還飄蕩著一股溫暖的飯香。她流連的又看了一眼,默默的關上了房門,轉身離開。


    她很累。


    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父母都睡了。她也抵抗不住身心雙重的疲憊,和衣躺在床上。手機始終放在枕頭旁邊,她一直淺眠,可一夜過去,沒有任何的響動。


    她雙眼浮腫的躺在床上。


    才早上五點半,她卻沒有睡意。明明很累,但是一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就這樣直挺挺的躺了6個多小時,她坐起來。


    打開電腦。


    上了qq。上了msn。上了所有一切可以與外界聯繫的東西,甚至是旺旺。


    她的頭像高調的亮著。望著好友欄,幾乎是清一色的灰白,偶爾有幾個亮著的,卻都是不熟悉的。她沒有找陌生人傾訴的欲望。打開空間。裏麵的日誌寥寥無幾,少的可憐。


    那還是她當初寫下的日誌,訪問量是零。她自己點開,默默看了一遍。


    難道真的要一語成瀣,她與蘇子墨,就像兩條直線,偶有交集,最後卻隻能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而去?這些日子以來的快樂與甜蜜就像去美國時候是偷來的幸福嗎?


    郵箱裏塞滿了各種郵件,其中有一封來自美國的房東太太,感謝她帶去的好吃的特產,真是讓人百吃不厭,還有她的bf,真是個英俊而帥氣的中國男人。


    bf。穆雨寧看著那稱唿,隻覺得滿嘴蔓延的苦澀。雙眼酸澀的不停的流淚,她給裏麵的每個人迴信,然後開始上網搜索有關骨癌的一切。


    突然,她qq的頭像抖動起來。


    她雙眼迷濛,被眼淚侵潤的根本看不清楚,她用餐巾紙用力的擦了一下,才點開來。


    雨寧,你在?發來信息的居然是顧明橋。


    穆雨寧趕緊迴:是的,明橋,你怎麽也在。


    顧明橋發了個笑臉過來:睡不著,隨便上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看到你。我還以為有人偷了你的qq呢。最後又是一個偷笑的表情。


    不會。是我。嗬嗬。


    你不開心?


    沒有啊。穆雨寧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傻話。你笑的那麽勉強,誰都知道你不開心了。


    你在我房間安裝了攝像頭?


    顧明橋發了個叉腰嘿嘿得意的圖片過來:是啊,我是無所不在的顧明橋。


    那麽明亮那麽爽朗的一個女孩子,誰娶了她,必定是此生有幸。穆雨寧對她說,明橋,你真好。


    那邊的顧明橋突然停頓了很久,穆雨寧打過去問:你還在嗎?


    在的。


    哦,我還以為你去睡覺了呢。


    顧明橋道:我隻是不知道突然該說什麽好,我不好,我一點也不好,別把我想的那麽好。她突然激動的說起來。


    你怎麽了?穆雨寧有點著急的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雨寧,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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