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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當她撿到那一本薄薄的小字典時,卻有些發怔。因為這並不是屬於她的東西。字典很薄,而且是全英文的,最主要的是全部是關於機械方麵的術語。這本字典的書頁已經有點泛黃,看得出來年代久遠,最主要的是它真的很實用,穆雨寧隨意的翻了下,全部是她需要了解和掌握的。比起那一本厚重的牛津字典,實在是好太多。


    可,這個東西是誰的呢,為什麽會在她的包裏?除了他,不會再有別的人了。


    穆雨寧眼眶一熱,立刻衝出了家門。


    莫玉華說的對,她必須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哪怕,對不起其他人。


    她急匆匆的趕到醫院,然後立刻沖入大樓谘詢了夏星雨的情況。然後上樓。


    電梯裏的人非常的擁擠,可是她卻不管不顧,不停的跺腳,雙手合十,不知在默念些什麽,從心底生出的勇氣趕跑了所有的怯懦和畏懼,穆雨寧幾乎是用跑的衝到了病房門口。


    夏師母正坐在一邊拿著紙巾抽泣,夏和平眉頭緊鎖佝僂著腰站在鏡子前,夏星露正在安慰自己的母親,而蘇子墨,確如雕像似地杵在那裏。


    病房的門並未關緊,她想要撫平過快的心跳,然後笑容鎮定的走進去。可是,夏師母的話卻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


    「子墨,對不起,是星雨錯了,這件事情我們也知道不應該強人所難,等星雨醒了,我們就帶她迴北京。」夏師母的聲音再也不復當時的溫柔,帶著濃濃的壓抑的悲傷。


    夏星露安慰她:「媽,不會有事的,你別太擔心了。」接著便是母女兩抱頭哽咽的過程。


    蘇子墨依舊麵無表情,夏師母剛才的下跪無疑在他的心上插了一把刀,這兩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人,甚至比親生父母還要好的人……人情難還。的確如此。


    夏和平也嘆氣:「子墨,你也累了,要不先迴去休息一下。」


    可是icu中的夏星雨還在微弱的唿喚著蘇子墨的名字。她所有生命的延續似乎都懸在了他的身上。


    蘇子墨默然,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他做不到。


    夏師母眼中的淚花再也忍不住齊刷刷的落下來。穆雨寧心痛難當的站在那裏,蘇子墨一抬頭,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錯愕不已。


    緊接著,快步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穆雨寧想走,卻被他一把拽住:「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穆雨寧趕緊擦去臉上的淚水,幹笑著搖頭:「沒有啊,我剛剛來的,怎麽了?夏律師她沒事吧?」她始終做不到那麽大方的,即使是在夏星雨的父母麵前也做不到裝成親昵的姐妹模樣,叫一聲星雨。那已經超越了她的底線。


    蘇子墨蹙眉,明知道她在說謊,沒有拆穿她,反而緊握了她的手,想將她拉進來。


    穆雨寧害怕的遲疑了一下,卻終究踏了進去。她默默抬起頭,改為與蘇子墨十指緊扣。


    夏和平和夏師母也都站起來,聚攏在icu病房前的那個小小房間內。看到夏師母那麽傷心的模樣,她也於心不忍,尤其是夏星雨躺在裏麵的樣子,真的很辛苦很辛苦。


    唿吸的氧氣罩上不停的吸滿白霧,又散開。那是夏星雨的嘴唇還在蠕動著。


    她感覺心口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夏教授,夏師母。」穆雨寧聲音嘶啞的開口,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們。她的到來,無疑是給夏星雨的一次沉重的打擊,可是她無法眼睜睜的再放任蘇子墨一個人麵對所有的困難,她誠摯而懇切的道歉,「對不起,但是,我希望我們能共同麵對所有的風雨。」


    最後那句話不知是說給夏家人聽得還是蘇子墨聽得,她隻是感覺蘇子墨幾乎將她的手骨捏碎。


    下了電梯,走在醫院的走廊上,他們都沒有說話。可是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此時無聲勝有聲。


    夏和平夫婦到底是明事理的人,終究沒有為難他們。隻是對著自己的女兒默默嘆氣,默默流淚。


    「我是不是很壞?」穆雨寧的心中有深深的歉疚感,「如果我不出現,他們也許就不會那麽難過吧。」


    她停下腳步,定定的看著蘇子墨,他的樣子很憔悴,是那種從心底發出的疲憊之感。她哭喪著臉,神情沮喪。


    蘇子墨放開她的左手,與她麵對麵站立著,摸了摸她耷拉的麵部肌肉,搖頭:「不要這麽說,真的,我很高興你能來。」他幽深的眸底隻能看到她一個人的身影,似是撞擊到了他的靈魂深處,縱然表麵再大的風浪,內心卻平靜安寧。


    他笑了一下,再次緊抓住她的手:「你不壞,我們都不壞,我們要一起麵對,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在這條走廊上,蘇子墨將她抱進懷裏。


    穆雨寧沒有了先前的掙紮,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緩緩閉上眼。


    如果你碰碰我,你就會知道什麽是幸福。


    現在,他們是幸福的吧。


    他的懷抱帶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她慢慢睜開眼,嘴角的笑容卻漸漸凝滯在那裏,背脊也僵硬的挺得直直的。


    蘇子墨感覺到了,所以放開她,察覺她的視線盯著前方。


    韓紹宇提著兩把熱水壺,默然靜立在那裏。他身邊的韓香惠眼神有絲嘲弄,卻什麽也沒說,接過他手中的熱水壺道:「我去打水。」


    韓紹宇點點頭,然後朝他們走來。


    穆雨寧有點尷尬,不過卻站著沒動,韓紹宇的視線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停留幾秒,又挪開。


    她有點慚愧,幾乎忘了韓老太太住院的事情,於是開口便道:「你奶奶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關心。」這兩年,他似乎變得更加深沉。眼神也越加淩厲。


    蘇子墨未發一言,穆雨寧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氣氛有點冷場了。她想了想,還是抬起頭道:「韓紹宇,我想去看下你奶奶,方便嗎?」然後又扭頭徵求蘇子墨的意見。


    蘇子墨沒有表態,算是默認的一種。


    倒是韓紹宇微微挑了挑眉,點了點頭。


    「不過空手去不太好,韓紹宇,你奶奶在哪個病房?我們等下自己過去好不好?」她想去買點鮮花和水果。也算是聊表心意。


    韓紹宇卻拒絕了:「不用了,奶奶不需要那些東西,你人去就好了。」


    遠遠的,就聽到前麵的病房內傳來愉悅的笑聲。


    等到了病房,穆雨寧才恍然明白韓紹宇說的那是什麽意思,韓老太太的病房裏堆滿了各色的鮮花和水果,品種繁多的比花店和水果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韓老太太正在床上吃水果,看到她,立刻眼睛一亮,叫道:「寧丫頭?」


    穆雨寧還看到了坐在她床邊陪伴她的顧明橋。她的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看到他們的時候有點錯楞,緊接著立刻反應過來,開始搬凳子。


    「來,雨寧啊,讓奶奶好好看看,你有多久沒來看過我老太婆了?」看她那中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沒多大問題,她的心也跟著放下來。


    蘇子墨站在門口等她,並未進來。


    突然之間,顧明橋在這裏似乎也顯得有點多餘,她找了個藉口,走了出來。遇到了蘇子墨。


    她先笑起來,不過話語裏諸多刺眼:「蘇老闆,真巧啊,在這裏也能碰到您。」


    蘇子墨沒有生氣,早知道顧明橋對他意見很大,他卻還是笑出來:「顧律師,這是你對老闆該有的態度?」


    顧明橋翻了個白眼,優雅的攏了攏自己的捲髮:「是老闆又怎麽樣,又不指望你給我發工資,你覺得我應該怕你嗎?」她漂亮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威脅意味十足。


    是美女,都有特權。


    不過蘇子墨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貌,他搖頭失笑:「如果你能把你的爪子伸到法庭上,說不定海天早就把大成遠遠的甩在身後了。」


    她嗬笑起來,她的手指很幹淨,指甲也修剪的整整齊齊,卻伸出手做了個貓的姿勢:「要是我有爪子,第一個抓花你的臉。」


    蘇子墨被她的表情逗笑:「她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應該慶幸。」


    顧明橋哼了一聲:「你說什麽我不明白。」


    蘇子墨也不點破,扭頭看了一眼病房。


    韓老太太正拉著她說什麽,表情殷殷懇切,韓紹宇默然站在她的身後,卻有點刺痛他的眼。


    顧明橋在他的跟前揮了揮手:「嗨,看什麽看,不知道偷看別人隱私犯法啊。」她故作輕鬆的伸了伸懶腰,又覺得這裏不是什麽談話的好地方,於是建議,「我們去外邊走走?」


    看穆雨寧一時半會兒也應該脫不開身,蘇子墨便同意了。


    兩人走在醫院的小花園裏,路上不時的經過或由家人或由護士推著的病人,這裏每天上演悲歡離合的生離死別。


    生命一場,不過紅塵一粒塵埃,最終要消弭與無形。


    「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顧明橋的腳步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步調,語氣也是。


    「既然決定了就要堅定的走下去不是嗎?」他保持淡淡的微笑,反問。


    顧明橋撇了撇嘴:「你覺得夏星雨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嗎?」女人都是了解的,尤其是夏星雨那種一下從天堂落入地獄的反差極大的女人,心裏壓力會讓她的心態扭曲直至瘋狂。顧明橋看的多了,也就替他捏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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